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面·电流·棋盘
白令海峡·未时·残月号·控制室内
等到熊头熊脑的小波奇进入控制室的时候，它傻眼了……
不是因为控制室里这帮人喷得到处都是的“敌敌畏”刺激性气味，而是……控制室里站着的苏雨夕小姐。
（“敌敌畏”这种杀虫药本身刺激性不大，是安德鲁·白特意加入了一些刺激性的易挥发物质，其实是为了防止林青酒误食……）
刚才在船舱走廊过道，苏雨夕小姐吩咐小波奇把「八音盒」带到控制室内。
那么现在站在控制室内的“苏雨夕小姐”，又是谁呢？
怎么有两个“苏雨夕小姐”？“苏雨夕小姐”会分身？没听说啊……
还是说“苏雨夕小姐”会瞬移，一下从船舱走廊“闪现”到控制室内？
那既然“苏雨夕小姐”会闪现的话，干嘛要让小波奇帮她向控制室快递个「八音盒」呢？
（⊙⊙）
可怜的小波奇本身脑容量就不大，这下cpu彻底给它干烧了……
“ye！”
小波奇出于直觉地冲着控制室内的“苏雨夕小姐”吼道，憨憨的声音低哑而响亮。
夏侯慎吾：“嘿？你这小家伙……怎么不认识主人了？”
夏侯慎吾看到小波奇冲着苏雨夕小姐吼，一脸疑惑。
夏侯慎吾：“我知道了，安德鲁医生搞的这个杀虫剂杀虫效果杠杠的，但可能……会影响智力！”
夏侯慎吾恍然大悟。
在夏侯慎吾的视角里，这小波奇显然是被“敌敌畏”给毒傻了，才冲着它的新主人苏雨夕小姐吼叫。
好在目前控制室内的虫灾得到了控制。
接着，“苏雨夕小姐”缓缓走近夏侯慎吾。
苏雨夕：“夏侯先生先去b2层的‘重光间’，去支援林船长吧。”
“苏雨夕小姐”微笑地对夏侯慎吾指挥道。
夏侯慎吾是仅次于林青酒的老色批，所以对“苏雨夕小姐”这样的绝色美人当然是言听计从，哪里会思考眼前的“苏雨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小波奇不是老色批，它只对雌性小波奇感兴趣。雄性人类和雌性人类在它看来区别不大，只是雌性人类对它更温柔、耐心，皮肤更光滑而已。
小波奇前面明明看到它的前主人林青酒冲着甲板上跑去了，怎么会在b2层呢？
可怜的小波奇脑容量又不够用了……
﹏
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小波奇呆住了，瞠目结舌，大大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
夏侯慎吾：“得令！”
听到“苏雨夕小姐”的指示，夏侯慎吾便马不停蹄地冲出控制室！
势如疾风！
夏侯慎吾飞奔的时候带着一阵疾风，这阵冷冷的疾风直接把小波奇给吹醒了。
“ye~ye~小波奇涅，小波奇有事情要宣布涅！”
(゜ロ゜)ノ
小波奇讲着不流利的人话，对着控制室内人们宣布道。
控制室内的大伙正在各忙各的：
何大副在修着刚刚短路损害的控制面板电路，这控制电路虫子们没弄坏，倒是被何大副他自个儿弄坏了；
夏侯慎吾刚刚哧溜一下跑了出去，说是要支援林青酒船长，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脑袋上冒着火的淳于信，正准备追寻着虫子的来源和踪迹，去砍「虫」之炼金术师的本体。
控制室内的大伙都没空理会小波奇，以为它在卖萌，或者要喂粮了之类的……
目前控制室内，只有一个随时待命的黎满城，和一个来历不明的“苏雨夕小姐”。
“ye！”
(;′Д｀)
小波奇见大伙都不理它，委屈地吼了一下。
苏雨夕：“小波奇，怎么了？”
“苏雨夕小姐”关爱地缓缓走近小波奇，步伐柔软轻盈，眼神温柔如水。
只是小波奇看到这个“苏雨夕小姐”，下意识地害怕地不停往后躲。
Σ( ° △ °|||)︴
不停地躲着“苏雨夕小姐”，直到……自己后面是一堵墙，小波奇退无可退……
小波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同样是控制室内，何大副十分自责。
正是因为他先前把“顺式氰氯酸菊酯悬浊液”直接泼在了控制面板上，才导致了控制电路的瘫痪。
想要操作现在的“残月号”，必须跑到舵舱和炮舱，而且要动用好几个人一起操作。
