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威胁(1)
纪俞压不住震惊,“江恩淮又抓他?”
“嗯,”沈北逍揉揉太阳穴,闭了闭眼:“估计是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纪俞一问出口,猛地后知后觉,又惊又惑地盯着他:
“该不会……你记起来了?”
沈北逍神色不变的从容自若,轻轻抬起眼眸,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嗓音磁性凉薄:
“你说什么胡话。”
这三个月里,他不止一次去医院接受检查,连段梓棣都几乎天天陪他身边注意他的情况。
若真的想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江小姐真是生气了才这么做的?”
“不知道,”沈北逍动作自然地躲开兄弟审视的眼神,言语平淡:
“但我肯定。”
那女人情绪怎样,外人也许猜不透,可他沈北逍……总清楚。
“那接下来怎么办?”
纪俞遂也不纠结于一个问题,现在想想三个月前沈北逍和江恩淮的感情,他慢慢理解为什么沈北逍那么肯定。
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最了解。
“许万已经告知h国的经济损失跟久殇有关,自然是先回h国,收拾残局。”
“那你之前突然来d国,只是为了找许万问事?问关于h国经济损失的事?”
“嗯。”
沈北逍这一声“嗯”中,夹杂诸多复杂的情绪。
纪俞越发疑惑:“那你让江恩淮来找你干什么?又带她去见欧阳京那群人,泄露生的消息……”
还逼问许万有关十年前的案子,昔日里不见你对这些事感兴趣……
“问题真多。”
平静无所谓的一句话脱口,沈北逍再次闭眼,不说话了。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打算说得那么透彻,哪怕面对兄弟。
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不到时候。
纪俞无语。
“对了,阿逍,”段梓棣忽然开口:“今晚我问江小姐了,她坦然承认你记忆这事,是她所为。”
“没说理由?”
沈北逍若有所思,脑中浮现一道人影。
“一定是不说的。”
沈北逍暗自叹气。
“阿逍,你到底关心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干什么?”
段梓棣想起这段时间他们为了收集那案子的信息,没少耗费心思和工夫,这下又倏然听沈北逍要回h国,更想不通打听此事的目的了。
他们的认知里,只有江恩淮最对此事感兴趣。
沈北逍看了两人一眼,没开口,并不愿意解释。
只是起身往楼上去:“这边的事就不管了,明天就回h国。”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翌日,破云分部。
一大早,江恩淮来到前厅时,身后跟着睡不醒却乖乖随着她的两人——齐盛和陈尧。
昨天江恩淮回东楼没多久,就见两人一前一后来找她。
她分明没喊他俩。
既然不是她要求的,就是别人要求的。
齐盛一来就去给她做饭,非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劝她吃完饭再睡。
陈尧那臭小子更是,来了之后看到她鲜少露出的手腕,便认认真真检查她的身体情况。
没给江恩淮烦得想吐。
也不知道谁叫他们来的……
但总归,昨夜,他们哄得她很高兴。
前厅,澈许、寒夜、林牧等人已经早早等候,一见江恩淮来,九月立即不困了,跑上去缠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
“姐,许尽是我抓的,厉害吧?”
