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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烛一夜,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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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早些歇,歇息吧。”

    季蕴藏在婚服袖子里的手指捏得泛白,没办法,她太紧张了。

    今天是她和皇帝的新婚之夜,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只听说过他的名声。

    传言此人骁勇善战,脾性喜怒无常,不仁不孝,严苛无情,甚是可怕。

    嘤

    二哥可别坑她啊,当时是他极力劝说父亲同意这桩婚事的,那时陛下还是燕王。

    聂弗陵自进屋后,站立良久,却并未有动作,似乎在沉思。

    他好像察觉了到她的不安:“皇后可是在紧张?”

    季蕴点点头,她当然紧张,紧张的都在吞口水。

    “抬头,看朕。”

    聂弗陵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蕴依言抬起头,露出一张美丽耀眼的脸,可与三春花色争辉。

    她壮着胆子,视线从聂弗陵玄纁色的婚服移到他脸上。

    他身材修长挺拔,长相十分俊美,一双眼睛沉静无波,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季蕴身上阵阵发热,不用想,她的脸肯定红透了。

    聂弗陵扫了她一眼:“皇后是武将之女,为何这般气弱?”

    季蕴心中大骂,武将之女怎么了,武将之女就不会害羞吗?

    狗男人,你不是第一次做新郎,可我是头一次做新妇啊,我也不想这么怂,可控制不住。

    但这话她哪能说出口,只能咬着红润的嘴唇,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聂弗陵不再多说,他伸手去脱身上繁复沉重的婚服,婚仪很繁琐,比他处理政务都要累。

    季蕴上前帮他:“妾,妾来服侍陛下。”

    纤纤玉指在他腰间跳动,聂弗陵觉得有点痒。

    季蕴动作很麻利,不一会,两人都只剩下雪白中衣。

    季蕴干瞪着眼,接下来要怎么办,脱光吗?可是,可是

    把他脱光真的好吗?想想她就好害羞。

    聂弗陵看着她:“无人教导过皇后夫妻之事吗?”

    季蕴摇摇头。

    按照惯例,贵族女子成亲前,家中都会找来年长的嬷嬷教导男女之事,此事都是母亲操持的。但季蕴母亲早逝,她家中只有心大如斗的父兄,没有长辈女眷为她操持。

    不过好友青辞送她了一些东西,说是新婚之夜可以派上用场。

    想起这个,她麻溜的从枕头底下摸出厚厚的一沓避火图,坐在床自顾自的看起来。

    啊,别说,这些姿势可真是新奇得很。

    此时她已经卸去了钗环,万千青丝垂至腰间,盈润细腻的肌肤映着满室烛光,如暖玉生辉。

    聂弗陵看她半天没动静,心中奇怪皇后手里会是什么。

    行军图?藏宝图?还要与他谈论诗词歌赋?

    等他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时,他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

    偏偏他的皇后还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比他批阅奏折还要一本正经。

    他轻轻抽走季蕴手中的画册。

    “皇后无需看这个。”

    聂弗陵将人压在身下:“就由朕来教皇后吧。”

    季蕴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嘴唇柔润饱满。

    聂弗陵想,身下之人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只要他愿意,有何不可?

    他亲向季蕴嘴唇,轻轻啃咬,比他想象中更柔软甜美。

    男人热烈的气息让她心慌意乱,她下意识想挣开他!

    她忍不住用手去捂他的嘴,脑子一抽道:“陛下,先别这样我们还不熟呢,不如再等等?”

