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会是个哑巴吧
我放大了瞳孔心惊胆颤地望着眼前这群男生,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不安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圆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怎么?你想美女救英雄么?”葛易寒嘲弄地问,嘴角亦是阴冷的笑。
我咬牙,恨恨地瞥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葛易寒见我不说话,继续讽刺道:“哟,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干的吗?喂,救帅哥可不是这样救的哦!”
我奸诈地笑了笑,丝毫不示弱:“是哦!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葛大帅哥是怎么从我的粘合胶底下逃脱的。啊!”我故作惊讶,恍然大悟:“你不会没穿裤子吧?”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他穿得整齐的牛仔裤。
我托着下巴,一副迷糊不解的模样,沉思道:“怪了,早上穿得明明不是这条裤子啊。咦?不会是在教室里换的吧?”
葛易寒牵了牵嘴角,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他瞪着我,恨不得把我活剥生吞的模样。他咬牙切齿地说:“蓝静依,你再继续说下去,我一定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哦,这样啊。”我撇撇嘴巴,感叹道:“我的嘴唇很厚的,要浪费很多线。”
葛易寒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蓝、静、依,你还真是不怕?”
“怕!怎么不怕?我怕的很呢!怎么?难道我的样子不像是害怕吗?那…不如我换一种吧。”我轻轻咳了一声,急忙换上另一种腔调。我紧紧地捂住脑袋,夸张地尖叫道:“啊~我好怕!我好怕呀!是像这样么?”我抬头,造作地问。
不经意间,我瞅到井柏凌有些红肿的脸蛋,深黑色的瞳眸没有以往的冰冷,也没有孤傲,只有如同春风般的柔和。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是若有若无的微笑…
可是,他真的在笑吗?可是,容心不是说他冷得像冰块一样么?那瘀青的俊容下,真的在微笑吗?
一阵清风吹来,把我从帅哥的迷恋下吹回了现实。我斜视葛易寒,回到刚才的话题:“喂,我问你话呢,像我刚才那样才叫害怕是不是?”
葛易寒的朋友倒在地上,听到我的话,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葛易寒的脸都气绿了,他攥紧拳头,气急败坏地向他的朋友吼道:“你他妈的都快全瘫了还这么有力气?笑死你!”然后他转头看着我,问:“蓝静依,你这是在救他吗?”葛易寒用下巴点了点身旁的井柏凌,冷冷的目光直直地插向我。
我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无辜地摇了摇头:“不是啊。这件事与我无关,如果你觉得我耽误了你们打架,那我走了。你们慢慢打啊!bye-bye!”我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等一下!”恶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有整蛊的意味。
我就知道,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葛易寒,你存心跟我过意不去是不是?
我回头,面带慈祥:“你…叫我吗?”nnd!还被你缠身了不成?
“你是不是很想救那小子?”
“救…救谁啊?我没想过要救谁啊。”我偷偷的瞄向井柏凌,心中不由的一紧。
葛易寒冷笑,挑衅道:“要不,我们打一架吧。你赢了的话,我就让你把井柏凌带走。”
我哈哈大笑,瞅着葛易寒嘲讽地说:“葛易寒,你羞不羞啊?和我这样的小女生打架,你也不嫌丢人啊?”
“小女生?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认真的表情让我恨不得揍他一拳!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躺在地上,看见我吃了瘪,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我捏紧拳头,不解气地吼道:“你他妈的都快全瘫了还这么有力气?笑死你!”
那群人一愣,怔怔地望着我,半晌说不出话。
葛易寒那没良心的看到他的朋友被骂,不仅没帮忙反击我,反而有些忍俊不禁。他坏坏一笑,说道:“传说中的小女生,刚才你在操场一口气打趴三个女生,这说明你比十个男人还强悍啊!现在一对一怎么就怯场了?你不会是不敢和我打吧?”
