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大乾的脸面
乾皇最钟爱的儿子横死了。
原以为，乾皇必会生出泼天之怒，可人们却没有想到，结局竟是另一番样子。
乾皇在皇城设宴三天，宴请群臣！
举国同庆！
“秦元寿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死之后，他的父皇会是这样一副神情吧。”
“一个当做未来接班人去培养的皇子，还抵不上一个从未谋面过的天骄，咱这位陛下，有时候是真的薄情。”
有人唏嘘。
当然，更多人则是欢庆。
神秘天骄的两次出手，足可以证明与大乾有一定的关联。
能跟这样一位天骄扯上关系，的确是一件该举国同庆的事。
这次宴会，乾皇招来了很多的天骄，就是远在边疆镇守国土的皇子也被召了回来。
当然，除了秦云。
且在宴会上，乾皇直接做出了想要找到神秘天骄的行动。
许诺了一堆好处资源。
什么灵石、灵药……要倾国之力来培养对方！
甚至言称，只要是位皇子，便可许诺他新皇之位。
即便不是皇子，只要站出来，那么，也可以许配给对方一位公主。
这样的条件，诱惑到了极致！
人们一边羡慕嫉妒，一边翘首以盼。
可惜，那位神秘天骄，始终没有站出来。
但即便如此，这位乾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开心，与这个皇子饮酒，与那个皇子亲近。
生怕神秘天骄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人，遭受了他的冷落。
“好久没看到父皇笑的这么开心了。”
“或许借这个机会，可以跟他提一提云儿的事。”
宴会上，秦道年这般想。
会后，秦道年来到御书房中，终于成功单独面见到了自己的父皇。
“年儿快起来吧。”
乾皇的心情很不错，很有雅致，在御书房练着字，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神秘天骄两次救了秦道年兄妹的缘故，他对秦道年的态度，也和蔼了不少。
“恳求父皇开恩，将云儿从皇陵放出来吧。”
秦道年不是个会恭维的人，因而一见到，便直接开门见山。
提到秦云，乾皇虽然没有发怒，可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朕的心情还不错，不过年儿，秦云的事，你还是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父皇，明明，您心中是知道，云儿他是被冤枉算计的。”秦道年哀求道。
秦元寿死后，树倒猢狲散。
陈妃与秦元寿苟且的勾当被揭露了出来。
此前的一些算计与谋划，自然也大白于天下，足可以证明秦云的清白。
只是，这位乾皇，却始终对此视若无睹。
“朕再说一次，此事，休要再提了！”面对秦云，乾皇的态度依旧很强硬，拿出了那份帝王的威严。
秦道年不想错过这次求情的机会，将头深深叩在地面：“若父皇不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我便跪死在这里。”
若放在以前，这位乾皇必然会发怒，可是今天，却没有。
轻叹了一声，道：“年儿，你要明白朕的苦衷。”
“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圣旨一出，岂有挽回的地步？”
“倘若还云儿自由，到时候，谁不猜忌其中因由？那二人的死，已经让这天下猜忌了，若此事再出，岂不是人人皆知，朕的妃子与儿子有染，一同算计了云儿？”
“那么，朕的脸面何在？大乾的脸面何在？”
听完这番话，秦道年不由的怔住了。
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是那般的陌生。
乾皇走近，拍拍秦道年的肩膀：“就让此事就这样过去吧，不要再追究了，朕会补偿云儿的，你问问他想要什么，朕会满足他，但前提是，他要永永远远，待在皇陵。”
这一刻，秦道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父亲。
“所以，在父皇眼里，脸面，比孩子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父皇，您究竟将我们视为什么呢？”
“是棋子，还是连棋子都不如？”
秦道年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番话语，那双目光当中，有着一缕缕锋芒。
乾皇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向最懂事，最逆来顺受的秦道年，会说出这番话语。
他想要发火，可偏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云儿，什么也没有做错啊，他凭什么要被永永远远镇压在皇陵？”
“就因为大乾的脸面？就因为父皇的脸面吗？”
秦道年说到这里，情绪已然有些激动。
那双眸子中的光芒，也变得无比的炽盛。
这是他第一次顶撞自己的父皇，而也就是这唯一一次的顶撞，竟让乾皇有些措手不及。
御书房内，死寂下来。
唯有秦道年的声音在响，那声音中，含着几分苦涩。
“我们究竟算是父皇的什么呢？真的是父子吗？”
“当年，我为国征战，落下道伤，这些年父皇虽未能宽慰我半句，照拂我半点，但我无怨言。”
“父皇不念我功绩苦劳，任由我跪在御书房外几十天而闭门不见，我亦无怨言。”
“可是，如今父皇为了所谓的脸面，让云儿永永远远关押在皇陵，却让我感到了茫然。”
秦道年跪在那里，缓缓的说道。
脸上，尽是苦笑：“我便想知道，我所衷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为之而战，不惜奉献了一生的，到底是什么呢？”
“以前，我觉得是父皇，是这份亲情，可现在，我却不明白了。”
说到此，秦道年微微顿了一下。
而后站了起来，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父皇：“这便是帝王吗？这便是所谓的无情帝王家吗？”
秦道年苦笑，而后恭敬的一拜：“孩儿，受教了。”
说完这些。
秦道年什么也没有说，推门，离开了御书房。
房间内，久久都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那位身着皇袍的老人脸庞尽是愤怒，可这愤怒当中，却又夹杂着一些难以说清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