    聂弗陵按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无妨,以后就熟了,你是朕的皇后,来日要替朕掌管后宫。”

    季蕴想哭,她这是什么命?最讨厌管后院之事,哪里有战场上刀光剑影来得快意。

    聂弗陵却以为她是感动的,这误会可大发了。

    他向季蕴领口探去,触手生温,细腻动人,他口干舌燥,不由有些迫切,大概是因许久没有行男女之事了,其实他也不太有经验。

    季蕴身上的中衣也被他脱去,露出优美柔润的肩膀,她的脸瞬间红得要滴血。

    床帷轻轻晃动,鸳鸯被中,季蕴承受着身上之人的动作,她十分不适应,用力去推他,然而聂弗陵牢牢占据住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季蕴实在忍受不住,眼泪被逼出来,声声娇泣。

    她想传言果然没错,聂弗陵是个心狠手辣的,一点都不怜惜人。

    红烛一夜,点滴到天明。

    聂弗陵从没有这么满足过,自己亲自挑选的女人果然不错。

    东方启明星升起,宫人早起来了,都在外候着。

    聂弗陵的贴身太监张公公时不时往寝宫里张望着。

    数月前先皇驾崩,新皇刚登基不过月余,这是他登基后首次来后宫。

    新皇于政事上十分勤勉,平时像这个点,他都起床了。

    听说昨夜皇后被折腾得不轻,新皇今日会不会也起得迟些?

    张公公很快就摇头,不会的,新皇并不是重欲之人。

    果然,殿内传来聂弗陵的声音,唤他进去服侍。

    皇后还在床榻上熟睡着,脸上红扑扑的,依稀还有泪痕。

    聂弗陵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张公公拧干细葛巾,躬身递给他擦脸。

    他觑着陛下的脸色,陛下心情似乎不错。

    床榻上的皇后动了一下,她迷迷糊糊撑起身,揉着眼睛:“陛下起这么早?怎么不叫醒妾?”

    声音温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很快她不适‘嘶’了一声,马上又躺了回去。

    聂弗陵手一顿,他温言道:“朕有政务要处理,皇后继续睡便是。”

    “可是妾要向母后请安,还是早些起为好。”

    聂弗陵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愿意早起。

    他微哂:“皇后有心了。不过母后喜欢清静,她近日去了白马寺礼佛。等她回宫了,皇后再去向她问安。”

    季蕴松了口气,清静好,她最喜欢清静之人,太后最好在白马寺多住一段时间。民间婆媳尚且难处,何况做皇家的儿媳。

    张公公却在感慨皇后的好命。

    季蕴是威远将军之女,幼年便与京中望族卢氏定下婚事,眼看好事将近,哪知她未婚未被公主看上,太后硬是逼着卢家退了婚。

    大家都很同情季蕴,可怜见的,她恐怕不能再高嫁了,也许只能作续弦。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季蕴退婚不到一个月,燕王就向威远将军提亲,说要聘季蕴为正妃,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季家允婚。

    两人订婚半年后,燕王被立为太子,数月后他登上帝位,大家都在猜测,皇后之位何等尊贵,未必会给季蕴,愿意嫁给新皇的高门贵女太多了。

    可聂弗陵还是如约迎娶季蕴,并封她为皇后。

    这下很多人开始眼红季家,还有人酸溜溜的议论,说新皇冷漠少情,年已过弱冠,也不见有一儿半女,多半是不太行,嫁他未必是好事。

    之前张公公也犯过嘀咕,别真是不行吧?他服侍聂弗陵不过数月,对这位陛下了解不多。

    但看刚才皇后娘娘春风无力的样子,陛下肯定行。

    季蕴又睡了一个时辰,她起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是人生。

    但凡天亮之前就要起床的人,管他是什么地位,管他多有钱,那都不算好人生!

    尤其她听二哥说,按宫中条例,皇上每顿七十二道菜,皇后每顿三十六道菜时,她更是双眼放光。

    刚梳洗完毕,宫女红袖就上来请示:“皇后娘娘,嫔妃们来给娘娘请安了。”

    哦,忘记了还有这茬,皇帝嘛,莺莺燕燕尤其多。

    她整好仪容:“让她们进来吧。”

    季蕴喜悦冲淡了一些,想到她还要料理后宫之事,顿时头疼,一个女人一台戏,好麻烦,她可以做甩手掌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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