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泡一宿应该就好了
张维挺坐在筝前,好似又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良久,睁开的双眼变得无比深邃,整个人的气质又提升了一截;
台下的众人也都挺直了身体,如同起跑线前等候的运动员,只等裁判令枪声起;
张维随即手指拨动,弦音跃出,霎时间满堂只闻筝音。
此曲曲调平和缓慢,琴弦拨动之间仿佛淅沥的雨滴打在树叶之上,而后半段又节奏稍紧,由虚向实;
众人在弦音入耳的一瞬间如同被卷入了另一个世界,冰凉的雨水恍若落在了心间,让人不由得心静神宁,犹如经受了一场心灵的洗涤;
更让众人震惊的是,自己的神魂竟因一首曲子而得到了稳固!更有甚者还从曲中生出了对道的更深层感悟;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台上张维也渐入佳境,指尖拨动间,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这正是张维家乡的曲子——《蕉窗夜雨》,原作的思乡之情不禁让张维内心共鸣。
曲罢,张维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台下的众人脸上满是意犹未尽之色,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各宗弟子才相继从那一曲中回过神来;
当他们再度看向张维宛若惊弓之鸟,纷纷起身拱手相向,而青云宗的弟子们也是认出来张维,毕竟刚刚他也说了自己是郎中,再看这一身白衣,断然是医好三长老之人!
“多谢先生点拨,我等受教了!”
张维微微点头,见此众人又是一礼,随即匆忙离去,趁着余音未散之际,各派弟子不敢耽搁,若将这道韵尽数领悟,修为定会再进一个台阶!
此时三大宗门的弟子们,看着台上那位身穿白衣,气质超然的年轻男子简直恍若天人,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
尤其是罗凯和陈金卓,他们俩没想到张维年纪轻轻不仅一身医术有着起死回生之妙,就连对道的感悟都如此之深!
何况陈金卓之前还怀疑张维是江湖骗子,可笑可笑!反观作为青云榜上第一人的罗凯,内心深深的挫败;
青云宗竟出现这般的人物,如今仅仅两重天,若是有天修为同他一般,那这大师兄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毕竟修仙一途,达者为先!
但他们也不得不忍住好奇,跟着其他门派的弟子相继离开;
临走前,凌云盛回头看了一眼张维,见到张维依旧是笑意盎然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阵苦涩;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修为有的时候并不能代表一切;
张维今晚可算是出尽了风头,以一己之力压得青州大小天才喘不过来气;
当然,除了柳玄书;
“张兄啊张兄,你果真是奇人!在下今晚又被你折服了,先不说了,我先回去感悟,咱们改日在聚!”
柳玄书放完一顿彩虹屁后一溜烟的跑了,张维无奈的笑笑,这家伙有时还是挺可爱的,随即轻声的询问一旁的沈喻:
“我们也走吧?”
沈喻点点头,看张维的眼神有些变化,美目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转,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因为张维的曲子是弹给沈喻的,所以沈喻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刻意领悟,在聆听的过程中便尽数接纳;
二人并肩走出星月楼;
此时一男一女走在路上,天空星星点点,气氛不禁有些微妙;
张维伸了伸懒腰,随口说道:“这晚宴还挺有趣的。”
本来无心的一句话,沈喻听完却认真的思考半天后,脸上莫名的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嗯!今晚很精彩。”
张维一愣,也没再多说什么,二人也各自回了住处。
其实张维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想做就做,就这么简单;
在晚宴上与凌云盛较劲也是一时兴起罢了,和他说的一样,就想来凑个热闹;能够让青州年轻一代第一人感到挫败,在张维看来不乏一件趣事。
但是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就管不了了,若要真无意间种下了因果,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可以笃定的是,今晚过后张维的名字定会慢慢传开,而此时的维子还浑然不知。
知玄堂前的张维刚要进门,突然感到后方一股杀气,随即微微侧头,一柄钢刀擦着张维耳边一寸处插进门内。
嗯?有刁民想害朕?
回头发现,一名黑衣男子立在身后,这身夜行衣一看就是去干苟且之事才穿的,观其身形张维隐约的感觉在哪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见一招未中,黑衣男子有些惊讶,抽刀便要再砍来;
对于黑衣男子的杀招,张维面不改色一一躲过,边躲闪边询问二人有何仇怨,好似猫戏老鼠一般;
黑衣人见状有点恼了,小小二重天怎么如此难搞?咬牙切齿道:
“今日你必须死!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张维随即了然!又是何峰那孙子。
此时张维脸色有些古怪,脑子里出现一些奇思妙想;
要是有法律就好了,有事咱就报警!可转念再一想,张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九州大陆同样有法律的强制性作为前提,那估计每天都会有因冲突大打出手从而触犯法律的人,欠揍的人不会减少;反而自己打人倒是会有不少麻烦;
毕竟修仙之人自身本就强大,而人都是慕强动物,法律又保护弱者,可是在冲突中,哪一方都不会愿意做那个弱者,自然而然便形成了不可控的局面;
但其实这个问题吧,既容易解决又不容易解决;
为什么说容易解决?只要保护弱者的同时也能保护到强者的尊严就好了;
可难就难在强者的尊严一般都在伤害弱者的前提下产生;
思来想去,张维觉得九州大陆还是蛮方便的,只要拳头大就能免去一切麻烦
也还好,自己的拳头足够大!
张维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笑了笑,一记摆拳挥去。
拳头精准的击打在对手的脸颊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黑衣人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卡车撞到一般,脑袋深深的砸进墙体中,一时间竟没了呼吸。
“卧槽!这这,下手太重了哎呀!”
张维一拍脑门,赶紧将黑衣人从墙体中拔了出来,带进知玄堂内,将其上衣脱掉,天罡三十六针齐出护住了黑衣人的心脉,紧接着又为其熬制灵药;
并不是张维圣母心泛滥,只不过在这青云宗杀人影响怪不好的,尤其是死在了自己的知玄堂前,晦不晦气不说,主要是怕砸了招牌影响生意。
足足忙活了半个晚上,此人终于是脱离危险了,张维擦了一把汗将黑衣人扔进药桶里,嘴里喃喃倒:
“泡一宿应该就好了。”
说完,洗了一把脸后,忙碌了一天的张师傅终于进了卧房休息。
次日清晨,
昨晚的黑衣人缓缓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木桶之中,身边浓烈的灵药味道让他明白了,自己是被那个郎中救了;
感受到身体并无大碍,缓缓起身;
打开门正看到一袭白衣的张维正在院子里扫地,心中大大的疑惑;
“我”
“醒了?你身体并无大碍了,回头修养几日便可。”
张维一脸微笑,嗯,就是有点脑震荡!
黑衣人的喉结动了动,一脸愧疚的看着张维,
“你为什么救我?”
“我一介郎中,救死扶伤天经地义,你回去告诉何峰吧,再有下次我定不会放过他!”
张维脸上的淡然让黑衣人脸上的愧疚更深了,毕竟也才二十多岁,能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先生宽宏大量,李朝佩服,敢问先生昨日究竟何方高人出手?”
“”
“你真有大病,你昨晚杀谁来着?”
“呃”
李朝不信他这一身四重天的修为能败在张维的手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对面的张维一脸无语,这小子真瞧不起人,要不是怕打死他,真想再给他一拳;随即摆摆手:
“你若想谢我那在一旁帮我打打下手吧。”
因为昨日的晚宴,张维的名号已经在青云宗内传开了,一大早便有一大群弟子在门外求医问道,实在有些忙不开!
“不白干,有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