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澳洲的恋情出现微妙变化
第二天上午,管立强来办理出院手续,他没敢进病房,把卓玉叫到了外面,“我从今天开始就搬到办公室去住了,等我找到房子再把东西拿走。让你姐别生气,住院费已经结算了。下午我就去法院撤诉。”
卓玉嘴上没让他,“你说话还有准啊?别今天撤诉,明天想弄点钱又起诉了,我姐受不了这种折腾!”
管立强有些羞愧地说,“不会那样了,钱我也一分不朝她要了。”
卓玉说,“你原本就不该要的!你到处打听一下,哪家离婚不是男的向女的赔钱,怎么到我姐这儿就反过来了?你俩到底谁是爷们儿?”
管立强尴尬地,“是是,你跟你姐说说,让她给我保全个面子,在我儿子面前就说是她自己摔倒的,要不然,我儿子得恨死我!”
卓玲出院时还想着报案的事,她怕错过了时限。
卓玉劝道,“先回家看看再说吧,他要真是搬走了,而且也撤诉了,这次就这么着吧。我看他是害怕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他打我的时候下死手。”
“唉,以前打得不是比这还狠!他外甥是检察院的,警察能向着你?我怕你再因为生气把伤口抻着!”
卓玲听出妹妹是不愿意让自己去报案。心里盘算,报案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顶多让管立强拘几天,或赔点钱。到时,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谁都没辙。
姐妹俩直接打车回了家。管立强的果然没在家,床上没有被褥和枕头,可能是拿到办公室用去了。卓玲心里一阵放松,想自己的血也算没白流,终于彻底甩开了那个无赖。
卓玲先翻看了电话和手机的来电记录,有几个不明来电,海外ip号码,肯定是利昂和王锦添打来的。昨天,由于受伤突然,她被送医院时,没带手机,一直人机分离。卓玲赶紧给利昂打电话。
接通了。响铃好久,卓玲想可能是自己昨天不接电话,他生气了。再拨,响铃好久。
终于,利昂接了,“我等会再跟你聊,昨天在比尔那里忙了一天,半夜才回来。”从话语的流利程度判断,利昂不太情愿接她的电话。
“我被管立强打伤了,刚出院。”她本不想说这事,因为只要一牵涉到管立强,利昂肯定会火,肯定会骂她“活该”,但她想让利昂能把电话继续聊下去。
“啊?你先撂电话吧,我打过去!”
在十多分钟的等待时间里,卓玲品着刚才的两句对话,估计他昨天和今天早晨没来电话,而他最近的一个电话还是在三天多以前。这是很少有的事。他真是跟朋友比尔在一起吗?还是跟别人,别的女人?
“怎么回事,宝贝儿?”利昂的声音显得非常急切,“快说,伤哪儿了?”
“脑袋。”
“都住院了,肯得伤得很严重了?”
卓玲哭了起来,“利昂,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澳洲啊,这日子……”
“别哭啊宝贝儿!你一哭,我心都碎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团圆了,王锦添不是马上要去了嘛!快告诉我伤得严重吧?抱抱亲爱的。”
“头上缝了五针。”卓玲把伤情夸大了一些。“昨天你没给我打电话吧?”她还是不甘心地要认证一下。
“唉,我昨天想着要给你打个电话,可是203那边一个门坏了,修门,搞了一下午,然后比尔那边突然有事,他跟房主吵起来了,房主报警说比尔要杀他,警察就过来了,我跟着去了警察局……回来都半夜了,澡都没洗就睡了。”
“你出去,店怎么办?”卓玲突然抓住利昂话里的漏洞。
“没关系,莉莉看着呢。”
卓玲认识莉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伤口处像长了脉博一样突突跳了起来。
利昂说,“你先放下电话,我再打给你!我是用手机打的。”
卓玲放下电话,手都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他为什么用手机打呢?这个时段,如果座机用卡打,无论打多长时间,只需两毛澳币,而用手机打是在十分钟之内不花钱,所以,他们只能聊九分钟时挂断电话重新打。这说明,利昂的房间内现在有别的人,不方便通话。而且肯定是个女人!也许是莉莉,一个三十三、四岁的标致女人。
“莉莉又回来做了?”再次接通电话后,卓玲问。
“嗯,又回来了。”
“她不是嫁人了吗?”
“谁知道她怎么回事,隐私问题咱也不好问,可能也是假的,也说不定她就好这一口儿。”
“利昂,你对我还和当初一样吗?”她本不想问,但还是问了。
“又问傻话。我绝对一心一意,随时把心扒给你看!”
“要是跟王锦添做不成怎么办?”
