第5章 魏丞相这是何意
“魏丞相这是何意。”
皇后饶有兴致地撑在扶手上。
“臣的犬子与国师之女互生爱慕已久,犬子不止一次跟臣提过,二人见面实是情难自禁。”
魏丞相扯了一个理由道,他是二皇子的人,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只要面上过得去,皇上也不会因此降罪。
而且国师也不失为一大助力,能将他拉拢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那国师之前为何不说,平白苦了这一对野鸳鸯。”
皇后冷笑。
季舒玄顽固,她与太子明里暗里拉拢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便将他们聚在一起,再一网打尽。
“臣也是看到那个镯子才想起来,那个镯子乃内子所赠之物。”
“既如此,那本宫便顺道赐婚了吧。魏丞相可要尽早择日迎娶季国师之女啊。”
皇后看似满意地点点头。
“但此二人毕竟在宫内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便各打30大板吧。”
皇后说完便起身走了。
“臣谢皇后娘娘。”
季府一家及魏府一家对着皇后的身后跪拜了下去,嘴上还得感恩戴德地道。
季舒玄咬紧后槽牙,狠狠地瞪着季灵香,吓得季灵香脸色又白了几分。
自他们从宫中回来,已经过去了五日,魏丞相自始至终都没有派人来要八字,大有晾着他们的意思。
而季灵香也在被打了三十大板后罚去跪祠堂,而柳姨娘也被牵连,被季舒玄罚打了二十大板。
柳姨娘与季灵香虽是平时不受宠,也没有受过什么责罚,这几十大板罚下去,难免元气大伤,柳姨娘已经卧床五日起不来了,而季灵香更惨,几乎去了半条命。
“小姐,人找到了。”
芍药从屋外进来道。
“带进来吧。”
季灵雪放下手中的书道。
“是。”
芍药出了屋,再进来时,身边多了一个清瘦的女子,她身形娇小,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长相清秀,右眼下方有一个心形的红色胎记。
季灵雪只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前世跟随在季灵香身边的丫鬟,与其说是丫鬟,不如说是她的刽子手。
当初她刚成为二皇子妃不久,季灵香就引荐了这个丫鬟给赵钰尘,赵钰尘为人心胸其实十分狭隘,一直以来都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很多赵钰尘不适合自己动手的,都会派这个丫鬟去暗杀。
季灵雪当时不是没有想过收买她,但她油盐不进,她也就不强求了,那时她以为,季灵香帮了赵钰尘,对赵钰尘也是好的。
可她没想到,季灵香有一天会派这个丫鬟来暗杀她,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若不是赵钰尘赶到,她可能就已经死了。
被发现后,季灵香哭着撇清了关系,赵钰尘只是下令废了那丫鬟的左手。
但季灵雪明白,季灵香确实是加害于她,苦于没有证据,她只能断绝了与季灵香的来往。
这一世,她便要先断了季灵香的左膀右臂。
“你叫什么?”
季灵雪拨了拨手中的热茶。
“奴婢小叶子。”
“今年几何?”
“奴婢今年已十五。”
季灵香一愣,十五了?
“可会些什么?”
“奴婢会些拳脚,力气也大呢。”
季灵雪沉吟了一会,道。
“今后你便叫紫苏吧,跟连翘一起,做二等丫鬟。”
芍药心领神会,领着紫苏便出去了。
季灵雪也站了起来,是时候去救下她那“可爱”的妹妹了。
白芷拿了一件火红的狐裘给季灵雪披上。
进到祠堂,就看到季灵香虚弱地倒在地上,身上虽然盖着厚的被褥,但她的身体还是不住的发抖。
“妹妹,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季灵雪一下冲到季灵香的面前,狠狠地掀掉了她取暖的被褥,再心疼地道。
“姐……姐姐,我冷……”
季灵香抖抖索索地说道,虽然事后丫鬟送了衣物来,但祠堂是没有火炉的,再加上身上的伤,抗寒能力直线下降。
“快!白芷,快叫大夫来!”
季灵雪虽是这么说,但也丝毫没有要给她盖上被子的意思。
“是,小姐。”
白芷也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而祠堂内便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妹妹,再坚持一下,白芷已经去唤大夫了。”
季灵雪放开季灵香,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一遍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季灵香,心中默默地算着时间。
季灵香看着季灵雪的样子,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怒目相对道。
“姐姐,你跟妹妹说实话,药是不是你下的,是你让魏年来辱了我对不对!”
“妹妹这是什么话,魏年可不是我找来的。”
季灵雪笑的好看,温柔地道。
谁都不知道她身边的芍药善药,而白芷善毒,前世她也是带着这两个丫头进的宫,才在后宫平安度过了三年,不然早就被赵钰尘身边的嫔妃害死了。
“季灵雪,你为何要毁我清白!”
