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类
在一个昏暗的祭坛前，教主面无表情地站在顾伦面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挥。
顾伦眼前的黄金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但在顷刻间，只见黄金像被吸入了黑洞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伦的瞳孔一缩，“这是什么方法？”
教主淡笑，“只是帮你搬运这些黄金，没什么特别的。”
顾伦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震撼，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两人沉默地走出地下宫殿，外面是一片静谧。
顾伦抬头望天，心中暗想这次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正确。
教主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你知道吗，我的能力是来源于‘神’。”
“‘神’？”顾伦疑惑地回头。
“没错，‘神’无所不能。”教主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那你为何会与我合作？”顾伦忍不住问。
教主微笑，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前方。
顾伦跟随他的视线，只见前方忽然显露出一个暗淡的通道。
两人循着通道前行，凭着地形能够感受到是在向地下前进。
经过了几次迷宫般的隧道，终于到达了一个宽广的地下室。
顾伦惊叹，这里藏有无数的珍贵物品，从古老的文物到闪闪发光的宝石。
因为他注意到，中央有一个石柱，有梯子盘旋在石柱上，直通顶部。
“这里是我多年以来收集的财物，你可以随意使用，它们对我来说用处已然不大，你的黄金也放在这里吧。”教主轻轻挥手，黄金堆放在了角落。
教主叹气：“可惜这次的明心教了，这应该是我多年来发展的最好的一个教派。也是由于我外出时间太长，被长老们篡权改变了教派的初衷，变成了敛财机器，但钱财于我又有何用。”
顾伦奇道：“那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做？”
教主摊手：“毕竟还是要献祭的嘛，低调发展呗。”
“那些长老后来怎么样了？”顾伦继续询问。
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跑了一个，剩下的都在这里了。”他伸手指向那一堆黄金。
好家伙！
话说跑了的那个不是自己的导师吧？顾伦想了想，没敢提这件事。
要不然题目变成《在异界教派发展传销的我，被教主噶了之后给邪魔当养料》就麻烦了。
导师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来，跟我上去。”教主说道。
两人施展武功，没几下就爬到了石柱顶端，掀开挡板，走出去，顾伦发现自己是从一个熊洞中走出来。
附近还有熊生活的痕迹，不多久便看见一两只，还有一只跑过来蹭了蹭教主。
再次通过几个岔路，他们到达一个看似简陋，但充满古朴气息的农家小院。
顾伦站在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玄歌城灯火阑珊的美景。
教主拿起一个古老的地图，“这不是唯一的一个地方。”
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这些，都是我准备的秘密地点，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进行联系。”
夜风轻拂，小院中的蜡烛在微风中摇曳。
顾伦眼神中的疑惑尚未散去，他对教主的身份、动机都心生疑虑。
但同样，他又对自己是否能在教主面前存活下来深感不安。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抬起头刚想说话，想要追问教主为何与他合作，为何不直接将他除掉，但欲言又止。
教主似乎察觉到了顾伦的犹豫和内心的挣扎，坐在石桌边，轻轻抚摸着那张地图，似乎有些思绪万千。
他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顾伦，坐吧。”
顾伦听话地坐到对面，两人沉默片刻。
教主缓缓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是孤独的。直到我遇到了你，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同类。”
“同类？”顾伦疑惑地问，“教主，你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教主轻轻垂下眼帘，似乎沉浸在深远的回忆中。
渐渐地，他再度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对顾伦说：“你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在邪魔的灵魂冲击下立即丧命，甚至，你的灵魂也没有按照我设想的方式进入我预先准备好的容器。这就是说，你的灵魂是与众不同的。”
顾伦有些茫然，眼前的教主显然知道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
教主继续解释：“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有其特质。大多数人，他们的灵魂都是脆弱的，易碎如同窗户上的霜花。在强大的灵魂冲击面前，他们毫无抵抗之力。这种人群，占据了我们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有可能在几百万人中也难以选出一人。然而，有一些人，他们的灵魂坚韧而有力，就如同钢铁熔炉中的坚固铁块。”
顾伦无言以对，他知道教主看不见自己的昏黄面板，不知道它所带来的被动技能——《意志囚笼》的功效，只能将其归功于灵魂的坚韧。
在顾伦看来，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如此强烈的灵魂冲击，教主居然靠自己扛了下来。
当时地下邪魔的大眼看过来的时候，所经历冲击是难以置信的，这种冲击更像是一种庞大的信息流，能够接受并解读的人，大脑的构造应该是特殊的。
教主又说：“像你我这样，具有坚韧灵魂的人，寥寥无几。我曾走访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但从未遇见一人如你我这样。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但今天，我看到了你。”
面对教主深邃的目光，顾伦心头有些许波动，他心知肚明，即使自己解释，教主也不可能真的明白昏黄面板的存在，更无法让他理解《意志囚笼》这一被动技能带来的神奇效果。
那个时候，当那只巨大的地下邪魔瞪视着自己，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那种感觉，真的像是被无尽的信息流击中，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感觉都尖锐无比。