“他不成,还有别人呢!两条腿的男人不多了去了!实在不行,我跟你结婚!啥也别多想了,乖乖养伤啊,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每回听利昂说“我跟你结婚”时,卓玲都会感到甜蜜无比,但这次也不知为什么,她老觉得利昂是为了早点放下电话而被迫说这句话的。刚才,她说自己被管立强打了时,他的反应似乎也不正常。利昂周围的女人太多了,而且都是那种女人,男人掉在这个堆里,不偷嘴是不可能的事。利昂千篇一律地矢口否认,卓玲明知不真实,可又不想问太多,也不敢多问,真相可能更伤自己。太不近人情只会让利昂烦,既然鞭长莫及,装也得装得大度一点,不让利昂产生被束缚的感觉。
“利昂,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不能太自私,如果你寂寞了,就找个女人来陪陪你吧,哪怕给你做个饭也是好的。”话一出口,眼泪也流了下来,好象真见到利昂同别人男欢女爱。这一放手,是以在心脏上自割为代价的。
利昂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口吻的口吻责怪道,“你被前夫把脑子打傻了,又胡思乱想?我要是真在这边跟谁好了,还愿意花这么大力气把你弄过来吗?告诉你,这辈子,你想躲开我都躲不开,我就赖上你了,想甩甩不掉!对了,告诉我,现在住在哪里?”
“住家里,他搬走了。”
“哦,那就好!要不,你的人身安全都没法保障。这几天好好调整身体,什么也别多想,明年来澳洲!”利昂说得斩钉截铁。
卓玲又赶紧给王锦添打电话。
听了卓玲的简单陈述,王锦添极其吃惊,“哎呀,多大个口子?”
“缝了五针。”
“五针是多大?多少cm?”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包着呢,也看不见伤口有多大。”
“有多深?”
“那我也不知道,看不见。”
“病历上没写?”
“没写。”
“为什么不问问医生。”
“当时都懵了。”
“在哪个部位?”
“额头上边一点。”卓玲几乎被问得有点不耐烦。
“额头上边的什么部位?偏左还是右,还是偏头顶?哪个穴位附近?”
“偏右一点。”
“右脑控制左侧的身体。你现在马上动动左手和左侧的身体,看有没有障碍感?”
“没有。”
“你动了吗?这么快,说明你是在敷衍。再动动看。”
“没有。”
“那也不能大意,还要观察,如果发现左侧躯体麻木或行动困难,要立刻就医。”
“就那一处伤吗?”
“脸上有点淤青。你别担心,即使落疤,也能用头发盖住,不会……”卓玲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锦添打断她,“公安局怎么处理了?”
“公安局不知道这事,我没报案。”卓玲下一大跳,下意识想到若报案了会不会影响办澳洲签证。
王锦添的声音突提高了,“那不对啊,你伤口那么大,而且你说你脸上有淤伤,医生没问你伤是怎么来的吗?他有责任报案啊!”
“这里不是澳洲,医生管不了那么宽。再说我是成年人,自己没说报案,人家自然也不会报。你昨天打电话来了,是吧?”
“那这社会不是乱套了吗?”
卓玲跟卓玉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
“王锦添,我先不跟你说了,头有点疼,昨晚上在医院里也没睡好。”
“头疼?是伤口疼,还是脑袋内部的疼?”
“我也说不清楚。”
“那你赶快去医院做ct,这钱我给你拿!”
卓玲只好干笑两声做为表达,虽然明知他是为自己好,可还是烦。“ct 昨天都做了,没问题的,放心吧。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激。”
“你还是再去做一次,换个大医院做,万一上一个大夫马虎,哪儿有毛病没看出来呢?”
卓玲打了个哈欠,“没事,我自己感觉也没太大的事,可能是太困了。”
“你这人就是太倔!我这全是为你好,才这么劝你,真有事情,悔之晚矣!”王锦添明显不高兴了。
卓玲不敢得罪他,只好应和道,“我不是不听你的,ct那东西放射线强,对身体有影响,要做也是隔段时间再做。等我睡一觉看看,如果脑袋还疼,我再去医院。”
总算劝王锦添撂下了电话。
“你看我一天活得多累啊!王锦添这人心眼倒是很不错,就是太磨叨了,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我要一找借口想躲,他就说,我打这么长时间电话也是为你好,人家大使馆的人是通过通话时间长短来判断双方感情深浅的,你要不愿意这样,那就算了,我何必浪费时间呢!唉,他的也有道理,可我就是烦。”
卓玉说,“估计他也是寂寞,找人聊天解闷。”
“嗯,我也觉得。”
卓玲正准备睡一觉,管毅彤回来了。一见妈妈的头包着网状的纱布,管毅彤眼圈红了。
“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你都住院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路上碰见三姨父了,他说你被我爸给打了。妈妈,你应该先告诉我。”他哭了起来。
卓玉说,“彤彤越来越懂事了。”
卓玲脸上浮现由衷的笑容,“是啊,想想这个儿子,我跟管立强的婚姻还算有所收获。行了,儿子,你赶回来妈妈就很高兴了,别哭了。”
快吃晚饭的时候,管立强给卓玲打来电话,“小玲,我今天下午已经去法院撤诉了,钱我也不要了,你挣点钱也不容易,我退让一步也是应该的,你好好养病吧!”
