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时光流逝
桑嬷嬷带她走进了一间宫殿，又弯弯绕绕走去了寝殿，扑面而来的药味和男人清冷的气息。
她在门口犹豫，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床上的男人似乎好了些，正倚靠着看书，飞速抬了下眼又飞速低下，继续看书。
璟儿局促着看准了床边的小凳子，不等别人招呼，就坐下了。
坐下后观察到嬷嬷皱着的眉头，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又飞速起身，行了个大礼。
“参见玄王殿下”，璟儿毕恭毕敬。
然后不等他说话，就自顾自起来继续坐着。
孟彦被她这一套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他放下书，一挥手，房中的人纷纷撤去。
其中一个侍女撤走的同时，还将药碗塞到她手里。
璟儿彻底懵了。
“哎，哎，哎不是，怎么都走了，回，回来，不是，孟彦，咱俩孤男寡女的，岂能共处一室，你，你这是坏我名声！”。
她嘟起嘴，朝着孟彦嚷嚷。
孟彦叹了口气，又将书拿起，不理她。
璟儿待了一会，几次想跟孟彦说话，看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好生无聊，手里的汤药要凉了，罢了，先让他喝药要紧。
她站起来，走到孟彦跟前，也不说话，直接将药递给他。
孟彦的表情比吃了屎都难看，他也不接。
璟儿举的手酸，便把药塞进他手里，扭头就走。
男人却扯住了她的衣袖，她回头，男人的眼神游离，像只大狗。
“你这就走了，我都没有告诉别人，我是为你而伤”。
他委屈巴巴，像全世界都负了他。
她一蹦三尺高，叫道：“你发什么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天说的话太伤人，我在寒风中站了两个时辰，才风寒的”。
其实他自己知道，应该是酒喝多了，加上吹了冷风，他又脱了披肩，这才让寒风侵入体内。
不过他也确实站了两个时辰，都怪她，这个狠心的女人。
璟儿彻底无语，她很想把这个男人的脑子挖出来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一阵沉默，她抬起他的手将药送至他嘴边。
“把药喝了”。
男人轻轻点头，一仰头将药喝完。
璟儿眼见大事已成，就起身想走。
那厮还是牢牢抓着她的衣袖，二人对峙了许久。
男人才缓缓开口：“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她本想立刻拒绝，但看到孟彦如碧玉般璀璨的眸子，又想起来时桑嬷嬷叮嘱的话，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现在不行，现在这里还住着一个人”，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孟彦苦笑，忽然起身环住了她的腰身，她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在腰间跳跃。
她正准备用力挣脱，却听到男人喃喃低语：
“多久都行，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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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十月，已然开始下雪，而冰雪覆盖的日子，便是靺鞨人开启大仗小仗的日子。
这几年，在顾子唯的带领下，靺鞨人吃了不少亏，老实了不少。
他们不敢大规模的进攻，只敢三五人成群骚扰村庄抢些过冬的食材。
所以北境，已是逐渐太平。
入夜时分，阿杜按照少将军的指令将中军大营往北又移了十里，待扎营完毕后，阿杜却寻不见少将军的身影。
他四处寻着，直至走到一处河边，天黑的透了，河水倒映出月色，飘起一丝丝涟漪。
顾子唯就坐在河边，看河里的月亮，宛如一颗颗流星。
阿杜缓缓走进，轻声叫了声“少将军”。
顾子唯没有作声，只是伸出手，让阿杜将腰间的烈酒递给他。
那是北境特产的烈酒，口感辛辣，质地醇厚，一口下去，烧的人宛若吞刀子。
阿杜将酒递过去，忍不住道：“少将军不要喝了吧，您没有用晚膳，明日还要行军，，，”。
顾子唯却不理他，仰头喝掉一半。
阿杜惊呼着想去阻止，但被顾子唯的余光瞪回。
北风吹起，河面更加波光粼粼，连月亮都被摇碎。
“阿杜，，，，”，他终于开口，声音向月色一样缥缈，宛如风一吹，就能吹散。
他说：“他们成亲了吗？”。
阿杜愣住，约一年前南诏传来消息，说孟彦已宣告众人，璟儿姑娘就是他的王妃。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人什么反应他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少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后，将自己关到营帐里整整两天，滴水未进。
最后，是靺鞨人来犯，才让少将军走出营帐带兵去迎敌。
很明显，这次少将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拼命。
甚至在靺鞨人全部投降后，他依然无法停止杀戮，最终倒在战场上。
是阿杜他们几个将少将军背回来的，说来也是奇怪，他醒后，竟全然不再过问有关南诏的任何消息。
宛若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今夜，为何突然问起。
“暂时还未，璟儿姑娘只是定期入宫，其他并无异样”。
“嗯”，他点头，又问道：
“京都如何了，陛下病情又加重了吗？”。
阿杜老实回答，“是，那边传信过来，说陛下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二皇子，有所行动了”。
顾子唯冷笑一声，拿去一块石子朝河里扔去，击碎了平稳的河面：
“告诉三殿下，机会来了，火不够，我们再加一把”。
余光瞄到不远处有个女子的身影，提着灯笼正往这边走来，他眉头一皱，冷眼看向阿杜。
阿杜皱眉挠头，心想这位姑奶奶又怎么来了。
“曾姑娘曾姑娘，少将军想自己待一会，别过去打扰了吧”，阿杜急忙拦住。
“我煲了梨汤，拿过去给将军驱驱寒吧，既然将军想清静，那我就不打扰了”。
曾玥将怀里的饭盒递给阿杜后，朝顾子唯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阿杜拎着食盒走进，拿出梨汤递给顾子唯，“少将军请”。
再荣获顾子唯那要刀人的眼神后，阿杜瑟瑟发抖的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废话。
他默默的将梨汤倒掉，又觉得可惜，再看周围并没有人发觉，仰头一饮而尽。
打了个嗝，好喝。
其实曾姑娘也蛮好的，曾家又是世家，曾姑娘作为家族嫡女身份尊贵。
虽然他觉得他家少将军天人之姿，才华过人，娶谁都绰绰有余，但曾姑娘，勉强合格吧。
姑且看在她愿意陪着少将军在北境吃苦，嘘寒问暖，添食加衣。
就这一点，就比南诏那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