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法洗净的罪孽
“背叛命运之人？什么意思？”
司俞站起身来，表情有些严肃，卡戎瞒着他的东西太多了，他想要今天就问个清楚。
“你以后会知道的。”卡戎则没有一点告诉司俞的打算。
“又是以后，是多以后，是在我死之前才告诉我吗？”
卡戎用船桨拍了拍司俞的头，“等你实力够了之后，别着急，小鬼，况且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见司俞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卡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刚刚杀了人心情不好，稍微给你透露一点吧，别死在异象里，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我能把你拉回来的次数是有限的，还有小心月亮。”
“小心月亮？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知道的。”
司俞讨厌这句话，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他有些焦躁，他不喜欢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而且从卡戎缄默其口来看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司俞正想追问，卡戎却先一步开口，“好了，我该回去了，这片黑暗待会就会消散，别告诉其他人我来过，包括你看到的东西以及海神死亡的事情。”
卡戎说完直接就走了，划着他的小船。
司俞也有些无奈，把掉落在地上的短剑捡起，又看了看贾明志的尸体，脱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看不见脸会稍微给司俞一点安心，让他的负罪感没有那么浓烈。
黑暗消散以后司俞第一眼看到的是慌忙的罗代秋，她在四处找着自己，看到司俞没事罗代秋眼睛亮了起来，但看见地上躺着的贾明志，皱了皱眉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是？”
“死了，我杀的。”
罗代秋听见司俞杀了人，本能的想要退后，但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是我我也会为了自卫而杀了他。”
“嗯。”
司俞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贾明志的死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张歌也找到了这里，说完事情经过以后，张歌让他们二人回去休息，第二天中午之前去启迪做汇报。
就这样，贾明志的叛逃事件告一段落。
之后的几天里，司俞除了第二天做了报告就再也没出过家门。
司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贾明志的死状，被自己投掷出的短剑插中心脏，肯定很痛吧。
良久的纠结过后，司俞觉得去看望一下贾明志的家人，即使自己作为杀死贾明志的凶手。
“喂，张秘书。”司俞拨通了张歌的电话。
“怎么了，不会是找我辞职的吧，这可不行。”
“哪的话，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贾明志家住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这样啊，小俞，我知道你杀了人心里过意不去，但是你还年轻，而且你那也是为了自保，不然躺在地上的肯定是你。”
“我知道，但是……”
“好吧，我把他的家庭地址发给你，你去之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嗯。”
电话挂断，随后手机上收到了贾明志的住址，司俞穿上外套，出了门。
到了贾明志居住的小区门口，司俞徘徊了很久，终于吐出一口气，走进了小区，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司俞找到了贾明志的家。
砰砰砰，司俞叩响了贾明志的家门，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甚至被打的准备，他不准备还手，起码让对方家里人安心一点是一点。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从年龄上判断是贾明志的妻子或者姐妹，脸上带着明显哭过的痕迹，眼睛有些红肿，显得整个人十分憔悴。
“你是？”
“我是启迪的司俞，也是杀死贾明志的凶手。”
司俞的开门见山让对方有些惊讶，作为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竟然还有胆量上门拜访。
女人颤抖着嘴唇，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啪！伸出一掌狠狠拍在司俞脸上。
司俞站在原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却不打算做任何反抗，“如果能让您好受一点的话，请随便打骂我。”
而女人却因为那一巴掌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跌倒在地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此时从里面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司俞看见小女孩又是一阵揪心的痛，把本来已经够低的头再低了几分。
“妈妈，你怎么了，他是谁？”
女人仍旧跪坐在地上抽泣着。
“你好，我叫司俞，是杀死你爸爸的凶手。”
听见是害死爸爸的人，小女孩放声大哭起来，冲到司俞面前边哭边用拳头锤着司俞的腿。
司俞捏紧了拳头，心中的负罪感更甚，而地上的女人没有阻止这一切，或者说她已经因为巨大的伤痛填满，无力管辖这些。
终于在女人哭累了，小女孩打累了之后，女人站起身拉开了小女孩，把她拦到自己身后，小女孩则紧紧抱住自己母亲的大腿，嚎啕大哭。
“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么你也已经看够了，可以走了。”
女人的腔调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很显然这副语气只是她在硬撑。
“不，我是来赔罪的，请尽情打骂我吧，直到您和女儿都把气撒完为止。”
“启迪给的抚恤金已经我们母女俩过完下半辈子，你的消失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安慰，快滚！”
说着，女人仿佛又到了崩溃边缘，泪水直在眼里打转。
司俞却固执的站在原地，这么一点点比起自己对对方造成的伤害来说不及万分之一，如果现在就走掉，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见司俞没有要走的打算，女人也不再管他，拉着女儿进了厕所，司俞只听见厕所门内传来两种不同的痛哭声，一种成熟，来自女人，一种稚嫩，来自小女孩。
这对司俞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偶尔有下楼的人听见这边传来声音好奇的看，走时带着对司俞鄙夷的目光。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厕所门重新打开，走出来的是洗过脸的女人和已经哭累了睡着了的小女孩，把小女孩放进房间的床上后，看着还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司俞，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