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震耳欲聋的夜场内,酒液和烟的味道几乎迷惑人的心神。
一见林峥那几位太子爷来了,夜场负责人压根儿不敢怠慢,领了一群人,忙把这里最好的酒喝最好的妞儿送到这几位太子爷的跟前,他们这几个常来,以来他们就提心吊胆的,生怕触了他们这几个的逆鳞,毕竟这几位大爷不简单,他们稍有不开心,根本不用做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酒吧关门,每次他们几个来酒吧都如临大敌似的。
林峥那几个倒还好,最不好伺候的是祁家那位少爷,脾气是一等一的臭,负责人一看祁妄城没来心里就松了口气,“林少,祁少今儿怎么没来?”
秦少臻大剌剌往沙发上一坐,用嘴开了个瓶盖,“是啊峥哥,城哥最近聚会都不来了,忙什么呢,不会还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躺着吧?”
秦少臻是林峥的表弟,家里是做日化的,两年前他家里生意不行,眼看秦家几十年的心血要在一朝之间化为乌有,结果祁妄城跟秦少臻非亲非故,就因为林峥一句话,在危急关头拉了秦家一把,让他们得以度过了难关,所以现在他一直跟着祁妄城,秦少臻也是脾性古怪的主,可对着祁妄城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其实他觉得祁妄城并不是传言中那种纨绔子弟,相反,祁妄城比一般的富家子弟都拼命,跟普通豪门家里养出来的那种二代都不一样,他身上有种不服输的劲儿,绝不是那种软绵绵的动物,拥有敏锐的嗅觉、利爪以及绝妙的学习能力,这才能够养成那种得天独厚的强势气质。
秦少臻觉得他顶多就是花了点,不过这是男人的通病,更何况他城哥这么绝顶优秀的人。
“你还不知道他,估计待会儿就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祁妄城一进来,半个酒吧的视线都瞟过来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男人。
不过也不怪那些毫无遮掩的视线,祁妄城这个人长得太出挑,什么长处都让他占去了,身高比例活像是按着尺子量出的黄金比例,大衣下的宽肩窄臀就够人流口水的了。
不过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往那儿一坐,原本那些粘在林峥秦少臻身上的视线全部叛变,连林峥这种天菜长相类型的都被比下去了一大截。
识趣点儿都已经蹲到他身边给他喂酒了,那几个妞被祁妄城一瞪,全都乖乖坐了回去。
“卧槽,城哥你脸上怎么了?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到祁妄城脸上大喇喇的几条痕迹,秦少臻稀奇似的叫起来,五根手指齐刷刷的印记。
不是秦少臻没见过世面,实在是祁妄城的位置摆在那里,连秦少臻他伯伯辈的都得争着抢着讨好祁妄城,他实在想不出哪位高人敢这么对他。
林峥给他递了杯酒,“又跟你爸闹翻了?”
不说还好,被他们一提祁妄城就觉得这脸叫嚣着辣,那臭丫头打这一巴掌还真挺疼,仰头灌了半杯酒,“老头子去江苏出差了,哪里管得着我。”
不过疼归疼,他竟然觉得换个吻还挺值,那臭丫头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想也是,这几年祁妄城生意越做越大,他爹自知开始管不住他了,这两年也很少再插手他的事儿,对他外面的事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秦少臻哪儿能错过这种八卦,喋喋不休的讨论:“城哥你跟人打架了?还是哪只野猫抓的?”
祁妄城懒懒地斜了眼他,没说话。
秦少臻觉得打架这事儿几率不大,北京城就没出几个敢跟祁妄城硬碰硬的人,但瞅着祁妄城脸上根本没有怒火甚至有些得意的样子,还是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些。
“不是吧城哥,真是女人给弄的?”秦少臻一副见了新鲜事的样子,“什么天仙啊,把你迷成这样?”
“那这女人可神了啊,能让城哥温柔乡里翻了船,”秦少臻猜道:“那滋味儿肯定不错。”
祁妄城瞧着秦少臻那一脸邪恶的样子,不耐地一脚踹过去,“收收你脑子里的龌龊思想。”
秦少臻被踹得哇哇大叫,直喊饶命。
这时连事不关己的林峥都看了祁妄城一眼,难得问了一句:“北京还有人敢打你?”
祁妄城一想到唐慈那副模样,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还能有谁,上次的赌注呗。”
秦少臻眉毛挑起来,竟然从祁妄城的声音里听出一点甘之如饴的意味,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他上次就听说祁妄城帮林峥出气那天一眼就看上了个女人,跟林峥赌了一款限量版阿斯顿马丁,可惜那天他没在场,没机会看到那个女人的模样。
以前无论是嫩模还是明星,哪个抓住过祁妄城的心,莫不是真张了副天仙模样?可再美也美不过那些电视上的小明星吧?
