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春日宴18
系统想了想:【这样吧江江,我之后花一点能量,把这份名单以及罪状列出来,然后再花一点能量直接送到邺文帝——现在的太子那里好了。】
系统虽然说着“一点”,但列出名单并直接送达要花费的能量其实不少。
而看似列出名单这个行为其实可以通过让江秋致手写来节约能量,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怎么都查不到她的身上,系统觉得这笔能量不能省,还是得花。
在听见系统这么说之后,江秋致明显松了一口气,眼中的惊怒虽然还未彻底消退,但神情已然变得平和了许多。
兰时和裴景序虽然稍微将紧绷的心放下了一些,但还是努力地搜寻自己的记忆,试图将自己记忆中的人和“天音”所说的对象一一对应上。
系统对江秋致做出保证之后,再看了看自己还没和江秋致分享完的那一大摞的名单。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多,且一些内容也十分不适合让江秋致这个未成年人类小崽崽知道。
于是它决定到时候把全部的资料都塞给现在的太子好了。
就不让那些污糟的事情来污未成年小崽崽的眼睛了。
它略过了这些内容,直接向江秋致叙述邺文帝的操作:【总之,邺文帝就直接当着百官和民众的面,把那些死谏官员的老底全给揭了,最主要的是,他吩咐史官,务必把这些事情一句一句、一字一字地详细记录下来】
系统是真的觉得邺文帝做得太绝了。
人活一世,除了名利之外其实并无他求,尤其是对那些文人来说,生前身后名极为重要,或者说,他们努力了一辈子,除了物欲的享受之外,就是想要一个好名声,可邺文帝直接把他们的名声搞臭,让他们死后都还不安宁,遭人唾弃千年。
【邺文帝把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据严重程度分成三种,最轻的第一等只记入官方正史,第二等在第一等处理方式的基础上,还被整合进了《衣冠狗彘录》,最严重的第三等,在被记入官方正史和整合进《衣冠狗彘录》之外,还有专人为他们单独列传】
“衣冠狗彘”出自“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意思就是,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古今的道理,就像穿着衣服的牛马一样,读书人如果不知道廉耻,就如同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猪狗一样。
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骂人猪狗不如。
看看,连整合成册的录名都在骂人,可见邺文帝有多不待见这些渣滓了。
【还不止这些呢。】系统补充道,【为了确保彻底搞臭他们的名声,邺文帝还派人去他们的家乡,把他们的“丰功伟绩”宣扬地人尽皆知,当地的县志里一五一十地把这些人渣的具体信息和干的坏事记了下来。】
【还有找一些德才兼备的文人、诗人写贬斥他们的诗文,把他们的事情排成戏剧一代代传唱下去……】
【邺文帝卯足了劲要让这些人不仅在活着的时候受人唾弃,就连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系统看着那些被将来的广大学子写进文章里当负面例子的人和事,啧啧几声:【你说你,干什么不好,怎么就非得跟皇帝唱反调。】
【皇帝这种生物啊,再小心眼不过了,就算有时候迫于名声而不得不退步,但天长日久,他总会找机会报复回来出了那口气的。】
系统总结道:【你让皇帝一个人不开心,皇帝可以让你全家不开心。你让皇帝一时不开心,皇帝不仅可以让你一辈子不开心,还可以让你活着死了都不开心。】
系统用揶揄的说法说出了皇权的霸道与专横,但江秋致还没有那么高的敏锐性可以察觉到这些,只是被系统的说法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得欢快,冲散了刚才沉郁的心情。
而兰时则是挺起身子,拉着裴景序的手臂,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扫过他的面庞、喉咙、胸膛……似乎是今天才看清了他一样。
“皎皎。”裴景序有些无奈。
“往日并不觉得,可现如今‘天音’点明了才发现……殿下的心胸的确不开阔。”
兰时回想起曾经那些想要通过利用她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人,她甚至还没开口,那些人就被裴景序清理干净了。
而且……都是被裴景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解决掉的。
“殿下啊殿下,明明太傅说过‘君子有容乃大’,看来殿下并没有把太傅说的话放在心上。”兰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打趣道。
“我可从未说过是君子。”裴景序表示自己没有说过这种话。
“从始至终,这副‘君子’的皮囊,只是外人强加而来的。”
裴景序往旁边一靠,正好斜倚在了廊柱上。
这副姿态无端带有一股洒脱风流的慵懒意味,与他以往端方的模样相差甚远,可却没有减损他半分的风姿,反而让人看着更加眼热。
裴景序勾唇一下,以往淡漠温柔的眼眸变得勾人。
美色当前,兰时当然按捺不住了。
她遵循内心的欲望,伸出手就抱上了裴景序精壮的腰身,把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若是对皎皎,那我自然什么都可以容忍。”裴景序纵容又宠溺地任由兰时施为,把兰时整个圈进了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掌一只掐这兰时的细腰,一只抚上了她的纤细单薄的背。
他一边把兰时胸前的几缕发丝勾到她的耳后,一边还不忘补充道,“但是豢养什么姿容出众的小郎君这一点,皎皎倒是得放弃了。”
裴景序表示这是底线,无可逾越,无从商议。
温热的气流随着尽在耳畔的声音喷洒在了兰时的耳垂、脖颈,晕染出深深浅浅的粉。
兰时觉得被热气沾染过的肌肤变得酥酥麻麻的,于是下意识更深地扎进了裴景序的怀中。
裴景序的下巴贴在兰时的头顶,他小心地避开兰时头上的发髻:“但是若是对旁人,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圣人,任由他们得寸进尺。”
裴景序认为,“天音”所说的事情的确是自己有可能做得出来的——哦,不是“可能”,是“一定”。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这些摧折“文人傲骨气节”的事,自己真的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