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
我回到别墅,从一楼找到三楼,也没有看到葛易寒的身影,连小狗蓝静依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我准备回房间给他打电话,路过我隔壁那个房间时,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声响。突然想起下午葛易寒对我说的话,他把这个房间说得那么神秘,难道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吗?
我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然后我把手放到门把上,轻轻转动,房门一下子就开了。
我惊讶,这么神秘的一个房间,门居然没有反锁?
我轻轻推开房门,朝里面望了望,透过半开半掩的门,我看见房间里开着灯,物品陈设和我睡的那间房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抬脚,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被人抓住手臂,反手制住,一把按到墙上。
“葛…葛易寒?”看着眼前的人,正是我找了好一会儿的葛易寒。
“你偷偷摸摸的干嘛?”看到是我,他松开手,疑惑的问道。
我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当然是想看看这个房间怎么个恐怖法!”
“是吗?来看房间需要偷偷摸摸的吗?”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来做贼的?”我嘟了嘟嘴,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扬了扬。
他穿着睡衣,健硕的身形挡在我面前,说:“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他停顿了一下,细眯着眼睛看着我,眼神戏谑,甚至有些妖娆:“蓝静依,你对我,就这么急不可耐?”
“瞧你那自作多情的样,孔雀都没有你那么会开屏!”我白了他一眼,一边说,一边推开他,四下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个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除了比我睡的那间多了一个书架以外,并没什么不一样,这好像…就是一间普通的卧房。
“葛易寒,你这个骗子!你又骗我!你不是说这个房间怎么怎么的吗?这根本就是你的卧室!”
听到我的质问,葛易寒呵呵笑了起来,他摊开手,说道:“这是我的卧室呀,怎么了?我之前的意思是说,叫你不要随便进来这里,万一哪天我在洗澡,被你撞见了,这多尴尬啊。”
“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还非要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把这个房间说得那么恐怖!”
“谁叫你好奇心那么重?”葛易寒不以为然,站在一旁偷笑。
我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准备转身离去。
“诶!”葛易寒叫住我,随手扔给我一个东西,我伸手,一把接住。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苹果。
“刚才回来的时候,别人给我的,我怕有毒,给你吃吧。”他斜靠在墙边,用手指了指我手上的苹果,漠然的说道。
看着他又痞又拽的样子,我真想把这个苹果扔到他脑袋上面,给他砸一个窟窿。
我“嘶”了一声,看着他死犟死犟的样子,又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说:“特意拿给我的就直说嘛,还怕有毒…死鸭子嘴硬!谢了,晚安!”
说完,我挥了挥手里的苹果,低头咬了一口。
他没有说话,仍然靠在墙边,还是刚才那副耍帅的样子,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认床,还是心情不好,想起今天和奈灵发生的一切,又想起井柏凌看我时的情景,我拿出手机,找到井柏凌的号码,犹疑着给他发消息:我家装修,所以最近在葛易寒家暂住几天。
刚刚写完这句话,我又想到,我这样前不搭语后不搭调的给他发消息,会不会太自作多情?
我摇摇头,火速删掉了这句话。
我又拿起手机,写道:今天在水吧,奈灵说的…
不对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跟他解释这些?
作了无数分钟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选择删掉所有文字,只留下最简单的三个字:睡了吗?
我拿着手机,等他回复,也不知等了多久,他一直都没有理我。而我也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
早上醒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手机,看井柏凌回复的短信。可任凭我把手机翻烂了,也没有看到他回复的短信。
难道说,他真的被奈灵的离间计诱惑,不再理我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像瘪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蔫了。没精打采的起床,换好衣服,才发现葛易寒居然又不在屋里。
果然是葛氏集团的继承人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日理万机。
我躺到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和井柏凌的短信对话框,反复阅看之前和他聊天的短信。
上一次,他向我解释奈灵亲他那件事,当时我因为睡着了,没有及时回复他,第二天就收到他另外给的小纸条。
要不,我也向他学习,去他家里找他?
想到这里,我热血沸腾,从沙发上弹起来,说走就走。
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洗手间,迅速洗漱,拿出容心送我的发卡,对着镜子认真打扮。然后穿上外套,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井柏凌的家门口。
看着井柏凌家古铜色的大门,我却犹疑着要不要敲门。
万一,他不在家怎么办?万一,安可瑜在他家怎么办?