季灵香奋力喊道。她不明白,明明该被毁清白的应该是季灵雪才对,为什么变成了她,那壶果酒她可是一口没碰的。
“妹妹,姐姐怎么会毁你清白呢。我们是一家人,你清白没了,于我有什么好处呢?”
季灵雪轻笑,她不过是将计就计。
“妹妹莫要胡思乱想,安心待嫁就是,虽说魏年是庶子,但魏府也是高门第,妹妹这季府庶女的身份也算高嫁了。”
季灵香咬紧了牙,眼中像是猝了毒一般,表情狰狞,季灵雪就仿佛看不见一般,继续道。
“魏年虽是庶子,那也是长子,且传闻他温文尔雅,又是从小养在魏夫人身边,品性倒也不会坏。”
“姐姐若是如此钟意,为何不自己嫁过去。”
季灵香咬牙道,恨恨地看着季灵雪,身形往祠堂的祭台挪动着。
“妹妹,这姻缘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为你们定着的,而且……而且你们当时也被大家看到了,妹妹若是不嫁,这辈子便真的毁了呢。”
季灵雪心疼地看着季灵香,看着她一步一步往祭台走去。
“妹妹,这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父亲今日大概也是去魏府替你说亲了,你,躲不过了。”
“我若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去死吧,季灵雪!”
季灵香抓了祭台的烛台,狠狠地往季灵雪刺去,而季灵雪却没动,反而对季灵香笑的灿烂。
季灵香一愣,动作慢了几分,就在她快刺上季灵雪时,大门被踹开,而下一刻,她也被人狠踹一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口献血喷了出来。
“雪儿你没事吧。”
慕容雅冲了进来,拉着灵雪从头到脚看了看,确认没事了,才放下了心。
“孽女,你做了不知羞耻的事还想不知悔改,竟然还对你嫡姐动手!”
季舒玄上前便朝季灵香脸上甩了一巴掌,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季灵香的右脸也瞬间浮肿了起来。
“爹……”
季灵香捂着脸,惊诧的看着她这辈子的父亲,这辈子虽然生父也不爱自己,但至少没有像前生那般受尽屈辱。
“老爷,求老爷开恩,都是妾身的不好。”
柳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冲进来抱着季舒玄的大腿哀嚎道。
“滚!”
季舒玄照着柳姨娘的胸口一踹,直接将人踹倒在地,踹的柳姨娘猛咳嗽。
“从今日起,季灵香与柳姨娘不准踏出柳院半步!找个大夫去给季灵香治病,嫁出去之前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爹,你为何只偏心姐姐,明明是姐姐害了我!”
季灵香挣扎着大吼。
“你口口声声说是雪儿害了你,那你倒是说说雪儿怎么害的你,是她拿刀逼着你去偏殿,拿刀逼着你跟魏年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勾当吗。”
季舒玄愤恨地道。
“老爷,都是妾的不是,妾这就带二小姐回院子,老爷息怒。”
柳姨娘立刻上前拉着季灵香走了。这次她没有挣扎,呆呆地被柳姨娘拉走了。
“雪儿,你为何会来祠堂。”
“爹,雪儿只是想来看看妹妹情况怎么样了,都五日了,您也没说要让妹妹出来。”
季灵雪委屈地看着季舒玄,忽闪的大眼睛尽显写满了可怜。
“妹妹刚挨了打,又在这天寒地冻的祠堂里呆了那么多天,雪儿也是怕妹妹身体受不住,才来看她的。”
说完拿了帕子擦了几滴泪水,看的季舒玄跟慕容雅一阵心疼。
“你看你,让我们雪儿平白受了这么大委屈。”
慕容雅气急,锤了季舒玄的胸口一下,面上也尽是责怪之意。
“爹也不是要责怪你,不哭了啊。唉……”
季舒玄叹气,眉头紧皱着。
慕容雅看季舒玄这样,便知他心中有事,让白芷送季灵香回屋后,挽着季舒玄的手臂,静静地与他漫步在后花园的小路上,等着他开口。
“雅儿。”
季舒玄开口,声音里倍感疲惫。
“嗯,我在的。”
慕容雅抬头看着季舒玄,笑得令人动容,季灵雪的眼睛就是遗传了慕容雅,大而美丽,好似会说话一般。
“我们,得做选择了啊。”
季舒玄长叹一声,他之所以保持中立,就是因为看到两位储君都不是天子之名,两人将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夫君,听天由命罢。”
慕容雅抱着季舒玄,无论什么结果,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便好。
“雅儿,万不可让雪儿嫁予皇室啊。”
“我明白。”
在不远处的,季灵雪静静地站着看着。
父亲,母亲,女儿这辈子定不会再嫁皇室之人,这辈子也不会让季府的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