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见唐慈浑身都不自然又不吭声的模样，祁妄城简直笑得天崩地裂，差点把护士给他包好的伤都快崩开了。
“不过分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唐慈想了想，小声补充道：“但是亲亲嘴不行。”
祁妄城眼睛发亮地看着她，简直抵挡不住心里那种兽性，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像之前那么操之过急，说来也奇怪，他性子急躁，从小接受的教育要求他办事快准狠，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尽快得到手。
按他以前那性子，折腾这么久新鲜感早过了也从没试过把这么多时间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但现在竟然也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知道自己前几次是给她留下了凶悍的印象，但现在她似乎有软化的迹象，这种一点点破解她城防的干净竟然比以前所有猎艳的经历都要来得兴奋，甚至让他浑身都有种隐秘的刺激感，一想到唐慈总有一天会乖乖地任由他抱在怀里为所欲为，他就觉得身上有种连血液都会沸腾起来的颤栗。
但是这个时候的祁妄城始终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也成了后来最大的问题——他到底是喜欢唐慈，还是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狩猎的兴奋感，以至于后来使用那么强硬的手段逼她留在自己身边时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弄明白，也许后来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兜兜转转和痛苦的情感折磨了，也不用造成那么多遗憾，甚至到了一生都难以挽回的地步。
但唐慈不是没有警觉的，她能感觉到祁妄城有意地放下姿态在慢慢地接近自己，试图让她接纳、适应，也许他不是个坏人，她也很感激他今天的解救，但她始终觉得高高在上、凶狠暴烈才是祁妄城的真面目。
他的身份和她天差地别，唐东河那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她虽然不了解祁妄城的圈子，但她还是明白里面的水很深，自己一旦惹怒他，那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和他抗衡的。
而且她知道像祁妄城这样的人，身边根本不会缺乏追求者，感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只是一味调剂品，而她心里早就已经被一个人占满了，再也无法接纳别的人的存在了，所以她对祁妄城的进攻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惶恐。
他这个人始终像个定时炸弹太过危险，但对这样的人惹怒和逃避都是非常不明智的，她能做的只是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去违逆他也不接受他，默默地祈求无趣的性格能让他能尽快对自己失去兴趣。
“手机给我。”祁妄城正在开车，突然问道。
“嗯？”
“手机。”说着，他伸手抽走了她握着的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她看起来十分廉价的手机里输入了什么，不由分说道：“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必须第一时间打给我，这样我才能第一时间去找你，知道吗。”
唐慈虽然点了头，但她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主动打这个电话的。
祁妄城见她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看就知道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里就有些不爽快，悠悠道：“还有，别忘了你答应的一个要求，我会随时兑现，你最好祈祷我心情好一些，那么要求也不会太难。”
唐慈回过神来似的，“过分的要求我不会答应的。”
得到唐慈的注意力了，祁妄城这才觉心里舒畅了，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踩下油门去学校。
-
这天，祁妄城和林峥那几个朋友出去吃饭，一进饭店就遇上了“熟人”。
说是熟人，那应该算是祁家八杆子打不着的姑父家的儿子，他姑父向来自命清高，与他家关系一般，一年都不见得能见上几回面，虽然如此，他姑父儿子倒是个娇奢淫逸的主儿，正事儿不见干，女人和表倒是玩得有模有样，还喜欢天天玩些阴招损人，虽然祁妄城自己也免不了俗，爱玩儿女人不错，但终究是看不上他们这种乱来的玩法，况且祁妄城讲究的是铁腕手段，要么名面上抢，不喜欢背地里偷，根本看不上这些。
“这不是表哥吗！这么巧，你们也来这儿吃饭！”祁振身后跟着一批人，见到他就跟狗见到鸡腿似的迎上来，手伸到他面前来想握一握。
祁振身边跟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旁边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祁妄城倒觉得眼熟。应该是个演员，叫什么程什么的，因为这女人身材不错，祁妄城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睨了两把，那女的一发现他的眼神，随即用那说欲说还休的眼神回了他一番，眼神都能拉丝了。
祁妄城半点不奇怪这种反应，抛开身家不说，就算是只拼长相，他也是极其出类拔萃的，加上身上那种悍戾的气息，连上电视的男明星都要逊色几分。
祁妄城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漂亮是非常漂亮，不过总觉得欠缺点意思，跟唐慈还差得远，气质更比不上。
意识到这种想法的时候，他也觉得奇了，唐慈五官是不错，但比起这种能上电视的长相终究是过于寡淡。要玩的话，怎么看都是面前这个女人合适一些，媚然知趣，能接受的花样肯定也多些，不像唐慈，吻技生疏，一看就是个稚儿，发育得也一般，真不知道自己看上她什么了。