就像是接收到无法处理的海量数据，大脑几乎要崩溃。
但顾伦始终相信，那不仅仅是灵魂的冲击，更是一种信号，一种信息。
教主叹了口气，看向星空，“你知道大地是圆的吗？你知道，在这片星空中，还有其他的大地存在吗？”
顾伦瞪大了眼睛，他原以为即使这个世界的一品武者能够靠自身的力量飞行，应该也不可能飞出平流层。
现在，听教主这么说，他更加震撼。
顾伦试图保持冷静，“我曾梦到过飞出大地，去往其他星球，但我不清楚梦的真正含义。”
教主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星球，真是个简单又明了的词。我很喜欢。”
顾伦紧张地看着教主，“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教主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回忆，“你们镇魔司所谓的那个邪魔，也就是地下宫殿的超大型怪物，我曾在进行过一次献祭之后，它带我的意识飞上了天空，让我看到了天空的真正样貌。”
顾伦屏住呼吸，他能感受到教主话语中的震撼。
“那片无垠的星空，我看到了另一个大地，它就在我们的星球旁边。”教主又继续道。
顾伦紧张地盯着教主，试图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他开口询问道：“地下的邪魔就是你说的神吗？”
教主看了顾伦一眼，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大笑，声音回荡在农家小院中。
他摇摇头，嘴角仍挂着嘲讽的笑容：“哈哈，你高看那所谓的邪魔了。它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生物，只会盲目地遵循神灵给予它的指令。”
“那只‘畜生’会发出强烈的指令，”教主继续，“但只有像我们这样特殊的人，才能接收和理解它的信息。对其他人来说，接触到这种信息可能会致命，他们的脑袋会被庞大的灵魂冲击所摧毁。”
顾伦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他重复了教主的话，试图探寻其深层的含义。
教主耸了耸肩：“对，所以我说，我们是‘同类’，我们势必会走同一条路。难道你不想见识更深层次的世界吗？”
顾伦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传来，他记得那些受害者的情况，他问：“那之前杀掉的那些信徒，也……”
“都是我下的指令。” 教主打断了顾伦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牺牲一些小人物以达到我要的效果，这是必要的。”
顾伦再次感到疑惑：“难道不是说只有‘神灵’才可以下达指令吗？”
“当然不是。”教主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指着地面，做了几个手势，“当宫殿里像这样的地面升起，地面的表层会变化为邪魔的口器，外界的人会认为是被那怪物所吞噬。但事实上，地面之下，隐藏着一块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面板。那面板上，清晰地显示了指令。”
教主想了想，又道：“你可以通过语言、思想或者触摸，与那块面板达成交流的效果，从而下达指令，这些等你以后献祭的时候就懂了。”
顾伦正准备再追问几个问题，可教主抬手便打断了他的话，“你该回去了，时间不早。”
“但我还有些疑惑…” 顾伦尝试着反驳。
教主的眉毛一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再不离开，镇魔司那帮家伙很可能会为了你把整个山给炸了。”
顾伦露出疑惑的眼神，说道：“我只是一个刚进入镇魔司的小角色，怎么可能引起镇魔司的这么大注意？”
教主似乎看出了顾伦的疑惑，答道：“你觉得自己是小人物？哼，你跟着的白清，他的身份，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如果他要求的话，镇魔司也拦不住。”
“白清？”顾伦疑惑地问。
“你以为白清是个小人物吗？你自己回头去镇魔司打听，自然会明白。” 教主言简意赅地说，目光中藏着一丝玩味。
顾伦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
教主一笑：“等你进行献祭的时候，进入那个邪魔的‘大嘴’，就能查询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消息，只要支付一些代价，你想知道的，都可以知道。”
顾伦吃了一惊，“你是说，任何消息？”
教主点了点头，“只要与你有关，都无所遁形。”
“但这样的查询，代价…”
“这个查询很便宜，只需要1份血肉与灵魂。”
顾伦听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这个教主看起来文质彬彬，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的，就是杀人不眨眼这一点让人受不了。
而且自己也不一定有勇气进入那个“大嘴”，只能等自己武功更强的时候再尝试。
在那片深邃的山林里，顾伦跟着教主走入了一片竹林。
竹叶沙沙作响，风声夹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情舒畅。
“从这里走，就能回到玄歌城。” 教主指了指前方，只见竹林深处有一条小径，旁边是一个小瀑布，清澈的水流打在石头上，溅起白色的水花，声音宛如天籁。
顾伦准备上路时，教主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紫色水晶，这水晶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仔细看去像是有某种能量在里面流动。
“这是？”顾伦疑惑地问。
“灵魂冲击。”教主语气平淡地说，然后将水晶递给顾伦，“只需聚焦你的思维，朝目标释放即可。当你回到玄歌城，给那些镇魔司的人展示，便可证明你已完成任务。”
接过水晶，能感觉到手指与水晶接触的瞬间，有一股微妙的能量流动。
点了点头，顾伦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教主又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
顾伦停下脚步，回过头：“还有什么吩咐？”
教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低声念诵起了一个奇怪的咒语。
顾伦仔细听，感觉这咒语的发音很特殊，每一个字都带有深深的韵律。
“这是献祭的咒语，记好了。” 教主说。
顾伦皱眉：“这咒语听起来很奇特，不太好记。”
教主轻笑，“古代的秘密，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你只需要记住，按步骤来，血肉按位置站好，灵魂放在祭坛中央的水晶球里，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你操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