我清楚地明白他在使用激将法,已经挖好了陷阱让我跳。可我偏偏是个呆子,明知山有虎,还往山中行。
我走到离他一分米的地方,仰起脸坚定地说:“这世界上没有我蓝静依不敢的事!”
“哟哟,口气还蛮大的嘛。”葛易寒奸猾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废话少说!就一句话,怎么个比法?我赢了就把井柏凌带走,那我输了呢?”
“就在这里比,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看谁挨的拳头最多,谁就赢了。”他平静地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唇边的笑容诡异的令我汗毛倒竖。
怪了,他那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tmd!不管了,既然接受了挑战就不能退缩。
正当我准备应承的时候,井柏凌酷酷地走了过来,他抓住我的手,一声不响地向铁门走去。
我惊愕,无法置信地看着他白皙纤长的左手。
指间的冰凉感,两手的相触感,牵手的力度感…我、我和他的手真的握在一起!这种感觉,那么真实,那么实在…
我蓝静依,和一个只见了两三面的男生,牵手了!
“站住!”葛易寒冷如冰雕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安宁,“你想带她走吗,井柏凌?别忘了,你才是我的重犯。”
井柏凌停下脚步,目光在我和葛易寒的脸上来回移动,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不解地皱皱眉,转过脸向葛易寒望去。他右手插兜,拽拽地睨视着我和井柏凌。
我忽然想到葛易寒的那句话:“谁挨的拳头最多,谁就赢了。”我抿紧嘴唇,绞尽脑汁地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几乎想破大脑时,终于明白了葛易寒刚才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
什么叫拳头挨的多就算赢?这不是明摆着要我挨打吗?他已经赌定我一定会救井柏凌,所以才会提出这种非人类的规则。
葛易寒,你还不是一般的卑鄙!
内心有股烈火在燃烧,气愤充满了整个胸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我挣脱掉井柏凌的手,三步并作来到葛易寒跟前,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发起挑战:“你有种的话,就明目张胆地和我打一架,不要暗中耍这些雕虫小技!”
谁知他丫的竟然转过脸去,不屑一顾:“我不打女生的。”
“我不是女生。你刚才不也说过吗,我比十个男人还彪悍,那你就不要把我当成女生。”
为了挣这一口气,管他说我是男生还是女生,我豁出去了!
葛易寒打量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似的,半天说出一句话:“恩!还真不是女生啊。”
我咬牙:“对!我不是!行了吧?”
“恩…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邀请我参加你的战争,那我就勉强与你过过招。先说好哦,输了可不要哭。”他细眯着眼睛,一脸奸笑。
“照你刚才说的那样,谁能在一定时间内战胜对方,谁就赢了。如果我赢了,我就带井柏凌走。怎么样?敢打吗?”我扬起脑袋,高傲地甩给他一个侧脸。
葛易寒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便回答:“好。”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抬起右腿在01秒之内击中了他的腰部,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在我凶狠的一踢既准又痛快之后,葛易寒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他缓缓抬头,用难以言语的表情看着我。
突然,他“嚯”地站了起来,准备他的第一次还击。
我急忙举起两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铛~时间到。”
葛易寒准备还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愕然地瞪着我,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轻轻地为他扳下停在半空中的手,甜甜一笑:“呵呵,不好意思,我赢了。”
说罢,我转身,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井柏凌我带走了,再见哦!”
“蓝静依,你耍诈!”葛易寒怒气冲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有些许撕心裂肺的意味。
我头也不回:“有一句话叫兵不厌诈,没听说过吗?你管我有没有耍诈,总之,我赢了。”
我走到井柏凌面前,大胆地拉起他的手,酷酷地说:“你是我打架赢回来的。”然后在葛易寒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离开了。
那一天,蓝静依在“樱木中学”的第一天便逃了课——和井柏凌一起。
刚走出校门,我便自觉地放开了井柏凌的手。
从学校到校外,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路上,我们像正在闹别扭的小两口,他在前,我在后,很有默契的默默无语。
刚才…他为什么会主动牵我的手呢?看到我吃亏,他为什么会流露出那种复杂的神情?