祁妄城眯了眯眼，都觉得唐慈给自己灌了迷魂汤。
俩人见到他分别谄媚地喊了声祁少，他看这阵仗，根本不像是巧遇，倒像是一早就等在这等他来呢。
祁妄城压根不想给他面子，手插在裤袋里，似笑非笑地问：“有事儿？”
这种场面林峥是见怪不怪了，每年求着祁妄城的人数不胜数，一看这架势就是有事相求。
“表哥，既然遇到了，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吃一顿，叙叙旧。”
他一看祁振这张谄媚的脸就倒胃口，不过看在那个美女的面子上就答应了：“好啊。”
祁振把祁妄城请了进去，点头哈腰地伺候着祁妄城，扬言要招待贵宾把饭店最好的菜都上上来。
“表哥，今儿让你尝尝今早从澳洲空运过来的蟹，表哥，来，我给你点上。”
除了林峥祁妄城两个，其他人都正襟危坐，祁振讨好地过来给他点烟。
祁妄城懒洋洋地一坐，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眼神□□裸地在那女人身上晃悠，吐了口烟圈，“不介绍一下？”
“哟，你看我这脑子，这位是我表哥，祁少，也不用我过多介绍吧，那北京城里响当当的大人物谁还不知道啊，是吧。”
祁振这么一说，祁振带来的那几个人纷纷陪笑恭维着：“那当然，祁少谁不知道。”
“这是我表哥朋友，林峥林少，青衡日化公子哥儿。”
那导演虽然进来的时候看起来一脸冷意，但进了包厢马上就换了脸色，第一个给祁妄城敬酒，“祁少，林少，我叫金川，是个电影导演，以后还要请祁少在北京多多关照，我敬您一杯。”
那女演员早就坐不住了，逮住机会跟祁妄城说话：“早就听说祁少的大名了，都说您喜欢骑马，马场里养了上百匹珍贵好马，我也正好特别喜欢骑马，改天我们可以切磋一下，我敬您。”
祁妄城眼神往她腰上一转，似笑非笑地：“好啊。”
女演员一接触到这个表情，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抚摸过一遍似的，简直酥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表哥，这是金川导演，京圈儿里数一数二的导演，拍了很多了不得的作品呢。”
这么一说祁妄城就有点印象。这导演他见过，在业内是小有名气的，一直打着京圈儿导演旗号拍片子，说是脾气臭但水平高，从不向资本低头的新生代硬气导演。
有次祁妄城被投资电影朋友拉去参加了个首映礼，那时候金川就给他递过名片送过礼，不过当时祁妄城没搭理。
祁妄城看这金导谄媚的样儿，觉得传言也不过尔尔，什么年头连导演也开始玩儿立人设这套东西了。
“她是程西望，一线演员，刚拿了影后呢。她可是舞蹈世家出身，功底不错，要能再继续跳上个十年二十年，在国际上占个一席之地也不是问题，不过就是为了拍电影，现在不跳了，刚演了部电影，正热映着呢，票房爆了。”
一听这个，他马上就联想到唐慈，有的人争着抢着学舞还没机会，有的人却为了那么个大染缸放弃了学舞的机会，真是人生层次不齐。说起来，唐慈那脸蛋好，身材也不差，混娱乐圈绰绰有余，有天把她捧高之后，说不定真有人会请她进娱乐圈发展。
祁妄城心里倏地一沉，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马上给否决了。她要是敢进娱乐圈，他非把她腿打断不可，她就像一张白纸，他绝对不会给别人机会玷污她。
娱乐圈这个圈子，他接触过太多人，里面多的是没什么下限的牛鬼蛇神，在荧幕前光鲜亮丽的演员，可能背后比外围还脏，为了得到资源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这种人，进去只有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下场。
“上过那个什么，戛什么纳电影节是吧？”
“对对对对，没错，就是，西望这演员可争气了，新演员，金导稍微一捧，上来就拿了影后呢，跳舞的身段特别好。”
祁振一边倒酒，一边把目的娓娓道来：“表哥，今儿就是想请您帮个忙，最近不是听说您塞了个学生妹进北舞团吗，这不西望也对这个舞团感兴趣，想从您这儿走点儿路子，把西望也带进去镀镀金。”
金川双手一伸，送了份文件过去，是北京一处四合院儿房产，那动辄就是大几千万的房产，讨好的心思尤甚，脸都快笑僵了。
不过这完全不亏，像程西望这样的演员，能上北舞团相当于渡了层金身，恰好打了那些黑粉的脸，对提高国民度那是相当有利的，以后票房也会水涨船高，比起几十上百的票房，这点房产完全是小意思。
祁妄城压根没看一眼，注意力却完全在祁振怎么知道唐慈这件事儿上，脸色一沉，不怒自威：“谁让你查我的事儿了？”
他听着祁振嘴巴里那轻飘飘的“学生妹”三个字心里就来了股火，他这个表弟他门清儿，思想龌龊，嘴里吐不出半句好话，一想到祁振可能把唐慈想成了那种女人，祁妄城就想狠狠抽他一嘴巴子。
祁振被祁妄城这么看了一眼，汗就下来了，他在家里连他爹都不怕，却尤其怕这个表哥，“就是听说、听说的，再说了，圈子里谁不知道表哥您为了一女的一掷千金，直接把她送进北舞团里了，您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嘛，拔根毛都有人恨不得登报上去。”
祁妄城确实为了唐慈这事儿忙活了一阵，几套房子加两箱金条直接送到秦佟语家里去，另外让小秦帮自己求求情，不过没想到这人民艺术家是半点不贪图，原模原样全给他退了回来。祁妄城也不是没想过用强硬的，不过最后还是作罢了。饶是祁妄城再霸道，也不能指的人家脑门把唐慈塞进去，要真惹火了人院长，祁妄城还担心唐慈进去被穿小鞋呢。
按那臭丫头的脾性，真给人欺负了也不会反击，这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唐慈还真争气，自己就帮她弄了封介绍信，真能进还是靠她自己的本事儿。
见祁妄城不做声，祁振攒力夸他，殊不知这一番话让自己撞上了枪口，“表哥，要说还是您神通广大，金屋藏娇，把一没学过舞的学生妹直接弄进了北舞团，不过她也是厉害，北舞团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能让表哥您开了金口，那味道肯定很不错吧，再说咱们西望是正经舞蹈学校毕业出来的，比不得那些野鸡野鸭的，那肯定更容易。”
祁振以为唐慈就是他表哥以前那种养来玩几个月就换的女人，他自己也是公子哥儿心高气傲得很看谁都带着股轻蔑，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话里把唐慈说得很不堪。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哐的一声巨响，只见祁妄城已经把祁振连人带椅子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