我定了定神,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掏出手机,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型,鼓起勇气敲门,却半天没有回应。
难道真的不在家?我疑惑的想。
我摸出手机,看着和他的短信对话框,拨通了他的手机。没想到,我隐约听见他的手机铃声从大门里边传来。
我把耳朵贴紧到门上,仔细聆听,果然听见铃声变得更大声了。
对于井柏凌这样不会说话的人来说,手机就是他说话的工具,他应该不会把它遗落在家才对。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我有些慌神。关心则乱,我傻乎乎的透过门缝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
我一边大声呼喊井柏凌的名字,一边用力的拍打大门,手都给我拍痛了。
拍了好一会儿,大门毫无动静,我犹豫着要不要一脚给他废了。这时,我听见门内似乎有了动静。一听到里面细碎的声音,我又有了动力,更加用力的拍打大门。
慢慢的,大门打开,看着半开的大门,我立即挤了进去。
井柏凌无力的靠在门边,半眯着眼睛,一脸憔悴的看着我。
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干涸的嘴唇上裂痕斑斑。
这…昨天晚上在梦幻看到他,当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看着他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我有些心疼,柔声问他:“你…你真的…生病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面,步伐错乱,东倒西歪。在客厅的拐角处,他显得更加乏力,我跑上去,及时扶住了他。
“我…我昨晚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我自顾自的向他解释道。
他没有搭理我,又或许,根本没有搭理我的力气。他佝偻着身子,重重的靠在我身上。
因为我的个子比他矮一个头,我只能吃力的撑在他胸前,抬头看他俊朗的脸庞。
“井柏凌…井柏凌…”我轻声叫他。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眉头轻轻皱起,他半眯着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我,然后他跟梦游似的,慢慢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
他的手滚烫,抚在我脸上像热水袋一样。
我被他惊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支棱着他,任由他摸脸。
他看着我,眼神迷离,露出无比暧昧的微笑,那神情,足以用温柔似水来形容。
他就这样痴痴的望着我,眼神像要把我穿透一般,轻轻抚摸我的脸,然后身子一歪,靠在我身上晕了过去。
我赶紧扶住他,顺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一触,把我吓了一跳。他的额头,不是一般的烫!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家人呢?我看了看这一室一厅的房子,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要不送他去医院?可是他那么重,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大力气啊!要不就在他家里?可是他家没药啊!要不给安可瑜打电话,让她来帮忙?可是她看到我在这里,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该怎么办?
胆战心惊的站在原地犹豫了一分钟,斟酌再三,我还是决定采取第二套方案:就地解决。
我深吸一口气,吃力的架住他,一步一步,小心的把他扶到床上。
我抱住他的肩膀,使劲往床的中央蹭。然而我不小心绊到床头的柜子,因为重心不稳,直直的向左侧倒去。看着井柏凌差点被我摔到地上,我条件反射的猛地蹭了起来,一手撑住床边,一手使劲抱住他,把他拉住。
只听轻轻的“嘭”的一声,我抱着他,重重的倒在了床上,而井柏凌…他昏睡着,纹丝不动的躺在了我的身上。也是这短短的一秒钟,一场意外向我俩袭来…他闭着眼睛,滚烫的嘴唇印到了我的唇上,霎时,一股热感袭遍全身…他的眉毛、睫毛,在我眼前每一根都清晰可见…我停止住呼吸,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支起他的肩膀,一把推开他,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如果他在这时候醒了,会不会以为我在非礼他?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睁开朦胧的双眼,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昏睡,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那短暂的吻…可是我的初吻啊…
我情不自禁的抚上嘴唇,脑子里思绪万千。初吻给了他,要不要缠着他负责?可是…他神志模糊,只有我才是清醒的…他会不会赖账啊?或者…会不会以为是我在勾引他?又或者…会以为是我趁他昏睡的时候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愣愣的看着他。
天哪,我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把他挪到床中央,替他盖好被子。然后我摸出手机,定位到他家,在地图上找寻附近的药店,并下单了一瓶退烧药和温度计。
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我去厨房打来一盆热水,将帕子打湿,敷到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些,我又倒来一杯开水,想喂他喝。看着他昏睡的脸庞和干裂的嘴唇,我突然想到,他现在这样,似乎也喝不进去。
“井柏凌…井柏凌…”我叫他,试图把他叫醒,喊了十几声后,他仍然紧闭着双眼,怎么也叫不醒。
我找来一个汤勺,舀了少许水,小心翼翼的倒在他的嘴唇上。
果不其然,倒在他嘴唇上的水,一点也喂不进去,全部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要不我学电视剧里那样,嘴对嘴喂他喝?反正,亲也亲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水杯,仰起头,一口气喝进嘴里,咽了下去。
“想什么呢?恶不恶心?”我暗暗骂自己。
我虽然对井柏凌的感情不单纯,可趁人之危这种事,还是不能做。
我又另外倒来一杯开水,找来一双筷子,轻轻在水里蘸了一下,又放到井柏凌的嘴唇上。如此反复,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他的嘴唇不再那么干裂。
我又另外打了一盆热水,重新打湿帕子,再次给他敷上。
不一会儿,退烧药送上门来,和外卖小哥道谢之后,我关上大门,看着手里的退烧药,再次陷入思考。
他连水都喝不进去,退烧药怎么吃?
我来到床边,拿起温度计给他测体温,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这小子,竟然高烧到了40度!
这个温度,可是会烧死人的!
我看着手里的温度计,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只能干着急。
我清楚的知道,当务之急,是要退烧才行。
可是,他正在昏睡,退烧药是吃不进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物理降温。
我咬紧嘴唇,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