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觉醒
“去帮我弄到他的资料，以及联系方式。”
林怀瑾神色不变地抿了一口茶，将目光看向角落里肩膀快速抽动，宛若母猪吃饭的王老。
“看来王老不仅嗓子不舒服，肩膀也不太好啊。”
“啊，没有没有，林总，我健康得很，非常健康，您是知道我的，我别的没有，主打的就是健康”
“行了，别扯了，他来买了什么药材？”
“呃先是说每种药材都来一份，后来扯了半天，买了冬虫夏草、燕窝”
王老摸了摸头上的汗，终于还是没说出陈闵生扯皮时用的奇怪理由。
林怀瑾点了点头，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有眼底还带着尚未散去的笑意。
她看到王老突然反复嚅动着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便问道：“怎么了？”
“呃，刚才那位陈先生在的时候，不知道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林怀瑾闻言思索起来。
从始至终，她并未和他近距离接触过，最近的一次距离也只是擦肩而过时的一米多间距。
要说什么味道的话，那是，花露水？
她看向王老，有些奇怪为何王老会因为花露水而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首先花露水的味道很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把花露水整瓶倒在身上了。”
“但这也算正常，毕竟夏天嘛，涂花露水也正常。”
“但花露水下是消毒酒精的味道。”
“按理说，这种温度，这种太阳，酒精绝对会很快挥发，但他身上依旧带着医用酒精的味道。”
“这就说明，他绝非单纯地接触过医用酒精，而是，大量使用过医用酒精，并且时间很短。”
“而且，我和他有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花露水、医用酒精之下，还有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很淡，但我绝不会闻错。”
“我不知道您是否注意，他身上的防晒服、长裤和鞋子非常新，鞋子非常干净，连灰都没沾多少，裤子还带着折叠的痕迹，就像刚从店里买回来的一样，而他在整个过程中，大多保持静坐的姿势，他的手缩在衣袖里”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把过他的脉，非常紊乱，他的内脏绝对受伤了，而且不是简单的伤，若是单纯的撞击，确实会出现内出血的情况，但他这种，更像是受到了贯穿伤。”
王老每说一句，林怀瑾的表情就阴冷一分。
到最后，冰冷的寒意让进入分析节奏的王老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张着嘴，最后说了一句，“而他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疼痛，除了脸色有些差，真的就像没事人一样，这也太夸张了吧。”
“砰！”
林怀瑾白净的手狠狠地拍在桌上，茶具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她的愤怒没有缘由，也不知是冲着谁去的，但她确实没来由地感受到心底涌起一团怒火。
“安然，立刻去搜集一下他的资料，现在！”
“是！”
安然看着额角青筋涨起的林怀瑾，也有些纳闷。
这，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她狐疑地偷瞄了一眼王老，却见王老不知何时又溜到了角落，假装整理起药材。
安然：“”
老登！你惹的祸啊！你居然跑了！我记住你了！
成功买好中药和一点金银的陈闵生，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确认周围依旧有人盯梢后，也算彻底放宽了心。
他先将中药熬起来，白术、茯苓、黄芪、川贝母共十七种药材，顿时一股浓浓的怪味涌了上来。
然后来到卫生间，搓了搓手，将脖子上的长刀吊坠取下，轻抚一下，搭在腿上，给老爹发去消息。
“我这边一切就绪。”
屏幕闪烁，消息到来。
“很好，你再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尤其注意玻璃制品，用刀划几，没问题后，我将祸兽晶核传送给你。”
陈闵生放下手机，打量起四周。
卫生间的位置比较偏，加上它本身的特殊性，可以保证，行动局的人不会在这里监视他。
而玻璃制品，陈闵生索性将卫生间里奇奇怪怪的玻璃制品全部搬了出去，拔出长刀，抵在镜子上。
鲜血滴落在刀柄上，长刀并无反应，古朴无华。
确认无误，收刀入鞘。
陈闵生回复到：“检查过了，没问题。”
“好的，稍等。”
说罢，陈闵生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圆洞，大小不到一平方，通体漆黑。
陈闵生往里看去，只看见无尽的黑暗翻涌，宛若棱镜一般美丽深邃、令人沉迷。
再细看，仿佛有极度浓厚的灰雾正在往外涌动，吓得陈闵生赶忙后退。
好在，灰雾似乎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开始一点点地消散，最终彻底不见。
一阵光芒闪过，黑色圆洞彻底消失，留下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灰色水晶。
棱角分明、质地透亮，光泽内蕴。
十二面体的结构看起来颇具几何之美，拿在手上没什么重量，却传来一种锋锐的质感。
“这是一颗初生期祸兽的晶核，最适合用来觉醒，你先调整好自身状态，然后将其吞服，保持心态平和，不要被呓语和糟糕的画面干扰”
