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君子报仇,十分钟都嫌晚
画的原稿,已经高价被卫亓总经理买走,她只拍了这张照片留作纪念。
因为那个梦境依稀给了她一点跟父母有关的线索,也正是因为这个梦里听到了凌博士给的小提示,凌伊才找出了爸妈私章藏匿处,就在凌伊全家福相框右下角镂空边框里。
说起这幅画的由来,还是拜凌家的两姐妹所赐才有的。
当年堂姐凌煦就一直看不顺眼她,专门撺掇家里其他兄弟姐妹对她使坏,尤其是她的神勇小表妹,就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缺。
依稀记得从五年级下学期开始,小姑带着一家搬回凌宅,说是为了给凌伊的表妹择校,其实就是因为忌惮凌伊叔叔伯伯放话,要瓜分凌伊爸妈那份股权和地号的事。
开始凌伊并没有把这些财产当回事。
毕竟爸妈名义上是被研究所请去进行秘密研究,虽然失去了联系,却也没有传回家什么噩耗,家族成员是无权私下处理她们家这份财产的。
只是那些笼罩在凌宅之内的贪念,还是给凌伊的生活笼罩上一片阴霾。
亲戚家的小孩不断地对她发起各种“恶作剧”,而那些孩子的父母却选择性地视而不见,甚至反咬一口,硬说凌伊先招惹了其他小孩。
凌伊至今仍然记得,自打她拒绝参加家族旅行,大家对她的不满甚嚣尘上。动不动就找茬围剿她,借机打压她。
在凌宅豪华客厅里,亲戚们围坐在她周围,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时,令她油然生出窒息和无助的愤怒感。
“凌伊,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大伯母开口,语气中带着威胁。
凌伊冷笑一声,“我怎么不像话了?难道你们还想我像十岁之前那样任你们摆布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你的长辈!”小叔不满地训斥着她。
她不再理会所谓的亲戚,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利落地锁门。
把他们口不择言的怒骂隔绝在耳机外面。
“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真是越看越碍眼……”
为了保护自己,凌伊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她坚持乘坐学校的公共校车,拒绝家里司机接送
,以减少与亲戚家小孩的接触。
课间,她总是选择在人多的地方默默待着,避免成为别人注意的焦点。回到家后,她会飞奔回自己的房间,锁紧门窗,不让任何人进入。她不再与其他家里人同桌吃饭,也不敢吃佣人端到门口的饭菜,而是悄悄在衣柜里藏零食充饥。
她活的像只即将面对凛冬的小松鼠,勤勤恳恳藏了一柜子的零食,只希望可以安然度日。
后来她在学校突然晕倒,被当时的团支书李斯知道她开始贫血,就开始每天给她带饭菜。
凌伊自幼受到严格的家教,对于陌生人给予的食物始终保持着警惕。
她深知凌家的复杂环境,明白其中的利益纠葛和勾心斗角,这就决定了她不能轻易接受任何外来的食物,生怕中了某些人的陷阱。
李斯对她的拒绝毫不在意。他不仅关心她的学业,还在生活上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并且确保饭菜的安全,李斯甚至采取了极端的方式——用同一套餐具,坚持与凌伊一口一口地分食同一盒饭。这样的举动让凌伊深感震惊,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了李斯的真诚和善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凌伊和李斯经常一起在学校用餐。他们各自使用自己的餐具,但却总是坐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那个大男孩眼神里带着清澈的愚蠢,幼稚且天真,却给凌伊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然而,好景不长。尽管凌伊已经尽量保持低调,尽量不与表妹发生冲突,但表妹仍然像个跟屁虫一样,不断地找茬生事。
她故意在凌伊面前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新首饰,甚至故意凑到凌伊面前,吃着味道浓烈的食物,以此来挑战凌伊的耐心。
凌伊知道,表妹的敌意全是源自被人教唆出来的嫉妒和不满。凌伊只能自己保持冷静,不让自己被激怒。而她面对挑衅淡然处之的样子,反而激怒了表妹变本加厉。
