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落魄病弱将军x敌国疯批皇子23
游离没想到傅翰会找过来。
倒也不是怵他,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他不清楚傅翰找他何事,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事。
能不扯上关系自是最好。
游离本思索着装睡,但人已经走来,完全没有给他机会。
不过就算这次躲过,指不定还会有下次。
内心挣扎一番,只能不情不愿的面对。
傅翰他不算了解,上任系统曾与他只言片语几句,总归就是同他一样的炮灰。
既然同为炮灰,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他装哑巴就是。
傅翰不同草原时的装束换了一身行头,眉眼含笑瞧着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更像是个邻家哥哥。
是个标准的中央空调相。
对方表面不同傅淮表露出的野性与残暴,旁人若是看去他倒更像是位明君。
至少给人的表相上极为亲近。
即便如此,也是皇子。
游离醒着也不能完全装死,作势下榻跪拜却被对方疾步上前拦了动作。
“游大将军快快免礼,本王听闻你因病体弱不必勉强。”
本就是赌一赌,好在对方没真让他下跪,不然脚腕的锁链一准暴露。
他摸不准傅翰此番来意,总归也不适合让他看到与傅淮之间的问题,若是被看到少不得一些事端心思。
不过游离还是做做样子拜了一拜,然后一脸虚弱病恹恹的模样靠在床榻。
希望他能识趣点早些离去。
可惜傅翰来了自是不可能只是照上一面就离开,他一双眼睛毫无掩饰的打量着游离。
不同草原的匆匆扫视,此刻更像是在审视。
像是在把他当做什么物件一样审判。
游离眉心不着痕迹的微微蹙起,倒也没有闪躲,而是一同与他对视,他人虽然是病了,可不是胆子丢了。
两人相识片刻,傅翰突然轻笑。
“早闻将军大名,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听着毫无意义的客套话游离并未有甚波动。
傅翰倒也不见怒意,毕竟来之前定是已经打探好消息,知晓他不能开口说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听闻将军此番是被二弟掳来,不知可受了惊吓?”他倒也直言不讳,“二弟性子向来如此,许是在外流浪多年再回来便直接入了军营,习了些民间顽性,还望将军海涵。”
嗯,很好的一副好大哥形象。
游离眨了眨眼,静候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此番前来唐突,还望将军莫要介怀,二弟随性惯了,母后心中挂念又不便前来,所以特来派本王送些见面礼。”
傅翰说罢便有随行太监端了几样珍宝送了上来。
都是些奢侈珠宝配饰,看样子倒是男子专用。
游离扫了一眼,眸中并无波澜,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他扯了扯唇,以示谢意。
“除却母后之外,本王也有小小薄礼,希望将军莫要嫌弃。”
傅翰说罢递给他一样东西。
游离神色平淡,但在他将物品递上来时面色骤然一变。
他手中送来的是一支再普遍不过的白玉簪子,但唯一不同的便是簪子雕刻的翠玉上有一个极为不显眼的“枝”字。
是于枝幼时来将军府的第一年,游离陪她在外游玩时为她亲手雕刻的生辰礼物。
他手艺不精,雕的并不好看,可小丫头极为喜爱,自嫁入濮亲王府大婚时也扎在发间不曾取下。
时至今日,竟是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被身为敌国的皇子所赠。
他眼眸微睁,皆是警惕与敌意。
“将军莫要误会,本王也是受人之托。”
傅翰注视着他的神色,便知游离明白何意,他眉眼弯着,全然一副人畜无害,慢言慢语的说道。
“本王此番前来仅是受人之托,还请将军莫忧。”
游离抿着薄唇,纵使浑身病气,动起真格来绝不怯懦。
那双眸经历过战场洗礼,如同潜伏在夜间的恶狼,遇到危险随时都可蓄势待发。
想说的话已经传达,傅翰像个无事人一样常言几句,见他面色始终不好便不再故作逗留。
只是将东西交代过后起身离去。
除却传达没有恶意外再没有左言其他。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怕是在傅翰看来自己在此处孤立无援,认为他是被掳来的,又与傅淮战场敌对这么多年定是不会甘愿屈服。
想要见缝插针,假装好人。
可惜,他打错了主意。
游离拿的不是女主的虐恋情深剧本,他拿的是上帝视角。
玉簪定是出自摄政王之手。
他就寻思对方不可能乖乖做个被人欺负的病猫,总会有暗中发力的时候。
没想到这个时候摄政王与傅翰就勾结在了一起,倒是比他预想中的要快上一些。
傅翰这趟来此与他传达的信息也算明确。
表达友好,想要助他离开临国。
当然,这些背后少不得附加条件。
不过这就不是游离多想的了,想来摄政王已经与他交谈妥当,不若也不会直接前来。
游离手指摩挲着透亮的玉簪,一时想的出神。
就连傅淮何时回来的他都未曾察觉。
“这是什么?”
傅淮坐到他的身侧,注意到他手中的玉簪。
游离抬眸瞧他,神色意外的平静,他倒没有隐瞒直言道:“妹、妹。”
就算他不说,傅淮也认得。
只是他要假装不知道,所以难免一问。
傅淮好说同于枝一起长大,也知那丫头护这簪子护的紧,当年知晓玉簪来历他心里暗自吃味了许久,没想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不记着将游离掳回来时带了旁的东西,更不要说这簪子。
“谁来过?”傅淮眼眸微眯,眸色皆是阴冷。
游离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上方。
“呵,”傅淮一声冷笑,“倒是小瞧了他。”
语毕似是想起什么,眸子一转紧紧盯着游离直看。
“你就这般告诉我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蠢人,脑子活络的快。
傅淮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自己,毕竟在他看来哪怕这些时日看似平稳,友好。
但他心里一直都知道,游离是被他强行掳来的。
这门婚事也是强迫的,一旦有机会,他定会想尽办法从他身边离去才是。
可游离没有。
甚至将这唯一的逃生机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傅淮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因为他认为游离随时都会离他而去,所以他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逼迫着将人留下。
他手段并不光明,游离实际上应当是厌恶他的才对。
但是没有。
真的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担忧似是多余的。
可他又不敢轻易下了定论,毕竟他隐瞒游离太多,他不知全貌,又怎么会轻易对自己动情?
傅淮心中开始摇摆不定,从小时起,他就觉得看不太懂游离。
那时的他大义,可以为了大晋国疆土抛弃一切,包括生命,后来上了战场交锋多次,傅淮又总觉得并非他心中所想。
游离身体在为国家而战,可心似漂离远方。
远方是何处?
傅淮无从得知,但那时起他心中就一直隐隐不安,好似哪一天游离会背着他无声无息的消失离去,再也无处可寻。
所以他不敢松懈,势必将人牢牢抓住。
哪怕游离恨他,怨他,傅淮宁愿背上他对自己的一切仇恨也不愿轻易放手。
可即便如此,傅淮依旧克制不住的藏满私心。
他脸戴面具,不敢与他相识。
哪怕已有数年未见,傅淮清楚知道当面具摘下的那一刻游离定能将他认出。
他不愿将那份美好也蒙上一层恨意。
至少,在他们相处的过往中,他不愿将曾经一并摧毁。
总要留个念想。
哪怕在游离心中认为那个被他赐名的小孩死去也好,那时的他总归是真正无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