卓玲冷笑,“什么叫你退让?我还得捂着伤口对你感恩戴德吗?”
放下电话,卓玲生气地对卓玉说,“听他的口气,像是我占多大便宜似的,我真担心他哪天又去法院起诉了。”
“不会的,妈妈,我听姨父说你的住院了,就给他打电话了,问他为什么,他跟我哭了,说很后悔。”
晚上八点多钟,卓珊两口子和柱子忽啦啦地到了,本来还不算小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
“不是叫你们别来了嘛,没啥大不了的。”卓玲用一种歉意的口吻说道,实际上有点烦,现在自己极需要安静,也没能力招待他们这么多人。妹妹和妹夫都愿意往她这儿跑,总找借口想过来,这四个人往返的费用以及吃喝全得她报销。
柱子赶紧说,“老头老太太不放心,非让我们过来看看。”
三个人还没吃饭,家里剩的肯定不够吃。卓玲拿出一百块钱让他们到楼下小饭店随便吃点,管毅彤说想吃烧烤,卓玲知道四个人全吃烧烤的话,一百元肯定不够,只好又添了五十块钱。几个人出门后,卓玲才想起忘了叮嘱泉子别喝酒。一个小时后,卓珊和管毅彤回来了,另外两人在小烧烤店喝上了。果然。
第二天上午,卓珊说想去逛街,买双鞋。卓玲明白她的意思,便说,“我给你拿上点钱吧?”
卓珊脸红了,“不用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五十元以上的不买。”
卓玲说,“五十元以下的能买什么样的鞋啊?我给你拿点吧!”她拿出五百块钱,冲着卓珊说,“给你两百,给卓玉两百,这一百,你们中午吃饭钱。”
卓玉说,“让他们三个人去吧,我不去逛街,在家给你做饭。”
卓玲说,“你也跟着去吧,来一趟裕城也不容易,怎么也得上街看看。我中午让管毅彤在外面买点回来。”
卓玲说,“你去吧,我中午把早晨剩的热一下就行了,也费不了什么事。管毅彤在学校吃。”
卓玉坚持不去,也坚决不要姐姐给的钱,看样子是对卓珊的做法有意见,卓玲把钱递给妹夫柱子。
卓玉又去抢钱,卓玲躲开她,“我这是给柱子的,他也该买双鞋了。”
柱子瞅瞅妻子,将钱收下了。
卓珊看出三姐是针对自己的,嘴巴噘得老高。
三个人刚走,卓玉便拱火,“这卓珊,到底是看你来了,还是为了逛街买鞋?你都成这样了,是我们应该给你钱,反而让你花这么多钱。”
卓玲也很无奈,“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过来,看一眼也没什么用,车票钱倒花了一大把。泉子也是的,哭着喊着弄了个出租车,自己一天没开,全包出去了!车让别人去开,哪儿能像自己那么爱护啊!”
卓玉开始告状,说卓珊好吃懒作,脾气不好,总对爸妈发火,还总伸手要钱。卓玲第听家里的事,头就要大。穷人的家,几块钱都能导致不和。
家教中心来电话,说有个多动症孩子要补英语,家长肯出钱,一小时 45 元, 卓玲摸摸自己包着白纱网的脑袋撒谎说家里在装修,腾不出时间来。
“二姐,你当家教了?”卓玉问。
“是啊,能挣点是点,万一去不上澳洲,不就坐吃山空了么!做买卖又怕把钱压在里面,所以,只能做这种计时的工作。
“二姐,你这么有钱还打工呢,你看卓珊这两口子,也不找工作,整天吃喝玩乐。”
两个妹妹和妹夫住了三个晚上才走。卓玲又让卓玉给父母带去一千块钱,又另外拿出三百块钱,做为四个人的往返路费。卓玲大致算了下,三天,连给带吃,两千八百多块钱花出去了。而她给三个学生补英语这一个月也才赚了不到两千块。钱一花得快,她的心就慌,如果在国内待下去,自己可能还要过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