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想自己睡
媛媛这几日过得提心吊胆的。
她一边担心陛下会杀了自己,一边又担心陛下连皇后一起杀了。
她想打听情况,却又不敢出门,傅婆婆那里也问不什么。
这段时间她想通了很多事情,自己以前太无知,也软弱,什么都依靠别人。
正当她壮着胆子准备出门时,陛下带着皇后来了。
看着皇后精神尚可,她大大松了口气。
季蕴再次问她:“媛媛,你可想好了,真的要回家?”
她使劲点头:“妾想回家。”
季蕴对聂弗陵道:“陛下,妾不便出面,你派人护送她回家吧。”
聂弗陵点头,让媛媛去收拾好物品。
等媛媛回屋后,季蕴悄声问他:“陛下是不是有些不甘?”
她有些担心,聂弗陵不甘就这么饶恕媛媛。
聂弗陵无奈:“那朕将她杀了,皇后可愿意?”
他确实十分生气吴婕妤所犯之罪,但季蕴费心护她这么久,他又不能杀她。
季蕴摇头,她小心道:“陛下,你的后宫又少一位美人。”
陛下嫔妃本来就极少,眼下又要送走一个,谁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聂弗陵切齿:“皇后,你别太过份。”
自从娶了季蕴,后宫其他美人都是摆设,她居然还好意思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媛媛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眼下是白天,送人时不能太招摇,季蕴决定等到晚上,再派人将媛媛送回家。
傅婆婆这里不用担心,她嘴紧,即便是看出些什么,也不会乱说。
两人要起身离去时,媛媛鼓起勇气对聂弗陵道:“陛下,妾有话想对陛下说。”
聂弗陵淡淡道:“你说来便是。”
媛媛看了一眼季蕴,季蕴有些奇怪,这是想让她回避吗?
算了,这二人以后是不会再见,临别前就让他们私话几句吧,季蕴自觉是个大方的,便走去屋外。
聂弗陵看着媛媛:“行了,你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媛媛支支吾吾:“妾自知犯下大错,陛下肯饶恕妾,妾感激不尽。”
“娘娘她妾恳请陛下不要怪皇后。我们来会稽的路上,娘娘伤心之极,整日只顾哭泣,饭也不吃,也不大理会妾。”
这有些出乎聂弗陵的意料:“皇后竟有这么伤心?”
他还以为她出宫后,就再快活不过,完全将自己抛诸脑后了。
“是,妾岂敢骗陛下。她哭累了就睡觉。醒了不知想到什么,又哭起来。直到,直到我们到达会稽,她才不哭。”
“后来,娘娘跟人宣称夫君已死,打算找个新夫君。自那后,她便心情大好,每日都很开心。”
“可妾知道,皇后心中并未忘记陛下,她在尽力让自己好过若不这样,娘娘怕是没法活下去。她,她其实”
媛媛有些惶然:“陛下,妾嘴笨,不知可有说清楚?妾的意思是——”
&34;你说的很清楚,朕知道了。&34;
见他良久不语,媛媛更慌了:“陛下——”
聂弗陵转身离去:“你好自为之,以后别再做蠢事。”
屋外季蕴在等着他。
“陛下与她聊完了?说了这么久。”
聂弗陵轻声道:“嗯,她跟朕说,你离开朕后,不知有多开心。”
季蕴怔然:“是啊今我不乐,岁月如驰。妾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聂弗陵此刻眼中十分酸楚,他揉揉她头发:“你果然想得开。”
他心道,你是想得开,可朕不行,无论如何朕都不能失去你。
回到陆府后,他们迎面碰上了陆峻,三人都是一愣。
那日何怀信的话陆峻虽相信了大半,但还是想亲眼看看季蕴。
于是他便向父亲认错,加上萧连江的求情,陆瞻就不再禁他的足。
他看季蕴神色似乎不乐,不禁问道:“青青,你可是可是不想留在陛下身边?”
他就知道,那个姓何的话不能尽信。
季蕴此刻心情很复杂。
“陆郎君,若非我情愿,没人能逼我。你那心上人总之你喜欢他,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他的错。”
陆峻愣愣的看着她:“你”
她又补充道:“多谢陆郎君维护,萧侍郎应该同你说过,你我之间的约定就此作罢。”
聂弗陵对陆峻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
“如今你听到她亲口所言,总该死心了吧。”
陆峻若再纠缠,自己难保不会惩治他。
回到院中,聂弗陵去了偏厅,他叫来叫萧连江与何怀信议事。
季蕴十分疲惫,回到屋里很快和衣而睡,她一觉睡到了黄昏。
聂弗陵回到寝屋,先是去抱床上之人。
季蕴正在做梦,她催开他:“别碰我陛下讨厌”
聂弗陵讪讪的收回手:“你醒醒,是朕。”
季蕴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是陛下啊。”
聂弗陵装作若无其事,将她抱在怀里亲吻,两人很快倒在床上。
季蕴突然小声道:“我想自己睡。”
他停下来:“为什么,是嫌朕挤到你了?咱们换张大些的床。”
“没有,有些事我得再想想,陛下若在旁边,我心神难免会乱。”
聂弗陵知道她还是不情愿跟自己回去。
他暗暗道,可不能由着你瞎想,万一你想岔了,朕折腾不起第二次。
“近日所行之事还算顺利,朕明天带你去东湖,听何怀信说,那里景致甚好。”
东湖是江南名湖,季蕴也听陆屿夫人提过。
据说东湖湖水幽深,如碧玉一般,岸边又有花木楼阁相映,为会稽一胜景。
她迟疑道:“陛下千万别勉强,你那么爱处理政务。”
“不勉强,朕也想去看看。”
“好,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
季蕴推开他:“你还是去别处睡吧。”
见他不动,她只好起身:“那我去偏屋睡。”
聂弗陵无奈:“好了,朕睡矮榻行吗?”
季蕴:“行。”
矮榻多作为日常坐具,或是小睡时躺一会儿。若夜间长久休息,矮榻并不合适。
聂弗陵执意要睡在这里,可他身量极高,躺在矮榻上根本伸不开手脚,十分难受。
他又怕扰了季蕴安眠,也不敢随意乱翻身,只能忍着。
虽然睡得很憋屈,但他仍甘之如饴。
后半夜,他见季蕴好像睡熟了,悄悄翻身上床。
他又伸手在她眼前挥挥,季蕴没反应。
他捏捏酸痛的肩膀,悄悄扯过被子躺下,还是床上舒服。
他刚想去抱人,季蕴突然伸手推他:“走开还我家宅子!要钱没有!”
聂弗陵心惊胆战,什么宅子,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