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若不愿去，就好好待在家吧！
这事就这么过了小半月。
白芷已将打听到的回禀给了季灵雪，当时季灵香确实支开了她的丫鬟，让她的丫鬟回去给她取手炉了。
这一来一回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柳姨娘当时压根就没去过湖边，看来是季灵香无疑，现在手中没有证据，季灵雪只能按捺不发。
而这小半月季灵雪都卧病在床，季灵香也属实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对季灵雪下手。
身边的丫鬟也不得力，实在是难委以重任，季灵香愤愤不平地想着。
这日，宫里来了圣旨，灵雪也终于出了自己的踏雪阁。
“传皇上口谕，皇后娘娘两日后于寻梅园摆宴，着三品官员携家眷前往，钦此。”
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高声道。
“臣谨遵圣谕，吾皇万岁。”
季舒玄领着一家老小跪地一拜。
起身后塞给传旨的公公一些碎银子，公公稍稍摸了摸，满意地走了。
“雅儿，后日进宫，你领着雪儿跟灵香一同前去吧。灵香，届时需得安分守己，莫要胡闹，宫中可不比家中。”
季舒玄吩咐着，说完便与慕容雅一左一右地扶着李老夫人走了。
季灵雪也领着芍药跟白芷回了踏雪阁。
“找个机灵的人盯着季灵香。”
回屋后灵雪便对着白芷吩咐道。
“是。”白芷领命出去了。
“芍药，明日去西城，找一个眼下有红色胎记的女子。悄悄带回来见我。莫要叫他人知晓。”
她记得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在她大病初愈后发现季灵香身边多了一个丫鬟。而这个丫鬟会武，对季灵香也是忠心耿耿。
这人若能为她所用，也算是一个助力了。
“是，小姐。”
灵雪斜靠在美人榻上，手撑着头，呆呆地看着窗外。
如今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便要开始为将来铺路了，那么就从季灵香开始吧。
“小姐，二小姐刚刚从侧门出去了。小六子已经悄悄跟上去了。”
白芷进房低声回禀着。
“嗯。”
季灵雪出神地望着窗外，又下雪了，前世死的时候，似乎也下了这么大的雪。
不多时，小六子就回来了，跪在外室回道：
“二小姐出门后就去了北市，进了一个小药店，奴才等二小姐走远后，去买了一样的药。”
小六子双手奉上一个小小的药包，芍药出来接了过去。
拆开药包，轻轻一嗅，芍药的神情大惊，迅速合上药包，走进季灵雪的身边，附耳道：“小姐，是腌臜之物。”
季灵雪闻言，眸中冰冷，原来上一世季灵香一早就做好害她的准备。
上一世就是在这宫宴上，她对赵钰尘一见钟情，却莫名其妙倒在偏殿中，而她醒来是发现众人将她与赵钰尘抓了个正着。
赵钰尘装模作样地承担了所有的责任，那时她便觉得非他不嫁。
“收起来吧。”
“是，小姐。”
芍药将药包放好，而后去外室打发了小六子。
雅苑
季舒玄与慕容雅送了老夫人回屋后便回了房，为后日进宫做着准备。
“老爷，这次为何要带着季灵香一同前去？”
慕容雅不懂，往常这样的宴席，季舒玄是不会带着季灵香出席，一是对季灵香的不喜，儿则是庶女上不得台面，不愿意带。
“雅儿，灵香如今也十四了，也到了议嫁的年纪了。”
季舒玄拥着慕容雅坐在外室的罗汉床上。
“就算我再不喜她，她也是我的女儿，总不能放任不管，会被世人戳断脊梁骨的。”
若是可以，他也想放任不管，然而女大当嫁，他不得不管。
“前些日子，柳姨娘还打探东宫选秀之事，被我呵斥了一番。”
慕容雅想了想道。
“如今看来，是该定了，免得柳姨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雅儿如此说，那便在后日好好物色一番吧。”
季舒玄一直是不愿站队，始终只效忠当今圣上。
如今，储君之争已渐渐明朗，主要分为三派，一是太子为首的拥储派，二是摄政王的立新派，还有就是去季舒玄一般的中立派。
“不用高门大户，庶子亦可，家世纯良便好。”
到底不是自己用心栽培的女儿，季舒玄并不想在季灵香身上花心思。
“好。”
慕容雅应了下来。
很快，三日便到了。
