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们才彻底和好, 她有点想和他黏在一块儿。
抵达君悦庭,苏嘉泡了个澡,换上许久不见的印有卡通向日葵图案的睡衣,轻车熟路地爬上主卧的床。
同样冲过澡的纪玄屹随之躺到了她旁边。
习惯侧着身子睡的苏嘉感受到动静,扭头问:“你也想睡觉吗?”
“不。”纪玄屹从后面搂住那截不盈一握的纤腰,缱绻地蹭着她的侧脸,“想陪你。”
苏嘉转回头,合上眼眸,不是很能理解,含糊地问:“我补觉呢,有什么好陪的?”
“给我抱着就行。”纪玄屹放轻放柔声色,透出恰到好处的可怜感,“你不在,我都只能抱你的枕头。”
他的弦外之音仿佛是:我所求不多,只有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
苏嘉记起他醉后胃痛那回,她悄悄来探望,他的确抱着她用过的枕头。
她不知道狡猾的男人从何时起,愈发会演示弱装无辜,使出她之前提过的“撒娇”,来磨她心软。
不知不觉间,苏嘉比较受用他这个花招,掉转一个头,弓腰蜷缩到他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再度睁开眼时,银月已然接替了灿阳,泠泠霜白遗落在窗前屋后。
数个小时,纪玄屹的确没有合过眼。
他修长的单臂舒展,当作小姑娘的枕头,蓝眸晦涩地扑闪,片刻不离地瞧着她。
仿佛忧虑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缥缈大梦。
苏嘉仰起头,迷蒙地瞅了瞅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纪玄屹用空出的右手揉她的发顶,浅浅笑开:“睡得不错?”
苏嘉还有些迷糊,埋在他身前,瓮声瓮气地“嗯”了声。
“晚上还睡得着吗?”纪玄屹随口一问。
“不知道。”苏嘉应完,思绪冷不防飘到别处,唰地抬高脑袋,灌满戒备地质问:“睡不着,你想做什么?”
纪玄屹被她的质疑弄得愣了须臾,注视她惊乱的瞳光,很快搞懂了言外之意。
“小脑袋瓜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纪玄屹唇边噙上痞气的笑,捏起她蜜桃般的脸颊,“大半年没让我亲近,脑补得更厉害了?”
真真切切脑补过头的苏嘉不免羞赧,打开他的手,嘴硬地反驳:“谁脑补了!我就问了你一句,分明是你自己脑补了。”
纪玄屹放下的手臂圈着她轻盈清甜的身子,低笑出声,应的却是:“嗯,嘉嘉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嘉感觉自己被他反向揶揄了,不满道:“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有原则吗?”
“有啊。”纪玄屹语气孟浪,但不失真心,“我现在的原则就是我女朋友说的都对。”
苏嘉:“……”
她在学院打遍各大辩论赛,自视口才中上,但面对一个不知羞的老男人,只得自愧不如。
苏嘉赧然地掐他胳膊,翻身下了床。
一同吃过晚饭,苏嘉再回到主卧,关注到一个边角,堆放有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她迅速认出,那些全是她十九岁生日时,纪玄屹准备的。
“现在愿意去拆了吧?”纪玄屹牵起她的手,期待地问。
苏嘉点点下巴,快步走过去,从最上方,包装最卡通的开始拆。
第一份是她的出生礼,可爱的棕熊头部形状的礼盒里面,搁放两张卡片。
苏嘉拿起一张,是一看就颇具年头,细致塑封好的老照片,定格了古旧小城里,外墙颜色尚且鲜亮的筒子楼之间的日出。
画面较为熟悉,苏嘉把相纸翻了一个面,瞧见右下角的落款果真是:摄于蓉市。
后一排的日期恰好是她出生那天。
苏嘉心中漾开波澜,急忙去拿剩下的卡片。
这张上面是手绘,一棵半插在土壤里的瓜子扎根破土,米粒大小的幼芽,初初与世界会面。
旁边入木三分,潇洒如风的字迹是:
【因为你的到来,日出才会无尽浪漫。】
苏嘉怔怔的,反复读了这句话几遍,侧头望向纪玄屹。
他眸中跳跃的柔光,宛若日出晕染在周边云层的稀薄粉亮,温和又梦幻:“再看看别的。”
苏嘉垂下眼帘,解开下一个盒子的蝴蝶结。
后面的从一岁到十七岁,分门别类,无不相同,有限定的玩偶,有当年爆火的纪念款,还有青涩时期,富有少女心的物件。
每一年的物件都伴随一张手绘卡片,那株娇小羸弱的向日葵逐年生长,日渐粗壮,展开第一片嫩叶,冒出小巧的花苞。
一直到十八岁,苞衣向外分裂,柔软易碎又生机勃勃的奶黄色花瓣争先挤出来,迎向憧憬已久的炙热盛阳。
那年的礼物,是一双象征成年的黑色细高跟,成熟优雅。
而距离最近的十九岁礼物,是一块女士腕表。
苏嘉拿高礼盒,仔细地辨认,这块做工精细,设计灵巧时尚的手表,和纪玄屹经常佩戴的那款极为相近,应该是情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