秦少臻惊讶地:“城哥,这不像你性子啊,按你以前那性子不绑也要把她绑来?还能任她在你面前安然无恙地晃荡这么久?”
他也不是没想过,可他一见唐慈就觉得耐心都好了很多,那滋味跟火燎似的,一面想不跟她废话先得到再说,一面又想用手段一点点软化她,让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
祁妄城瞪了他一眼:“来硬的有什么好玩的,老子要让她心甘情愿爬上老子的床,别他妈一天到晚跟个土匪似的。”
秦少臻眼睛都瞪圆了,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你们身边有没有学现代舞的老师?认识的也行,要资质好点儿的。”
“少臻的姑母就是北舞团的教授,怎么了?”
秦少臻的姑母秦佟语大有来头,办了北京歌舞团,是北京最顶级的现代舞舞团,夺过多届桃李杯冠军,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在现代舞表演方面有极深的造诣,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舞蹈演员地位,曾经代表国内征战过多次,不过现在临近退休,所以在北舞留任教授,平时已经很低调,但江湖上依旧流传着不少关于她的传说。
“帮我个忙,帮我弄个人进你姑母的舞团。”
秦少臻一听祁妄城竟然要找他帮忙,能让祁妄城欠他人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一想有些愁:“可以是可以,但我姑母对舞团看得很重,她眼光很高的,好多人求她往团里塞人,但没点舞蹈底子的人都悬。”
秦少臻说的不错,秦佟语知命之年,一支舞让她名声大噪,几乎被人捧上了神坛,最追求的就是舞蹈的层次和精进,只挑在舞蹈方面最有天赋的孩子。所以那些大人物拼命地送礼送房子送车子,挤破头想让儿女进北舞的门,她连看都不屑看一眼,礼怎么来的怎么给退回去。
在舞蹈演员的录取上也很严格,不仅要有特别的舞蹈成绩,还得有专业老师的推荐信,所以进去很难。
不过北舞团几乎各个都是在舞蹈方面极具天赋的天才,再加上一个赛一个的肯吃苦肯下功夫,即便有个别真的能通过手段进入北舞团,也会因为舞蹈功夫上的天差地别而自惭形秽,根本留不到最后。
不过如果是祁妄城提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在这偌大的京城里,不给谁面子都别不给祁家面子。
祁妄城若有所思,心里想着唐慈的脸,脑子里疯狂冒出些她跳舞的样子,“这样,你帮我跟你姑母约个时间,我亲自去见她。”
唐慈最近很忙,上完课就马不停蹄地去做兼职,兼职下班之后会一直待在学校的舞房,直到寝室关门才回去,每天几乎都是大汗淋漓的样子。
这天她回了寝室洗完澡,舍友都已经上了床,她捏着跳得酸疼的肩膀,打开了老旧的笔记本电脑,输入“北舞团”的关键词。
页面上有几万条链接,每个链接几乎都放着一个人的照片,秦佟语。
这几个字字代表了无数荣耀,千万舞蹈艺术生的终极梦想,也是唐慈一直以来追逐的东西,支撑她走下去的东西。
她从小就对舞蹈有一种狂热的倾向,在她的十二岁,在那个一切教育设施无比落后的乡村里,她的英语老师在发现了她的舞蹈天赋之后,主动提出教她现代舞,她母亲不同意唐慈学舞蹈,因为她觉得那只能是富家孩子学的东西,贫困家庭是无法也根本没有资格去碰的。
这是一条要比别人多付出千倍百倍的眼泪和汗水,最后还不一定有所成就的道路。
那个善良的老师为了她的天赋与她的母亲抗争了近三年,直到有一天老师跟她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把我所有会的都交给你了,去找更好的老师吧,记住,千万不要放弃,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那个舞团,但自己只能在舞团的门外孤单徘徊。
北舞团的面试审核每年都会有春秋两次的招新名额,面向全社会,每一次的名额只有2个,但每年报名的人数足有□□万左右,无数来自北京的、外省的专业学生、舞蹈老师甚至曾在大赛上崭露头角的舞蹈冠军都对这两个名额跃跃欲试,这注定是一个艰难的旅途。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了官方报名网址。
家里又来了电话,是她妈妈的声音,这回邓蓉是哭着打这个电话的,一听电话打通就“哇”的一声哭出来,“阿慈啊,你那个倒霉哥哥这下是完蛋了,这下完了呀,我们老唐家这下是要绝后了呀。”
唐慈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妈,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原来是唐东河还不上钱,眼看公司给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收拾了东西往家里跑,结果被人找上门打了一顿。
“这些杀千刀的,那些公司就是□□背景,你哥那把骨头,怎么受得住他们这么一顿打啊。”
“哥他没事儿吧?”