季灵雪酉时便被芍药唤醒，神情有些奄奄。任凭芍药无白芷为她更衣打扮。
芍药选了淡黄色的对襟短袄，下身配以白色的马面长裙，裙上锈着盛开的百合，几片淡绿的叶子装饰，再搭了一件拖地狐裘，兔毛的围脖。
既保暖又好看，素雅的装扮更趁得季灵雪沉静的气质。精致的小脸上略施粉黛，一抹朱唇娇艳欲滴，扑闪的大眼透着迷离。
“小姐真是出落的越发好看呢。”
白芷由衷的赞叹着。
“就你嘴贫。今日你便随我一道进宫吧。”
季灵雪轻笑一声，起身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一个机灵，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到了门口，柳姨娘无季灵香已经在马车边上等着了。
“柳姨娘为何会在这？”
季灵雪好似不解地问。
“姐……姐姐，姨娘……姨娘可否同我们一起进宫？香儿害怕。”
季灵香看似怯懦地问道。
“若是害怕，便别去了吧。”
季灵香轻咬着下唇，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真真令人心疼。
季灵香的样貌随了柳姨娘，一颦一簇都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然而她却不善装扮，内穿着一身翠绿小袄配粉色长裙，又披着红色披风，头上插满了黄金头面，从头到脚透着庸俗之气。
“都到齐了吧，那便走吧。”
季夫人挽着季舒玄珊珊来迟，瞥见立在一旁的柳姨娘，不悦地道，
“柳姨娘你不在房里待着，杵在这做什么。”
“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柳姨娘急忙行礼，对着季舒玄暗送秋波，然而季舒玄却正眼都没看她一下。
“爹，香儿想让姨娘一起去。”
季灵香上前扯了扯季舒玄的大氅，小声道。
“放肆！”
季舒玄一甩手，拍下了季灵香的手，斥责道。
“皇宫岂是一个奴婢随意进出之地。”
说完带着妻女上了马车，季灵香也匆忙跟着上车，全程没有给过柳姨娘一个眼神。
柳如絮垂着头，双眸含泪，站了许久，慢慢走回院子里。
这次因为是宫宴，因此没有男女分席而坐，最上面正中的位置是圣上与皇后之位
其他位置按照官职高低分两边排，圣上座下为太子之位，皇后下来的是二皇子，再依次往下。
季舒玄为正一品国师，因此位置靠前，季舒玄与季夫人同席而坐，季灵雪与季灵香则是在他们身后的矮几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到，二皇子到，长公主到。”
季舒玄领着家眷刚入座没多久，太监就唱报道。
“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随即众人起身，跪拜相应。
“众卿家平身。”
皇上入座后，手一抬道。
“今日乃普通宴席，众爱卿不必拘谨。”
“谢陛下。”
众人又一行礼后，款款入座。
青龙国皇室子嗣稀少，因气候原因，夭折的孩子多，因此长大的孩子只有皇后所出的太子赵钰玺，林贵妃的长公主赵梦娢及二皇子赵钰尘，还有远在朱雀国做质子的三皇子赵钰景。
“爹，女儿想如厕。”
季灵香低声道。
季舒玄挥了挥手，季灵香便起了身，立刻便有宫女上前带她前去。
白芷随后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季灵雪则静静饮着果酒，慵懒的样子，美的别有一番风味，引得不少王公贵子偷偷侧目，也包括了上头的几位。
不多时，白芷便回来了，跪坐在季灵雪的身边借着倒酒时悄声道，
“二小姐买通宫女下药。”
短短一句话，季灵雪便猜到季灵香的打算，果然如她所料一般。
递了个眼神给白芷，白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季灵香没多久也回来了，好似真的去解手了一般，没多久宫女就端来了更换的果酒，白芷起身接了过去。
因季灵香的身份低微，不能带丫鬟进宫，所以白芷要服侍季灵雪以及季灵香，布菜斟酒都需白芷做。
季灵香全程没有碰一口酒，反而一壶酒都下了季灵雪的肚里，也许是喝多了些，季灵雪的脸上白里透着微红，神情也有些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