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放火打劫
位于地下数十米的深处，一间经过特殊改造的密室内。
铺着墨色地毯的房间，一盏能源灯散发出盈盈光芒。
这里原本是一个集会场所，可以看到中央放置着一个庄严的石制祭坛，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依稀可见暗红的色斑。
那是无数次血液浸泡后的残余，此刻新鲜的血肉覆盖了原本的旧痕。
残破的尸体倒在祭坛周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原始又惨无人道的血腥祭祀。
但事实上，这么说也没有说错，只不过祭品不再是无辜的生灵，而是原本仪式的发动者。
此刻，神明立于祭坛之上，安静的欣赏着最后的祭祀。
两名眼眶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信徒匍匐于地，狂热的赞颂着伟大的神祇。
扭曲之王，血肉主宰。
混沌大灵，血火之神。
这是曾经属于血狱之主的称号，但如今它的尊名代表着眼前的少年。
虚空之中的魔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混沌无智的身躯微微摆动，向着瑟兰投来视线。
伴随着艾德注意力的集中，混沌中的庞然大物得到安抚，停下了靠近的企图。
“身躯的本能吗？”
看了眼下方，两具说不准是死了，还是单纯活动的躯壳。
艾德厌恶的挥了挥手，蠕动的尸体瞬间干扁，仿佛被烈火燃尽之后，只残余下了黑色的灰烬。
在原地，留下两团赤色光芒，漂浮而起，这一幕与那一夜何其相似，只是数量少了很多已经。
最后看了眼周遭满地的破碎尸骸，血色光芒垂落，洒在残肢断臂上，化为火焰吞噬周围的一切。
黑发红瞳的少年缓缓走出燃烧的地下室，等到再次现身，他已经来到了隔壁街区。
果然，稍微放肆一点，污染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泄露出来。
艾德总结着这次的行动，他其实全程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那名为雷曼的可悲男人体内。
用自己的污染，替换了他原本的邪神之力。
随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只混入羊群的狼，凶残的撕碎了曾经的同胞，为自己的主人举行血腥的祭礼。
艾德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明明是差不多的污染之力，为什么这个人完全被洗去了理智，果然与魔导士的精神意志有关吗？”
越强的魔导士，能承受的污染之力也越强。
艾德并非第一次污染他人，当初他刚从天外回返，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身魔力的污染性。
也因如此，他曾无意识的污染过一名人类。
好在他很快就有意识的收敛了自身污染，而对方也足够坚强。
在他不经意的污染下，保住了清醒的理智，没有变成如雷曼这般彻底扭曲的行尸走肉。
艾德见过的所有邪神信徒中，绝大多数都拥有着相对的理性。
只有在与邪神相关事宜中，才会爆发出极致的疯狂与扭曲。
对于普通的教派成员来说，一定的污染能够极大的增强自身力量，并保留相对的理智。
这也是辛顿城内的混沌信徒，能够隐藏下来的关键，如果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早就被城防力量连根拔起了。
但随着污染的加深，混沌信徒的理智也会被慢慢剥夺。
那些能够容纳大量污染，却依旧保持理智的强大教徒，便是所谓的邪神眷者，其中最强者为大牧首。
可惜，这只是个连一名正式抵达魔导士级别的教徒都没有的小据点，连进一步的实验都不能做。
他想要知道，当一个人在被邪神污染后，如果邪神停止加深污染，那么对方能否依靠自身努力，将来自邪神的污染成功驱逐。
现在看来，如果连最初的污染都扛不住，连理智都无法保留的话，哪怕他不再继续污染对方的灵魂，也没有丝毫意义。
邪神信徒中，想要找出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果然不容易。
也是，这些混沌信徒，如果真的意志坚定，又怎么会加入邪神教派呢？
随着血月的光芒渐渐隐去，金色的微光刺破远边的天空，一夜再无收获的艾德回到了自己的二层小楼。
他将那处邪教徒聚集点搜刮来的战利品摆在桌上，
一尊小型神像，用不知名石材雕刻，由于长期被鲜血与魔力浇灌，它的表面呈现出诡异的纹理。
那似是而非的图案，充满了与混沌之灵相似的扭曲感。
不过这般扭曲，在艾德面前自然毫无作用。
艾德仔细打量着这尊雕像，这座塑像通体呈现墨绿之色，整体形象乃是一尊生有四只手臂的恐怖人形神祇。
但在仔细感受过后，艾德发现这尊雕像并没有沾染邪神的力量，充其量不过是借由邪神信徒的鲜血，拥有了一丝混沌之灵的神韵。
其本质上只是一块给人看会觉得不适的石头，做工精细，若是卖给雕塑爱好者，说不得可以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就算是幽湮教会的信徒，也无法依靠它联系上自家信仰的神灵。
况且，代表幽湮的混沌之灵压根不长这样，它只是一颗宛如墨绿陨石的大球，体表生有狰狞节肢。
而眼前人型的雕像，怕不完全是瑟兰信徒们自己想象出来的模样。
手上燃起血焰，将这尊雕像彻底烧成灰烬。
艾德并不准备留着它，继续打量剩下的物品，一小袋魔晶石粉末，几块金属锭。
一些魔力浸染的草药，不是真正的魔植，不值钱。
一把祭祀的黑曜石小刀，用魔兽体内的魔力结晶所打造。
封存完整的魔兽器官，品相不错的兽皮，以及一张祭品清单？
新鲜的兽血，西岚花的子珠，五百克的腐败魔晶石粉末，卡拉矿石以及三头血畜。
子珠，粉末，矿石。
这好像是这个据点的任务，都挺简单的，倒是符合他们的实力。
兽血没有，想来是尚未准备，但在三头血畜这一行，却被打了一个勾，显然是完成了的。
但是血畜？
艾德沉思，他忽然想起了最后放火烧掉那间密室之时，祭坛周边躺着的几具尸体，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那似乎并非是被自己的傀儡杀死的混沌信徒。
艾德沉默着，将祭品清单化为灰烬。
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内心深处，居然没有太多悸动，他的情感，在淡漠吗？
艾德快速扫过剩余的东西，整齐摆放的萨塔罗塔乐币，以及魔金银行的魔石储蓄卡，也就是异界的银行卡。
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艾德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