“死不了,在家里躺着呢,连医院都不敢去,就怕花钱,阿慈,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一屁股的债可怎么办啊?我还不如收拾收拾上吊去了呢!”邓蓉哭得呼天抢地,特别凄厉,“阿慈你身边真没有钱的同学可以借点吗?”
唐慈心里也像被勾子勾住了那样,有些沉闷得喘不过气来,隔了良久,她才低低地开口,“妈,要不把房子卖了吧。”
邓蓉几年前帮唐东河在老家县城卖了一套房子,当时是五十来万买的,房价应该涨了不少,邓蓉买的时候瞒着唐慈拿了唐父攒了好几年的补助金,后来是亲戚来家里做客说起唐慈才知道的。
邓蓉却像被踩中了尾巴,“怎么能卖房子呢,这可是你哥的新房!不到万不得已怎么能卖呢。”她说着,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一些,放缓语气来,“阿慈,你不懂,你哥是男孩儿,没房子他以后娶不到老婆,咱们家就这一套房子值点钱,以后你回家来,新房也有你的房间的。”
唐慈静静地听着,过了会儿才发现自己握着水杯的指尖有些用力,她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十分酸胀,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邓蓉似乎察觉的她的情绪:“阿慈,你在北京还好吧,妈收到你打回来那些钱了,是学校的奖学金吧,你们学校可真大方,挺赚钱的。”
那其实是她两个月兼职加奖学金一起钱,她只给自己留了一点应急用的钱。
邓蓉试探说着,“阿慈,你们学校有没有人追你啊。”
没等到唐慈的回复,邓蓉便说,“你哥说他认识一个富二代,来头可不小,说对你挺感兴趣的,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邓蓉声音里含着压抑的窃喜,好像唐东河已经找到了妥善解决的办法。
唐慈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祁妄城。
他那天晚上强吻自己的画面一下子浮了上来,那个强制凶蛮让她充满后怕的吻,还有他说的那个充满侮辱的交易条款,她对这个人的抗拒已经快到了颤栗的地步。
她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你怎么连妈都不好意思说呢,阿慈,你哥都说了,人爹是北京有名的那个什么谁谁的,能力关系特别硬,连你哥公司老总都得看他眼色办事儿,你听话啊,既然人家喜欢你,你别犟啊,也别不识好歹,就好好和他处,你也知道家里现在这么困难,妈养你这么大还指望你能帮帮你哥哥”
邓蓉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唐慈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小声地挡住了她的话:“妈,真的没有。”
邓蓉听到她这个语气,似乎有些气她不争气,抱怨了几句,没多说就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唐慈觉得身上有些冷,但现在是九月,还远没到冷的时候。
她不断地摩挲手腕上陈旧的链子以驱散那些感觉。
她知道自己不该瞒着邓蓉关于祁妄城的事情,但她做不到,她私心觉得唐东河并没有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做不到为了一笔钱去做放弃尊严的事情。
而且,她有喜欢的人,那个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已经占据了心房所有的位置,早就容不下别人了。
她努力告诉自己会过去的,但心里的不安感却有预兆般始终挥之不去。
近几天,祁妄城的几个合作人一直拉着他上饭局,忙得焦头烂额,等合同敲定之后空下来,他突然想起好几天没去看那臭丫头,心里就有些痒痒了,迫不及待想找她。。
他以前哄女人开始基本都是送东西,高兴就送车送房,那些女人也收得开心,祁妄城也懒得去想,一来一去送礼这种问题就简单多了,不过到了唐慈这儿却有些不一样。
他要是直接扔个车本房本怕是那个臭丫头会直接丢回来。她就是那种表面上看着乖巧的,其实内里不知道有多倔的人,祁妄城一想到那天晚上那个吻就跟浑身过电似的,连血液都酥了。
他想了会儿,把方向盘一转,去了一家珠宝店,侍应生一见他来,赶紧上前招呼,“祁先生。”
他老妈特别喜欢光顾这家珠宝店,高到钻石黄金翡翠玛瑙,低到天珠蜜蜡,东西全是市面上最好的。
不过这些都太珠光宝气,与臭丫头身上那种书生气实在不想配,他挑了一会儿,留意到一枚发扣,很素雅的设计,但是看起来跟唐慈的气质非常像,有种淡淡的柔软的感觉。
祁妄城往里瞧的时候,她在跳舞。
舞房里的灯光其实很单一,但在唐慈身上却十分不一样。
祁妄城其实对跳舞一窍不通,他感兴趣的只有钱、权利、义以及性,最多是在和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看那些女明星或者嫩模跳上两支艳舞,但那只有关于男人下半身的冲动,是低劣和欲望的,通常美艳却俗不可耐。
但唐慈这支舞仿佛有了灵魂一般,每一个动作如流水般融入她的肢体。那是一种压倒性的令人惊艳到极致的美,具有无限冲击感的,像直接切开人的血管把兴奋剂射进去的感觉,让他的四肢百骸的血液都逐渐沸腾起来,仿佛被电打过一般,比看一百次嫩模都带劲儿。
舞蹈的柔美和力度被完美融合进她的身体,她仅仅穿着合身的衣衫,颜色很普通,款式也看得出很旧了,放在大街上以前祁妄城看都不会看的那种,但现在却让他惊艳得几乎移不开眼,连呼吸都停了几拍。
祁妄城终于知道唐慈的那个老师所谓的“她是个好苗子”的意味,这句话绝不只是简单说说而已。他甚至忍不住想自学尚至于此,如果她能从小被好好培养,到了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呢?