难道…我魅力四射,把他迷住了?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大色狼?
在安静的环境下,我不由的想入非非,更无可救药地把他想成了色狼!唉!我没救了。
“喂,好像是我救了你耶,你不感谢我吗?”终于耐不住寂寞,我没话找话地问。
他仍然走他的路,毫不理会我。
我靠!他丫的比我还拽!
漫长的路,一直走不到尽头…
沉默的人,不知道能沉默多久?这样一直装酷,不会很累么?
老天啊,你什么时候才天黑啊?井柏凌真的好冷啊!他都不理我,我好孤独啊!
“井柏凌,你的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我一鼓气冲到井柏凌面前,仰起脸对他柔和地笑笑。
哼,这一次我不信你会假装看不见我!
井柏凌稍稍抬了抬眼皮,然后,绕过我,继续做他的冰块。
我无奈地呼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
真是个超级怪胎!
mygod!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如,我和他各走各的?他去他要去的地方,我回我的家?
唉…不行啊,那样我会更无聊!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脚开始变得没有力气,都快瘫软了。
呜呜,脚好痛哦,累死我了!我在心里默默感叹。
忽然,井柏凌停下脚步,不再前进。怎么?他听到我内心的呐喊了吗?
他侧身,淡漠地看着我,粉红色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可爱样。
我承认我有点好色,看到那样可爱的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嘴唇好性感啊!
我轻轻咳了咳,掩饰住自己不健康的尴尬:“咳咳,你要说什么?”
谁知,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淡漠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还有一丝令人不解的落寞和怒气。
他,怎么了?
看着他打结的眉头,我迷糊地挠挠脑袋:“你生气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失望的眼中居然有受伤的神情。他轻轻摇头,便不再理会我。
呜…他不仅是怪胎,还是超级怪胎!
不知不觉中,井柏凌把我带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这里除了我和他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我狐疑地想:他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把我丢在这里卖了吧??不会呀,要卖也卖不掉!
穿过一条僻静狭窄的小路,我们来到一条安静的小街,小街上的人很少,屈指可数。
我从来不知道,这座城市还有这么一个小郊区。
难道他住在这里?
井柏凌带我来到一栋住房楼,径直来到二楼。只见他摸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门。他侧身,望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请我进去吗?
“可以进去吗?”我试探地问。
他诚恳地点点头。
我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屋子。
屋里的布置很简单,小小的桌子仅够四个人坐,上面盖着一张淡蓝色的桌布,桌布很新,很整洁。而且我惊异地发现,窄窄的屋里到处都是蓝色,墙是天蓝色的,椅子是淡蓝色的,连放在桌子上的mp3都是蓝色的…
我转过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房间。我走进去,里面的设置让我惊呆了…房屋里的物品无一不是蓝色:蓝色的床、蓝色的地板、蓝色的被子…他,这么喜欢蓝色?
“你很喜欢蓝色?”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我疑虑地问他。
他不说话,既不肯定又不否认。
我撅了撅嘴,继续欣赏他的房间。
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我终于找到一个不是蓝色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巧的笼子,笼子里有一个干净别致的小碗,碗中什么也没有,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光洁。令我万分惊奇的是:笼中没有任何宠物。
“既然买了笼子,为什么不买宠物?”我问。
他本来停在我脸上的目光立即移开,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他把目光移至窗外的天空,呆滞地望着天上的鸟儿,毫不理会我的问话。
我靠!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拽!不会是个哑巴吧?
“喂,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应该清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惊醒似的,他的目光移回来,落在我身上。他伸出细长的手,摸了摸眼角的伤痕,用手指轻轻擦了擦。
“喂喂喂,”我跑过去,急忙制止他,“不能这样磨擦伤口,会感染的。你的药箱在哪里?我帮你。”
他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然后走到床边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创可贴,随意地贴在眼角。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真是败给他了!房间那么整洁,却连自己都不会照顾。该说他成熟呢,还是该叫他小孩子?