对面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陈闵生认真看完后，放下手机，盘膝坐在地上，调整呼吸。
内脏传来阵阵疼痛，但感受了一下，还行，还在忍受范围内。
他必须先觉醒，这满身的伤势还另有用途。
几个深呼吸下来，他的心跳频率逐渐趋于平和。
十分钟后，陈闵生睁开双眼。
激动、好奇等诸多情绪都被压下，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如湖水般的平静。
他先端起熬好放凉的中药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在他舌尖炸开，怪味直冲脑门。
接着10克的金和10克的银分放在左右手中。
他将手中的祸兽晶核放入口中。
这个看起来锋锐感十足的晶核，吃起来却像果冻般q弹滑嫩，一入口，就顺着他的食道就滑入了腹中。
味道很淡，微微偏甜，倒像是山间溪水，水润中参杂了一些草木清香。
但如水的晶核进入体内后却像火焰般燃起。
陈闵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腹腔中像有一团火，“腾”的一下升起，暖流汇聚到心脏，然后顺着血管流向四肢。
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响起一阵阵呓语。
咿咿呀呀又夹杂阵阵怪叫，有时像是啮齿动物磨牙时，身体被肉食动物相互撕扯，有时又像婴儿啼哭夹杂菜刀劈砍案板的声音，有时还像汽车鸣笛夹杂马路的喧嚣，近处却是刺啦刺啦的雪花声
哪怕早有准备，但呓语响起时，陈闵生的脸部依旧青筋暴起、肌肉充血。
巨大的呓语在他耳边炸响，接着出现的是众多怪异画面。
有山洪中夹杂火山喷发，地震中裹挟雷霆的轰鸣，飓风撕碎山间树木，烈阳炙烤干枯河床，数不清的天灾伴着人祸相继出现，人世间的丑恶、罪孽如恶鬼般爬上他的身体，啃食着他的血肉，敲断他的骨头研成粉末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崩裂、万物哀鸣，整个世界的哀嚎汇聚成一段又一段听不清含义的乐章，伴随着恶鬼的畸形形状，钻入他的耳蜗、大脑，撕咬着大脑皮层。
嗡嗡作响的旋律让他眼眶突起，脸色潮红。
难受，太难受了！
陈闵生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整个世界在他闪烁的目光中颠覆，破碎。
啊！
嘶！
他将手埋进发间，撕扯起自己的头皮
手中的金银居然彻底消失了，化作一道流光汇入他的双眼。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绽放出两朵不同的花纹。
身边的长刀微微抖动，散发出一阵温和的气息冲散他体内的苦痛。
“呼，呼”
卫生间里只有陈闵生急促的喘息。
时间过了莫约一刻钟，陈闵生才感觉耳边的呓语正在慢慢消散，眼中十分干涸，耳边仍然有嗡嗡的回响，他干哑的嗓子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四肢也出现前所未有的力竭
他瘫在地上喘着气，手紧紧握着长刀，视线开始恢复正常。
好半天后，他才艰难地爬起身，扶着台面，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微长的头发有些杂乱，脸色也带着红晕，身高、外貌没有明显变化，但局部地方也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首先是眼睛，他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右眼的眼球中似乎出现了细微的银色纹路，看起来有点像是血丝，但似乎更像花的茎叶。
这倒让他想起苏筱施展异术时眼中的变化，区别是当时的苏筱双眼中都出现了白色纹路，而他只有右眼，并且纹路与颜色也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
他知道纹路的含义，在父亲留下的资料中有过记载，这种花纹状的纹路名为异纹，是异术者自身与异术共鸣后形成的符号，每个个体间都存在差异。
但怎么会只有一个？
按理说不是两只眼都有吗？
陈闵生挤了挤左眼，发现真的没有。
这
异术还有独眼的情况？
又不是喰种
陈闵生索性先压住疑惑，继续检查起自身的变化。
视觉、听觉等五感出现了明显的增强，虽比普通人强了许多，但还没有太过夸张。
大脑似乎也变得更加空明，思维变得更加快捷。
然后是肌肉，虽然规模只是微微变化，但陈闵生能够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差异，肌肉的强度与韧性似乎大有提升，这就使得他的力量出现了明显增长。
他捏了捏拳头，感觉到了体内增加了许多的力量。
“呲呲，呲呲呲。”
他打了几个直拳，感觉现在的力道比觉醒前能高出两倍。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感觉现在打那只窥的分身都用不着那么麻烦，抡着刀砍几下就能将祂砍死。
最后就是空气中弥漫的灵气，肉眼看不见，但身体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次的呼吸，眼中的异纹都会吸引着空气中的灵气，将四散的灵气吸入体内，然后通过呼吸，排除浊气。
一吸一呼之间，竟然感觉身体通明了几分，倒有了一点修仙的感觉。
他走出卫生间，来到阳台往窗外眺望。
最远可视距离明显增加，动态视觉也出现了增强，还有等等，那是什么？
他的视线凝聚在天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