那一刻,连祁妄城自己都没发现,他想把她捧上去,让她绽放异彩,这样的天赋不该被埋没。
唐慈从来都很专注,她不允许自己在跳舞的时候分一丝一毫的心,但她今天犯了戒,脑子里一直盘桓着唐东河的事,在完成一个难度动作时,她因为触及了镜子后的那抹人影,因为心慌猝然崴到了地上。
她仓惶回头,一眼就认出祁妄城。
他抱着怀,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盯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目光牢牢擢住她,强势浓郁得发黑。
那股视线让她极快地记起那天晚上的事,脚踝上蹿上极疼的痛感和被窥视的感觉抓住她的心脏,让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迅速走过来,一只手迅速握住她的膝盖,独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哼笑一声:“看到我就这么激动,激动得摔倒?”手上却没那么轻佻,而是仔细地摸过她的脚踝,揉摸检查了一番。
“你!嘶——”她被祁妄城碰到了伤口,疼得叫了一声,本就是因为他突然出现她才猝不及防摔跤的,而且他的触碰让她骤然一痛,就是脾气再好也有些,往回缩着:“放开我。”
祁妄城那天晚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甚至他一靠近就让唐慈有种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她小幅度地扭动挣扎着。
他察觉到唐慈的退意,摁住她的腿,凶悍地训了声:“别动!”
唐慈被他吓得一抖,不动了,却有些怨恨地看着他。
祁妄城满意地觑了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手上轻了几分。
伤患处很快红肿起来,他宽大劲瘦的指骨顺着红肿周边摸了一圈,除了患处火辣辣的疼,更让她难受的是他滚烫的手,跟把她放在火上烤似的。
可唐慈实在不敢违抗他,一想到她妈妈说的那些话,心里就觉得倍感屈辱。
祁妄城从小走哪儿都爱跟人打架,与医生的关系比自己亲爹还亲,跟伤痛打交道那跟玩似的,只消一摸就看出她是扭伤了,骨头没问题。
不过此刻唐慈这样瞪着他,因为疼痛眼睛有些湿润,那眼里含着恼怒和恐惧,很不情愿见到他似的,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他堂堂祁妄城,什么时候这么不招人待见过,马上起了逗逗她坏心思:“脚踝骨裂,怎么跳舞啊?”
“骨裂?”唐慈果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脚上强烈的疼痛让她难以辨认是断了还是扭伤,只觉得一点疼痛麻木地提不起力气,手悬在脚踝上不敢去触碰。
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骨折,那必须得养很长一段时间完全愈合后才能再跳舞,可是北舞团的面试很快就要到了,根本由不得出差错。
她有些沮丧地看着脚踝,跟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祁妄城心里跟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仿佛有一些热切的东西在胸腔里四散开来。
看她吓坏的样子,祁妄城抿起嘴忍了一下,最后噗嗤一下笑出来,然后爆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个小扭伤而已,看你吓得。”
唐慈骤然反应过来是被他耍了,脸色又青又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羞辱了似的,“你放开我。”
被她的眼泪一浸,他在心里低咒了一句,心里马上没了捉弄她的兴趣,笑眯眯地凑过去:“这么经不起逗啊,不准哭。”
可是唐慈那漆黑的眼睛就那么看了他一眼,眼里好像含着万般委屈和难受似的,马上就让祁妄城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好像真的是把她吓到了,祁妄城心里升起点不自在,收了脸上那点笑意。
真是个笑话,他在床上哄过那么多女人,现在惊人对个黄毛丫头手无足措起来,要被他那些朋友知道了,肯定要被笑话死。
唐慈挣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要往外走。
“别动,我带你去医务室。”
唐慈好像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走。
祁妄城看她不搭理自己,彻底失了耐性,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来,“跟你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啊,我送你去医务室,自己的腿跟我倔什么。”
唐慈被吓了一跳,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子:“放我下去我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