我在楼下的一个小药店买了一瓶消毒水和一袋棉签,在往回走了几步后始终觉得不放心,便又折回小店买了一些感冒药。
怪了!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好?真是疯了!
我回到二楼,发现他落寞地站在门外,望着再次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我,他有些惊讶。
“怎么?不让我进去了吗?”我歪着头问他。
他怔了一下,斜过身子,为我让出一个空间。
我“嘿嘿”一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喂,井柏凌,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进来?”我回头时才发现他还呆在原地,真怀疑这到底是他家还是我家?
他移动脚步,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走过去,有些羞怯地说:“我…我现在给你擦药,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啊。”
我坐到他旁边,拿出消毒水和消炎药,轻轻涂抹在他的眼角和其他受伤的地方。
他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有点惊异我的举动。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生呢?有时候觉得他心机深的捉摸不透,有时候觉得他像个小孩子般单纯。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你的嘴角肿得很厉害。”我一边替他擦药一边说,“小心变丑了没人喜欢哦。”
他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他缓缓抬头,再一次,我触到了他忧郁的眼神。
我全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似的。他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好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这双眼睛…犹如一潭清泉,澄澈而纯粹,带着淡淡的忧郁…
井柏凌的眼角微动了一下,我的手轻轻一颤,从思绪中惊醒:“哦,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不动,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真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俊美男生居然有这么好的皮肤。白皙的脸细腻又滑嫩,比水晶球还干净无瑕。他要是留个长发,穿条裙子,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美女!
“咚咚咚”,井柏凌家的小木门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我蓦地一惊:难道是他的爸妈回来了?天哪,他爸妈不会以为我和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井柏凌起身,从容地走过去开门。
我正襟危坐,尽量镇定,内心却像敲打的小鼓,不安分地跳个不停。我抓住衣角,紧紧握在一起,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
我的神啊,怎么像儿媳妇见公婆一样?好紧张啊!
我听见“咔嚓”一声,门开了。接着,一个年轻温和的女声传来:“你又和葛易寒他们打架了?”
井柏凌仍然一声不吭。
女的又说:“家里还有药水吗?没有了我去买。”清脆的脚步声从门的方向传来,渐渐向里屋走来。
我的背挺得笔直,静静地等待这位伯母的到来…
当伯母走进屋内看到我时,好像比我还要吃惊,手中的菜全部掉在了地上。
我也惊讶得合不拢嘴,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保养的这样好,脸上没有任何皱纹,完全像是和我一样大的高中生。她长长的黑发披至腰间,如同海藻般卷曲,柔亮自然;清美的眉毛弯弯的,像一轮弯月挂在水亮的大眼睛上;精致小巧的嘴唇似若可口的樱桃般,玲珑地嵌在白嫩的脸上…她没有施任何的胭脂俗粉,气质绝佳。
她,和井柏凌一样好看。
我谨慎地向她靠近,慢慢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掉落的菜,双手奉上。
然后,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阿姨,你好!”
她立在那儿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漂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我。
突然,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晶莹如雪的脸蛋有微略的潮红,她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阿姨。”我羞涩的回答,悄悄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我叫错了么?应该叫婆婆?
“呵呵!”她甜美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我叫安可瑜,是井柏凌的朋友。”
嘎?她是…井柏凌的朋友?不、是、吧?!
我抱歉地笑笑,尴尬地羞红了脸。
“你是樱木中学的学生吗?”漂亮女生轻声问。
我点头,感觉自己在她面前真的是自愧不如。
她又说:“我也是哦,我们是校友呢。”
呃?她也是樱木中学的?难道她就是…柳俊凡喜欢的男生?安可瑜?井柏凌和葛易寒的战争源泉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