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傻瓜只敢套马甲表白
兜兜转转这么久,慕安又回到了那家待产的医院。经历了生死,慕安开始觉得医院里日复一日平静的生活如此可贵。
虽然想到司离未免有些心痛,但那个狗男人不想也罢。慕安开始逼迫自己干些别的事,比如在待产期间写小说。看的人不多,慕安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是打发时间用。她把司离写成自己笔下的男主,然后各种被虐,渴望出一口恶气,这可苦了追更的读者,被虐的嗷嗷叫。
慕安本想让更多人陪她一起骂司离,却没想到有很多人在说,男主一定有什么苦衷,要女主多关心他。
放屁!慕安勃然大怒,他有没有苦衷,我是作者,我能不知道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后期男主的人设越走越偏激,仅有的几个读者纷纷弃坑。有一个在走之前还留下了长评,表示作者根本没有理解男主的人物思想,是后妈无疑。
慕安气得没砸电脑,却被路过的凌云阻止,只好作罢。
最近不知为何,凌云来的次数倒多了不少,有时冷着脸,有时又很温柔,整个人像是有点精神分裂。而且他经常用颇为愧疚的眼神看着慕安,真的怪吓人的。
吓得慕安拍着凌云的肩膀说:“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怪你。虽然你坑我不止一次,但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我能理解,凌云……”
前面还好好的,可慕安一叫凌云名字时,他像避瘟疫一样瞬间站得离慕安远远的,嘟囔着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可别喜欢上凌……我,我们人妖殊途,不能在一起的。”
慕安看着眼前的凌云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一下来了兴趣,她灵机一动,往床上一倒,说:“哎呦,我肚子疼。”
虽然妖界怀孕不显怀,慕安也确确实实是个孕妇,凌云一听,立马闪现到她的床头,抓着她的手要把脉,问:“你没事吧。”
慕安乘机抓住了凌云的手,不让他走,“还想跑,还不是被我抓了个正着。”说着还要胆大包天去钩他的下巴,“不要挣扎,不然我就要大喊你非礼我了。”
可谁知凌云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两个人隔得很近,连呼吸也要缠在一起了。慕安想也不是不能亲,凌云也是个大帅哥,稳赚不赔。
可是偏偏司离的脸浮现在她的心中,清晰地提醒她,她还是爱着他,虽然不多,只有那么一点,但亲了,就觉得对不起心里的自己。
慕安简直想把自己暴打一顿,为什么自己的道德阈值那么高,当渣女她不香吗。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慕安意兴阑珊地放开凌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走吧,不然我忍不住要对你做点什么了。”
凌云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慕安瘫倒在床上,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丢了人,还没捡着便宜,偷鸡不成蚀把米。
慕安气得把枕头爆揍一顿,决定要加快遗忘司离的进程,到时候等她拿钱跑路,一个月要包三十个不重样的小白脸。
慕安不是想要气谁,但她对自己始终对司离念念不忘而万分气愤。而那边的司离再也没有出现过,铁了心要和她划清界限。
慕安最近虽然没有了生命之忧,过得稍微好了些。但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简直是闹腾个不停,让她整晚都睡不好。
那股灵力不停地上下乱窜,曾经慕安还会大大方方地向司离抱怨,但她如今被那冰冷的眼神刺伤了。
她不想自己的痛苦变成别人嘲笑的工具,她是人类,但她并不脆弱,慕安一言不发地忍了下来,只是肉眼可见,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越来越瘦,曾经红润健康的脸庞被憔悴取代,是个人都知道,她一定是生病了。
凌云来看过她几次,问她有哪里不舒服,慕安却只是沉默地摇摇头,她感到自己已走去一种必死的境地,这个孩子在不断地吞噬自己,等到它降生之时,她就会像一副没用的皮囊一般被抛弃了。
慕安摆摆手让凌云离开,说:“你不用担心,孩子现在很健康,”她自嘲地笑了笑“它比你想得要健康的多。”
凌云的眼神里透着愧疚,慕安扭过头来,她讨厌别人同情的目光,说:“我不怪你,而我应该怪的人,他也不在这。你的内疚毫无意义,你走吧。”说完把头埋在枕头里,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听。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头看,凌云已经走了。果然,谁也不会永远等你。慕安沉浸在毫无意义的自怜自艾中无法自拔。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孤儿了。”
腹中的胎儿像是回应一般,轻轻顶了顶她的手。她觉得这个孩子或许也有几分可爱,起码它是现在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小东西了。
晚上,慕安又被剧烈的疼痛吵醒,她按着自己的肚子问:“你是想杀了我对吗?”小东西瑟缩了一下,疼痛减少了。但灵力的吸取还在继续,也许是母子连心,慕安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它的内疚。好像在说,它不得不这么做。
慕安想,自己是人类,怀了妖的孩子确实很勉强。也许她命中注定要死在这里了。疼痛又一次加剧,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诘问那个孩子了。她确实是快要死了吧,不然怎么会看到无常呢。“你是黑无常,还是白无常?”慕安无力地问,她只能看见一个轻飘飘的虚影,“你是来勾魂的吗?”
