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个下午
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着雷羽潇,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一年,安华集团进入企业转型的关键时期,雷羽潇的父母没日没夜地忙碌着,不觉中竟错过了儿子的10岁生日。当几天后父母问起年幼的雷羽潇需要什么补偿时,他便提出了全家乘私人游艇出海巡游的请求。
于是在十八年前那个改变雷羽潇一生的下午,他们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登上了那艘豪华而浪漫的私人游艇。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碧绿的海面,如丝绸一样柔和,洁白的浪花跳跃在游艇的周围,像是在轻轻地絮语。
雷羽潇的父母在船舱中品着红酒,笑盈盈的看着窗外在甲板上的追逐打闹的雷雨笙,雷羽潇,姐弟俩,欣慰而满足。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得仿佛有些不真实。
毫无征兆地轰然一声巨响,打破了海上的宁静,就好像有人突然撕碎了一幅宁静淡泊山水画,美好与破碎只在一念之间。
雷羽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微笑定格在那冲天的火光之中。
被震到半空中又重重落下的雷羽潇艰难地爬向船舱,燃着熊熊大火的船舱仿佛是那溺水之人永远到达不了的彼岸,无论他怎样努力,却只有伤痕累累的手臂在虚无的够向前方
船舱的火焰很快蔓延到了甲板上,似乎也要将这对无助的姐弟吞噬。最后一刻,大他10岁的姐姐拼尽全身力气拉着他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
留在艇上不会有奇迹,选择未知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这是姐姐在事后告诉他的
姐姐说的没错,那一天,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不知过了多久,雷羽潇在一片陌生的海滩上惊醒,周围正围着一堆柴火,自己像一个祭品一样躺在中间。
“对不起,是我把你打晕的”夏夕然面带歉意道,“以我过往之经验来看,在水中救下一个不动之人更易成功。”
“所以一跳进海里你就把我打晕了?”雷羽潇挣扎着坐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捂上了隐隐作痛的胸口。
夏夕然瞥了一眼雷羽潇的胸口,“放心吧,我已将你饮下的海水都挤了出来。”
雷羽潇揉了揉自己的前胸,又看向夏夕然,盯着她那有些苍白的樱唇问道:“就只有压胸口而已么?”
夏夕然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诧异道:“不然还有什么?”
雷羽潇勾了勾嘴角,“你又救了我一次。”
夏夕然淡淡一笑,“这次的账我认下了!”
远处的海面隆隆作响,一辆汽艇朝荒岛这边驶了过来。
夏夕然望着汽艇上闪烁的警灯,轻笑道:“雷羽潇,你借给我的手机真不错,在水里泡了这么久,竟然还能用!”
“你报警了?”雷羽潇目中似乎有一些顾虑。
夏夕然摇摇头,“我给菲菲打了电话,她应该做了你说的事情。”
搜救队很快来到了荒岛上,将一身狼狈的雷羽潇和夏夕然接到了艇上。
于秘书和李菲菲等人站在港口的灯火下焦急地等待,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他们终于遥遥望见了海天一线处那若隐若现的灯光。
“这次该不是海市蜃楼了吧!”李菲菲踮着脚尖自言自语道。
汽艇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靠了岸,李菲菲像第一只离群的小鹿一样冲了上去,“夕夕,夕夕!”
“李小姐,你带夏夕然跟着阿光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李菲菲立马会意,一句也没多问,拽着夏夕然利落的跟在阿光身后钻进了保姆车。
李菲菲凑在夏夕然耳边悄声戏谑道:“雷羽潇是担心一会儿警察叔叔找你配合调查,戳破你的‘偷渡者’身份。”
夏夕然在荒岛上电话寻求援助时,已经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菲菲,对方此刻便趁机调侃夏夕然。
夏夕然瞪了李菲菲一眼,“我才不是什么偷渡者。”
“你怎么不是?你是时光的偷渡者!随随便便就跨越了几百年!”
阿光的耳朵竖得像警犬,侧耳细听着两个人对话,只是两人虽然叽叽喳喳,却将音量控制的刚刚好,既勾起了阿光的偷听欲望,却又偏偏让他听不清楚。
“阿光先生,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搞得像黑社会似的。”李菲菲突然将话题转移到阿光身上,惊得他身子不由地微微一动。
阿光说起来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他年少时曾得过省里的武术冠军,因为跟道上的一些小混混走得太近,被市武术协会开除,后来被雷羽潇找来当司机兼保镖,从此浪子回头金不换踏上了正途。他感激雷羽潇的知遇之恩,对他是绝对的忠诚。阿光那焊在脸上的墨镜便是一次驾车遇到夕晒时,雷羽潇从自己的脸上摘下送给他的。
“路上有太多的傻x打大灯!”阿光收回思绪硬邦邦地回应道。
李菲菲吐了吐舌头,朝夏夕然挤眉弄眼道:“他八成是觉得自己很酷。”
夏夕然对一些现代词汇的理解还不是很到位,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两个人回到家之后,夏夕然在李菲菲的强逼之下,洗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夏夕然的身体,她忽然意识到,自从来到了现代之后,她似乎并不是很怕冷
奶奶早就睡下了,夏夕然洗完澡后蹑手蹑脚的进了李菲菲的房间,吓了李菲菲一跳。
李菲菲看着夏夕然饱满圆挺的胸部,又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飞机场,怒然道:“你不是个保守又封建的古人么,怎么穿这么少在我眼前晃!”
“菲菲,今天冷不冷?”夏夕然突兀的问了一句。
“冷啊,怎么不冷!冷还穿这么少!”穿着毛绒睡衣的李菲菲瞥了一眼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夏夕然没好气道。
“方才在救援的汽艇上,我见雷羽潇不停的打哆嗦,为何我却没感觉到冷?”夏夕然疑惑道。
李菲菲顿了顿,忽然感到细思极恐,“从小区走到家的时候,你的湿头发好像结冰了,你也没感觉到冷?”
夏夕然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