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您要享用她吗？
魔幻色彩的都市内，如雪般的女子亭亭玉立。
她站在艾德面前，却好似独立于整个世界之外。
菲娅今日没有隐藏来自天界的特征，银白羽翼收拢于身后，一缕风从她身边吹过，她却仿佛融入了风中，化散无形。
她的声音空灵而又寂寥，明明是人类的语言，可从她的口中说出，却仿佛回荡着整个世界的余音。
艾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是第一眼，艾德就仿佛看到了浩渺无限的虚空，星星点点的光辉聚成星纱，为其披覆着世界的冠冕。
这一瞬间，艾德忽然有一种在夜空遥望星辰之感，而不同的是，此刻星辰就在他的眼前。
“你是，晨曦女神？”
短短瞬间，艾德就判断眼前之人并非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少女，而是意志降临于身的此世之神。
这还是艾德第一次直面瑟兰的神明，上一次他只是窥探到了女神赐下的祝福，此刻他真正直面了这方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
风从他的耳边吹过，吹动少年的发丝。
黑发赤瞳，暗夜公子般的少年，与天晶霜羽，雪发银丝的女孩面对面。
两双眸子中，倒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颗赤色大星，熊熊燃烧着永恒不息的火焰，血色的星辰扭动着无数肢足，拍碎重重混沌虚空。
另一边，一轮银月悬挂无穷高远的夜空，散播着柔和的月光。
其立于尘世之巅，自亘古而来，俯瞰着尘世众生。
两幅截然不同的光景，彰显着双方远超常人想象的本质。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权柄吗？”
艾德看着她，轻声开口，“我该称呼你星辰之主，还是月之主？”
面前的神灵，并非真身降临，只是将一缕意识投影在了信徒身上。
即便如此，仅一缕意志的化身，便让艾德有了一种直面传奇大公的错觉。
但这当然是错觉，神灵的意志虽然伟大，但其附身的少女却承受不住神明降临所带来的负荷，单纯的意志降临，并不能真正匹敌传奇。
“都可，两者皆为吾名。”
女神轻轻开口，她身后的羽翼忽然张开，斑驳的光羽覆盖了两人周身。
转瞬之间，天地仿佛变得静止。
蒙蒙雾气从整个天地间弥漫开来，一切景象没有丝毫变化，但眼中的世界却在一瞬间变得更为鲜明。
奇异的色彩笼罩着整座城市，朦胧的雾气中，万事万物在这里显露出最真实的景象。
“这是？”
艾德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这不就是他开启魔神之眼后，所看到的世界吗？
原来神灵可以将人直接拉入此处，此时的艾德虽然依旧保留着人形，但少年的身体却已完全不再是血肉所铸成，乃是最为纯净的魔力凝结。
赤色的火焰构成了他身体最基础的结构，其灵魂之中，一道无形的锁链贯穿天外，延伸向无尽遥远的虚空深处。
“这里是真界，世界根源之地，拥有世界权柄的存在才能抵达的真实之地。”
在艾德身边，本该是羽人模样的神明，此刻却是一名陌生女子的外表。
祂依旧美丽无比，身如玉质，披拂星光。
女神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不是艾德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然而在这片真实之地，却能自然而然的明白其中所代表的涵义。
“外界的交流过于缓慢，然此真实之地，一切所示，皆为真实。”
女神的视线注视着艾德，双方降临于此的意志相差仿佛，在这片根源之地既能保守自身之隐秘，又能明悟对方所表述。
不需要言语，艾德便明白，这就是女神所展示的诚意。
只有当双方处于同一水平，才有谈判的诚意。
晨曦女神主动以一缕意志降临，便是为了与艾德所投影到瑟兰的意志进行对等，既不会让他感受到威胁，又能让双方开诚布公。
“血火之主所求何为？”
一上来，女神就开门见山，直接询问艾德的欲望。
如此直接的对话，让少年有些措手不及，但对于这个问题，艾德早已有了答案。
“求一清静之地。”
虚空过于寂寥，周身只有盲目无识的虚空之灵，他已无法摆脱虚空，剩下的便是如何让自身不至于发疯。
“可”
双方一问一答，寥寥数语便已沟通了无数信息。
女神直观的看到了混沌虚空中，恐怖狰狞的混沌魔神，也看到了艾德每天都会驱逐混沌之灵的举动。
而艾德也明悟了神明的意志，这是瑟兰与虚空的第一次交流，身为虚空魔神的艾德，是此世唯一能够友好交流的混沌之灵。
双方有着共同的目的，神明希望此世安稳，而艾德想要一片鸟语花香的容身之处。
两者都不想破坏瑟兰的和平，此前传奇大公就已表达了这一憬愿，如今艾德与代表瑟兰的神灵，正式签订了契约。
【瑟兰新历】
【血火之主临尘，月主临契，共约】
复杂到极致，包含了双方共同意志的约定，化为两行实实在在的文字，铭刻在了这片真实之地，化作一面石碑矗立于此。
这代表神明为其见证，只要艾德不做出危害尘世众生之事，他便可以留在瑟兰。
这，算是一张身份证吗？
此刻，艾德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颇为离奇的念头。
而这片石碑中所包含的危害尘世众生之事，则是特指艾德大肆屠戮生灵，无差别灭绝众生的灭世之举。
若是单纯杀几个人，或者不小心泄露一点污染，都不属于此列。
可以说，这条契约，对于艾德来说简直宽松到了极点。
然而，这却并不奇怪，神灵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维持世界的稳定，祂并不在乎少数生灵的存亡。
对于晨曦女神而言，只要艾德不进行灭世，就算他一天杀一百一千甚至一万个人，也对世间没有任何危害。
这条契约中最重要的一点，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条，不可以进行灭世。
而艾德本就只想寻一片鲜花锦簇的生灵位面，毁灭这一切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约定已成，血火之主，你比我想象中更为友善。”
神明的话音逐渐散去，眼前的世界开始脱落，艾德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菲娅茫然的睁开眼睛，似乎在疑惑自身怎么会站在马路上。
下一刻，极致的眩晕传来，羽人不由自主的仰面倒下。
神明降临的短暂瞬间，便已经让这副身体抵达极限。
她最后所看到的画面，便是那名对混沌之灵感兴趣的少年，对她张开了怀抱。
下一瞬间，少女便彻底不省人事。
而艾德回过头来，看着刚好出现在身后的女仆。
“主人，您要享用她吗？”
不知为何，艾德忽然觉得，女孩的语气有些莫名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