“我不是黑白无常,”那人俯下身来,在慕安的耳边轻声说到:“我是南雁。”慕安用仅存地理智思索着,“南雁南雁,归去何边。你是那个小侍卫?”
“对啊,是我。”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回答到。此时慕安腹部的疼痛让她蜷起身子,她尽力地揪住床单,死死地咬着牙,把痛苦的呐喊逼回口中。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脱力地回答到:“要不你先走吧,你看我现在也招呼不了你。”
南雁把她抠住床单的手打开,握在自己的手中。慕安来不及计较他失礼的行为,她的腹部有千万根针在扎,周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疼痛让她紧紧抓住南雁的手,几乎把他的手掐出血痕。
南雁说:“如果你想打掉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他实在不忍心看慕安整日整夜地活在痛苦之中。她多一分痛苦,他就对自己多一分憎恨。他早该知道,这个孩子绝不是上天对他的垂怜,而是他死期的宣判。
而天道之子的出生,必要吸取天地的精华。封如雪是魔界至尊之女,血统无比高贵,怀了他也是无比的虚弱,更别提慕安只是一个凡人。
或许慕安会因为这个孩子死去,这个惊悚的念头如炸雷一般闪过司离的大脑,让他忍不住浑身发冷。这是一件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凌云和凌秋夕等人早已心照不宣。所以在几次见到慕安时,连凌秋夕都收起了那副傲慢的神情,眼神中带着怜悯。
司离想到自己当初如此狠心地说出绝情的话,是因为希望慕安在他死后能过得幸福。可如今,她也许都活不到那天。那么他做的那些,除了伤害了慕安和自己,又有什么别的含义呢?
司离真正对这个孩子动了杀心,他开始理解封如雪对他的恨了。因为他会毁掉自己最爱的人。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她癫狂地呐喊着:“终有一日,你会和我一样的!”司离心中思绪万分,他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慕安的腹前,只等慕安点头,就杀掉这个他们唯一的孩子。
也许是慕安预感到这潜藏的杀意。她忍住剧痛,两只手抓住司离的胳膊说:“不要,不要杀了它!”
“可是它在伤害你!”司离加重语气说到。
“我只是不忍心,我不能因为自己想活,就让它代替我去死。”慕安回答到,“而且,其实我没有那么想活。”腹部的疼痛渐渐散去,慕安开始露出少有的脆弱,“我有段时间很想去死,明明日子也没有过得很糟,但我就是找不到什么让我想要活下来,”
她喘了口气,接着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条小蛇,我很爱它,我在网上查到蛇的寿命一般有五年,我就想好好地再活五年。”慕安想起了以前的事,嘴角向上扬了扬,那是段欢乐的时光。
“再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有个人他说他喜欢我,离不开我,我以为我今后可以为他而活……结果,哈哈哈他骗了我,我成了个傻子。”
慕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觉得自己太蠢了,太没志气,但是哭一哭又能怎么样呢,哭又不犯法。她强忍着哽咽说:“我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母爱想要留下它,我只是觉得,应该让更想活的人活下去。像我这样的人,即使死去,也没有关系。”
司离的手搭在慕安的腹部,迟迟没有动静,他的眼眶忍地通红。这一刻,他多么想抱住慕安,告诉慕安,他有多么地需要她。但他只是张了张嘴,说:“我喜欢你。”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却套着一个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脸。
他本以为慕安会不屑一顾,但他看到慕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夸张地指了指自己说:“你说,你喜欢我?”
司离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慕安笑了,说:“我以为到我死都不会有人喜欢我了呢,毕竟我是个那么普通又可有可无的人。”
“没有,你很好的,”司离义正言辞地纠正她,“你很温柔,你很善良,你很有勇气,而且你笑起来,特别特别地可爱。你不要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小侍卫。”慕安抬手刮了刮司离的鼻子,突如其来的触碰把他闹了个大脸红。
这一举动也逗乐了慕安,“太容易脸红了吧,你这个纯情小处男。”调戏良家妇男是慕安的人生乐趣之一。其实她自己也啥经验都没有,但是口嗨起来也是肆无忌惮。
司离有些恼羞成怒,决定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伸手钳住慕安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说:“不可以随便对别的男人动手动脚的,知道吗?”
慕安的嘴鼓成比目鱼,偏偏觉得眼前这个纯情小处男不能奈她何,还在叫嚣着:“不,我就不。”
司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气人,太欠教育了,忍不住低下头,狠狠亲了她一下。这一下把慕安都亲懵了,立马失去战斗力,缩到被窝里抗议到:“喂,非礼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知道啊!”
司离笑得奸诈无比,说:“确实,我只动了口,没动手啊。”
气得慕安一个枕头砸了过去,让这个臭男人赶紧滚得远远的。
等他走后,慕安抱着唯一一个枕头,微微愣神,她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吻,反而心中的小鹿还在拼命乱撞,撞得她心跳急速,头晕眼花。她捶打着枕头,无声地呐喊着,被这个混蛋亲了,自己居然还怦然心动,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慕安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突然她发现,自己一整晚都没怎么想到司离那个大混蛋。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删除永远没有替换彻底。慕安决定,如果她这次能活下去,她要勇敢追逐自己所爱的东西,再也不为谁而活,她要为自己而活,她要活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