这群小子总有个习惯,就是喜欢被姐夸奖。
江恩淮看向一侧被封住嘴、绑住双手的,正惊讶一双眼凝着自己的许尽,不由一笑:
“厉害。”
九月瞬间低头傻笑,还跟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的寒夜和澈许炫耀。
全场就许尽无语。
“走了,”江恩淮接过林牧递过来的手套戴上,遮住手腕上的伤,边向外走:
“回总部。”
“好。”众人应着。
听此,注意到江恩淮手腕上的伤而一直盯着的许尽,骤然激动起来。
“唔唔”的想要说话。
按住他肩膀的陈尧笑了:“激动什么,一般人还进不去破云总部呢。”
许尽真是谢谢他,一般人进不去那是没资格进也不想去,因为进去了极大概率出不来。
破云有个外称叫“国际黑帮”,他还是知道的。
去了黑帮,到时候他的下场如何,他想想都怕。
不禁看向江恩淮,这个之前老爹让自己避而远之的女人,想不到身份那么不简单、身手也是。
真后悔遇到……
江恩淮捕捉到他眼底的情绪,勾了勾唇,几分好笑。
今天的情况,要怪就只能怪他老爹招惹到她了。
要是之前好好配合,不费力躲逃,江恩淮不至于向他这废物儿子下手。
两天后。
m国,破云总部。
中天大厦内,江恩淮坐在前厅高台上的领袖主座上,身前是一张长方形的黑色长桌,长桌散发淡淡木香,极为清新高雅。
大厅偌大、穹顶辉煌,雕刻花纹的防弹玻璃装饰全部的格窗,折射微弱的五彩光辉,令空凄压抑的大厅多了几分温度。
四米高的高台上,仅坐着江恩淮一人。
却一人,独具威严,代表破云的最高权力,亦是国际权力金字塔顶尖的所在。
女人身着领袖制服,浑身上下皆是权威的象征,她慵懒地支着头,半闭着眼。
哪怕现在正在开会。
破云高级成员的大会。
台下两侧站着百位在组织内说得上话的人物。
正如左侧的,是寒夜、澈许、林牧、齐盛、雪葬等人,是破云最为出色的杀手。
而右侧的,是三位长老和等级较寒夜等人低一些的杀手、特工们。
按平时的惯例,江恩淮是不会坐在那位置的。
不是不能,是懒得坐、不想坐。
作为二领袖,她与创始人即大领袖最大的区别,是一位主行动,一位主管理。
很显然,江恩淮是行动派。
于是极少回总部,亦极少穿这身沉沉的衣服坐主座。
今日如此,乃是因为大领袖年老体弱多病,这段时间又病了。
江恩淮对此有意见,却没说。
毕竟上次她回来,那老头可没身体抱恙……
众人说了一堆国际上的事后,大长老常勋按耐不住,蹙眉,盯住台上懒懒的江恩淮:
“领袖,这几个月以来,因为您的私事,已经招惹久殇对破云不满,现在d国外交部长几次三番想来找您,您却一直不见。
国际上对您的这些事,已经众说纷纭。”
常勋是个五十好几的人了,跟大领袖是结拜兄弟,自破云成立以来,就是个仅次于大领袖的存在,直到江恩淮当上二领袖。
于是一旦发现这个年轻的领袖有什么不对,他绝对要刁难一番。
“说什么了?”
江恩淮的声音懒散、冷冽、无谓,自带威严。
“……这。”
常勋忽然对上女人的眼眸,一股子压迫感猛然刺进心脏。
他哪预料到江恩淮会突然端坐,而正眼看他。
“说不出来,还要提?”
女人的声音又传来,微微带点愠意。
瞳眸是不一般的冰冷。
“领袖,国际上说您滥用私权,无故绑架他国官员之子,做的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二长老方唤是最年轻的顺位长老,言语说得也更冷静。
“绑架个人就是见不得人,”江恩淮手指轻轻敲桌,有一下没一下的,冷笑道:
“那些人长了张嘴不会说话就把舌头拔了。
我做事自有我的理由,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可是您这么做,有损破云的名声。”
常勋沉声道。
“名声?”江恩淮笑了:“破云的名声现在对比过去,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吧,而且我就算不那么做,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你——”
常勋气得呼吸紊乱,却一张口就被女人打断,冷血的目光射来:
“行了,我的事还不用你们管。要是对我有意见,大可按规矩弹劾我这个领袖。”
一番话,完全堵住长老们的嘴。
只见他们低了头,不语了。
连带着大厅中的所有人,都比平时更安静。
一场大会,在无比压抑中结束。
待其他人陆续离开,独留下的澈许问:
“姐,许万这两天都申请二十三次要见你了,这第二十四次,还是不见?”
江恩淮反问:“他人现在在外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