凌伊的努力和才华在学校里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她的绘画作品多次在校内外的比赛中获奖。结果引起了小姑的嫉妒,她不甘心凌伊在艺术方面超越自家女儿,于是开始采取各种手段来打压凌伊的发展。
小姑利用集团的影响力,聘请了多位美院的老师来家中给表妹辅导绘画,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表妹在艺术上有所成就,从而超过凌伊。
可这些美院老师的高校教学方法并不适合表妹,她本身就缺乏绘画天赋和兴趣,再加上小姑的过度干预和压力,导致她的绘画水平根本无法提升,反而越来越差。
因为上私教课,表妹还不得不请假耽误学校文化课,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天私教老师委婉表示了表妹不适合学习美术,推荐她去参加的比赛也落选了,还鼓励她多跟表姐凌伊交流绘画心得,毕竟凌伊顺利入选了。
于是恼羞成怒的表妹,趁着凌伊还没放学冲进她房间,拿起壁纸刀划烂了凌伊的参展作品。
还趁凌伊抢画失神的功夫,冲到她的卧室把画架、画笔、颜料盘等等跟画画相关所有工具砸个稀巴烂。
等凌伊到家,看到房间一片狼藉,参赛作品也面目全非,她长久以来积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凌伊试图向家人解释情况,但他们却选择了视而不见,认为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和误会。他们甚至责怪凌伊过于敏感,不懂得宽容和包容。
小姑不但不拦着自己疯婆子一般的女儿,甚至还有些得意。
等惹事者跟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散了,凌伊才回到自己凌乱不堪的房间。
她擦干眼泪,踩着自己最亲密的绘画伙伴残骸,来到阳台边缘。
她瞄到阳台边缘被表妹掀翻的颜料盘,摇摇欲坠悬停在栏杆下面。阳台正下方是姑姑一家三口居住的套间,当初凌煦就是因和表妹玩隔了一层楼不方便,特别希望她搬上来住在自己对面,才开始了这些糟心事的。
深吸一口气,凌伊握紧拳头强行让自己冷静,既然这些人全都想要招惹她,那就一口气解决掉她们吧。
凌伊咬着牙又往盘里轻轻挤了五种颜色,微微抬脚一踢,刚好让沉甸甸的颜料盘落下去扣在楼下阳台上表妹挂烫妥帖的晚礼服上。
在凌伊这里,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是不存在的,十分钟她都等不及。
表妹的脸色,比她染花的礼服裙子还要丰富多彩,整幢宅子全楼只听见表妹的狂叫与咒骂凌伊的脏话,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凌伊把已经无法落锁的房间门关严降低噪音分贝,楼下母女俩倒是抱做一团哭惨了。
因为好不容易狠心订购的限量款裙子脏了,不能在生日宴美美的和齐家大少爷跳第一支舞,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凌伊大卸八块。
凌伊就好心用蓝牙音箱为她点播一首火鸡舞,全当为她晚上首秀暖暖场。
于是欢快的音乐把姑姑招了上来,还威胁她今儿晚上不给凌伊饭吃。凌伊当着姑姑的面拉开抽屉,抓了把酒鬼花生塞到嘴里,嚼的嘎嘣嘎嘣响。
然后喜提母女俩同款惨叫鸡一般的惨叫。
“然后呢?”
“嗷呜?”
陆恒对凌伊儿时经历的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就连狗子都坐了起来,好奇地凑到凌伊腿边。
当它听到那些奇葩亲戚令人发指的行径,以及凌伊所经历的令闻者不禁心头酸涩的过往,不由得举起爪爪,放在凌伊膝盖上来回抚摸,如同平时自己被别人顺毛撸狗看到的动作,无声地安慰凌伊。
但狗子的爪子尖实在太过锋利,每每划工装裤都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的凌伊抓心挠肝,实在是忍无可忍,只得一狠心把它推开,重新推回到陆恒脚边。
仇是当场就报了,可她的参赛作品也就这么毁了。
那天夜里凌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床推到门口死死抵住,坚决不让任何人进来。
然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消耗得精疲力尽,还是因为被气哭到声嘶力竭,她就在断断续续的敲门和咒骂声里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