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罚跪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在她要和地面亲切接触时，突然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兜住了她，璟儿恍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紧皱眉头的英气的脸庞。
正是是刚刚看台上的那位青年将军，顾子唯，他怎么突然出现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此时此刻，她好像在他怀里。
场上场下的目光好像都看了过来，天呢，他不是在看台上吗？
璟儿狐疑的向看台上望去，摔倒的位置在马场边，离看马台不过五六米的距离，这样看来，他应该是翻下看台到马场上来的。
天爷啊，还不如让她摔死，也好过被一个陌生男人当着这么多人抱起来。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清冷，看向她的目光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顾将军，，，”
回想起刚刚万妮给自己介绍的，他好像即是骑兵营统领，又是天子近臣，统领禁军，又是六部监察，司六部大小事，官职很多，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叫，跟着大家叫总没错。
“谢谢顾将军仗义执救”
她匆匆行礼，急忙躲到一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万妮已经带着队友围了过来，并且把罪魁祸首也押倒在地，海宁郡主自是不服，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片。
“一炷香时间到”
璟儿长舒一口气，感谢裁判拯救了这尴尬的局面，5:3，她们赢了。
女孩们围在一起，开心的转圈，她回头望向刚刚顾子唯的方向，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
“你小子，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英雄救美”，三皇子看向顾子唯，跟着他的步伐一起离开马场，“不过这个姑娘确实够潇洒”。
“三殿下有所不知，这是军器监刘大人家的庶女，自小在乡下长大，刚入京没多久，听说在刘府的日子不甚好过”，说话是三皇子的小厮，作为皇子近臣，自是对各位官员家的动向了如指掌。
他说的这些顾子唯也知道。
他今天第一次在马场上见到这位女子，一开始也和三皇子一样，觉得她恣意潇洒，定是和太阳一般耀眼，直到阿杜告诉他这是刘府的庶女，他反而兴趣更甚，当看到她要摔下马，他也没多想便从看台上翻了下去，只是发自内心不想让她受伤罢了。
很明显，论八卦，古人也是不亚于现代人的。
可惜古代没有热搜这种实时吃瓜的平台，当顾子唯在马场上英雄救美的故事传遍大街小巷时，居然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当万妮来她家找她，向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外面的传言时，璟儿内心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刘老爹今天下朝很早，直奔葛氏的院中来。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吗”
刘新暴跳如雷，让刘璟儿跪在院中，指着她大骂，“第一次参加世家宴席，你就惹出这般祸事来，不仅不像个温柔贤淑的姑娘般，非要上场打马球，还当众与顾将军拉拉扯扯”
“现在都说你想攀龙附凤，想疯了，为父在朝中好歹也存个清廉之名，你让外头怎么说，啊？让外头怎么说，说我刘新拿自己女儿投石问路？说我刘新教养出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刘新气到口不择言，大夫人假意劝慰着。
“父亲，顾将军只是看我要跌倒，搀扶了一把，我与他，并无交情啊”
璟儿知道解释无用，眼下只能让父亲发泄出来，她堵不住外面人的悠悠众口，也知道现在外面肯定什么话都有，可是她能怎么办。
越想越生气，还不如摔死的好。
“你，你给我去前面庭院中跪着，跪三天，除了吃饭不准歇息”
刘新气的扶额，内心也知道非女儿的过错，那顾子唯行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对哪家姑娘怜香惜玉过，总不至于看上自家女儿了吧。
这家室差的有点多，总不好让自己女儿做妾吧，越想越远，算了眼下还是得罚下自家女儿，好堵住这悠悠众口，至少也让外面人看看，他刘新，绝非拿自己女儿攀龙附凤之人。
“老爷，老爷，顾将军来了”
下人在门口畏畏缩缩的不敢进来，只敢小声通传，看到刘老爷发这老大脾气，说话声都有些弱了。
“顾将军？我与他并无交情啊，怎会突然拜访？”，刘老爹很疑惑。
“说是要和老爷讨论此次兵器采买的事宜，其他的小的不知道了”
嗯？这种小事儿顾将军有必要亲自上门吗，自己这芝麻小官，叫个下人来通传就好了，一般不都是顾将军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吗。
现在都要讨论了？突然的民主让人，怪不知所措的。
刘老爹心想着，赶紧收起刚刚斥责女儿怒不可恕的嘴脸，换上自以为热情洋溢的笑容，飞奔着迎接顾将军去了，大夫人也小跑着跟上去；
璟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揉了揉跪的发疼的膝盖，抬头看到葛氏从门中看过来担忧的眼神，便对她笑了笑，说道“没事，好着呢”。
好死不死，飘雨了。
这该死的雨来的真是时候，像极了落井下石的那个石，伤口撒盐的那个盐。
不一会儿，璟儿全身已经被淋湿了，她这是什么倒霉狗屎运啊，她被罚跪，天要下雨，苍天啊，她再次后悔，为什么不让她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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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跟在顾子唯的身后，经过庭院，树叶随着风哗哗落下，顾子唯正好瞥到院落中跪着的纤细身影。
孤苦无依，雨似牛毛般落下，雾蒙蒙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过去是清冷的，仿佛罚跪的不是她，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顾子唯一直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奇怪，明明孤苦无依，却清冷的像演绎别人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