就像蒸汽时代铁甲船的炮手一样，等到船长吼一声“开炮”，这些炮手才拉线，“砰”的一下从炮膛里轰出炮弹。
“残月号”非常依赖电路的控制，舵舱和炮舱这两个地方已经废弃了很久。手动掌舵和掌炮到不是不可以，只是人手不够，而且非常不精准。
安德鲁医生对于何大副这种鲁莽灭虫的行为，必定会稍加训斥。
林青酒肯定又会逼逼赖赖。
苏雨夕小姐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扔到海里喂鲨鱼。
何大副现在想切腹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大伙，我把“残月号”搞杂了……
为了修好电路，何大副直接拧开了维修面板，再进而拆开了整个控制面板，将电路暴露在外，准备手动修复。
可何大副哪里懂电路啊……
修个电灯泡也就算了，这tm用的还是大明皇家海军工艺之下的集成电路……
术业有专攻。
就像游戏玩得好的不一会自己亲自制作游戏，会制作游戏写代码得溜得也不一定会打游戏。
玩游戏和写游戏是两码事，同样操作军舰的控制系统和设计制造军舰的控制系统也是两码事。
面对此情此景，这个烂摊子，何大副也许只能尝试……“重启一下”。
当然，何大副是不会放弃的。他先是把硅板上的残留的水都清理了个干净。
硅板上的这些个电容电感电路，在维修面板里也有备份元件，也许按照编号换上，在焊上就好了呢？
何大副决定大胆一试！
可就在这时，何大副感到头晕目眩……心脏绞痛……
是杀虫剂的毒性吗……
还是自己的脑供血出了问题……
渐渐地，何大副觉得呼吸困难，力不从心。
队友呢？救一下啊……
一旁的黎满城、小波奇和“苏雨夕”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完全没注意到自己……
吗的……这帮狗娘养的……！
难道……我何大副……
就这样死了吗？
恍惚中，在何大副的脑海里，一幅幅曾经的画面闪过。
这就是……人生的走马灯吗……
···
“这娃叫啥好呢？”
“大富大贵，就叫何大富吧……”
由于孩子他妈文化程度不高，写了个“何大副”上去。
···
“何大副，你就是个配角，要什么走马灯？”
···
听到这里，何大副骤然惊醒。
我都快死了，走马灯都不给是吧？
吗的！爱给不给！
我，何大副，不要走马灯！
我，何大副，要活得好好的！
凭什么，就因为是配角，所以连走马灯都没有！
凭什么，就因为自己不叫“林青酒”，所以连表情描写都省略了？
凭什么，就因为没有存在感，一点点杀虫剂就可以让我领便当？
凭什么，我的名字起的那么随意？
凭什么，作为主角团的一份子，连个“金手指”都不肯给我？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何大副，tm怒了！
这一瞬间，何大副不想就这么死了！
骤然间，血液澎湃。
交感神经电信号传导恢复正常，心脏开始搏动，浑身的血液开始流转；
大脑供血供氧供能恢复正常；
而何大副的意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何大副从没有学过电路，而这一刻，他仿佛杰克·基尔比附体。
他要将他不小心报废的电路，焕然新生。
静电服，绝缘手套，万用电路测量表，以及特制的放大镜眼镜——足以帮助他观察清楚那些微小的电路元件。
何大副卸下电路板，将一只微小的焊接铁从支架上取下，将电阻电感电容的备用元件，全部按照编号精细地焊上。此刻的大副，宛如一名能工巧匠在雕刻艺术品。
接着，何大副用万用测量表测量着每一处电路连接的电阻和电压，轻轻地调整每一个微小的螺丝，直到不良的连接悉数修复。
直到……
按下开关后，那一束微弱的指示灯亮起。
这意味，这块电路，它焕然新生。
何大副，他做到了！
没有人为他欢呼，但这对何大副来说：已经足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苏雨夕小姐、夜莺小姐，巧弈已经等候多时了。”
话音来自船舱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