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珞妹妹的小心思
阿嚏,阿嚏,阿嚏。
清和用手掩了掩口鼻,灰尘还是呛进鼻腔,加上潮湿的霉味,很难受。
“夏老师,你去歇着吧,卫生我会做好的,做好帮你把门带上。”胖婶关心催促清和。
胖嫂做事很麻利,一会儿就将灰渣铲进铁皮桶。
“那好,胖嫂,今天就辛苦你了。”
“好,好,屋子小,我一会就搞好了。”
公公要她来做卫生。她请来胖嫂,在她家账单上签了300元,胖嫂进屋来一看,目测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清扫干净,说要不了那么多。但她说不能给现钱,利息一并附上。
清和进了房间,屋里灰扑扑的。
屋要人住,船要人撑。这房间没人住,就没有了生命力,有些凉嗖嗖的。
将床上的被褥全部卷起,用旧被单罩住了床。
看看四周,便想起窗沿上方搁置的东西,抬起头,隐形摄像头还在原处静静的看着她。
搬过凳子踩上桌子,将摄像头拿下来,抹了抹上头的灰。
她是准备不要的,顾承业有了御澜岸之星的房子,怎么还会到这里来?
竹子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里离医疗中心近,说不定能拿到证据呢。还是留着吧。
她将摄像头拿下来插上电源,看着红点亮起。坐在床边发呆。
安静的空间,手机铃声响的特别欢快。是陈一珞的电话,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夏老师,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清和是想拒绝的,陈一珞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今天是我签三方协议的日子,我想庆祝一下,你们不来,谢警官就不来。”
“这么大个喜事,我一定来。”看样子一珞是喜欢上了谢亚坤,清和连忙答应。
清和等胖嫂打扫完卫生,电也充好了,便和胖嫂一起出门。
胖嫂拉住她,小声问:“夏老师你知道吗,你婆婆借你家亲戚的钱炒股都输了?”见清和一脸懵,又说:“就是到我家餐馆吃饭的那个亲戚。”
刘惠萍输的钱是借给沈巧云炒股?沈巧云什么时候会炒股?
清和茫然的摇头:“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你公公把特能喝酒的那个男人带到我餐馆吃饭,那人大骂你婆婆和他老婆,还耍狠要把自家傻女人打死。我们都听到了。你公公今天好像去桐北找你婆婆了。”
清和不相信沈巧云会炒股,她没读过什么书,k线图都看不懂,怎么把握股票行情。
上大学她学过金融课,老师讲做股票投资要研究市场趋势和公司基本面,要掌握投资策略,要有风险控制能力。
一个无知的人想进股市投机,只会血本无归。
顾承志原来就在桐北一家证券交易所工作,常常在家里大谈股票赚钱的神话。
难道沈巧云跟他学了炒股?
清和有些不寒而栗,顾家有得受的。
陈一珞请吃饭的餐馆在老城区家常菜馆,是她哥哥安排的。
竹子和清和都给陈一珞买了小礼物,她很开心,工作落实了,在全省有名的临江医疗中心当一名医生,意味着有了稳定的人生,
陈一珞挽着陈雄的胳膊骄傲的给二人介绍:“我堂兄,陈雄,当过特种兵,最厉害的是他的眼睛,只要对视3秒以上,就能攻溃罪犯的心理防线。”
陈雄是区刑侦大队副队长,35岁左右,和谢亚坤差不多身高,更结实一些,便显得魁梧,皮肤黝黑,眼神是严厉又敏锐。
竹子小声对清和说:“千万不能和这等高人对视,留不住一点秘密。”
陈一珞笑着说:“但我哥不敢看女孩子的眼睛的,除了我嫂子。”
陈雄也不说话,严正的脸上有一丝笑。他听着陈一珞话,眼睛却是看向门口。
谢亚坤风尘仆仆走进门,身上还穿着警服。
见大家已经落座等着他,摘下帽子,脱掉外衣挂在包厢的衣架上,走过去坐在陈雄和清和的中间。
长袖白衬衣扣得整整齐齐,看不见手上的伤。
陈雄用眼神和他交流了一下,他紧抿嘴唇,摇了摇头。
陈雄拍拍谢亚坤的肩膀,没多问,为自己和谢亚坤加了满杯啤酒,开始招呼大家吃菜。
从陈雄的眼神和动作看得出来,陈雄对谢亚坤很有默契度,工作中一定是好搭档。
竹子用脚轻轻踢了踢清和的脚,用眼神向旁边指了指。
陈一珞坐在谢亚坤旁边,目光没有离开过谢亚坤的脸部位置。
清和掩嘴轻笑,竹子也笑。
谢亚坤一副禁欲系表情,看看清和再看看竹子,依旧保持侧脸方向和右边的陈雄说话,几乎没有和陈一珞互动。
他们的话题是许子龙。
谢亚坤问:“许队情况怎么样,这次能扛过去吗?”
陈雄面色凝重:“这次难说,还在icu。”
陈一珞插嘴说:“许队,就是我们医院何主任的丈夫吧。好可怜啊,何主任太过悲伤昨天都昏厥了。他们说她老公是英雄,她不仅对老公不离不弃,还想尽办法找各种民间良方。”
竹子看向清和,见清和毫无异样,问了一句:“不是一直在家康复治疗,怎么突然就危重了?”
陈一珞一脸的惋惜:“可能是躺在床上太久了,身体器官功能慢慢退化……”
铮铮铁汉陈雄叹息道:“警察的职业是有危险性的,难得有人愿意和他不离不弃。”
陈一珞拉着竹子和清和一起举杯:“我们一起敬两位警察,你们是最伟大的人……如果是我,我也会不离不弃。”
语气和眼神都无比坚定。
陈雄听了妹妹的话,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举杯一口饮尽。
再斟满,面上已是温和之色:“今天我很高兴,妹妹一珞工作落实了,马上就是医疗中心的医生,圆了她的梦。你们是她在临州遇到的好友,请以后多多关照。”
几人都举起杯子,谢亚坤似乎才知道今天吃饭的目的,看了陈一珞一眼,没再说话。
吃完饭,谢亚坤上了竹子的车。
陈一珞有点小遗憾的上了哥哥车。
竹子看出其中的门道:“大闸蟹,你的桃花运来了,看懂一落妹妹的小心思没,她人活泼漂亮,工作也好,你可要抓紧追呀。”
谢亚坤根本不理竹子的话,对清和说:“你的车胎被损的案子,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这两天因为和许队儿子谈心,耽搁了。过几天再查。”
“你还记着我的车胎,都成案子了?这段时间一点事没有,你不用操心了。你的伤好了吗?”
谢亚坤举起手来握拳,“早好了,说了很轻的伤。”
清和看见那只铁钳一样的拳头只是轻轻一握。谢亚坤的的执着,她很感动,上次为抓嫌疑人还受伤,她已经放弃了追查此事,害怕他再出事。
竹子却问:“你为什么和许队儿子谈心,他怎么了?”
“坚决不同意许队继续治疗,说与其生不如死,不如一了百了。”
“为什么?谁不希望亲人能够活下来,他太小不懂人情吧。”
“他已经上大学了。看得出来他很爱许队,说爸爸太苦,让爸爸到天堂去不再受折磨。但是,出于人道,谁会放弃一点点希望……”
清和默默的听着,亲人离世,那是用刀割肉的疼。
《活着》里说,人间实苦,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许子龙的儿子爱自己的父亲却不愿父亲活下去,那位没有意识没有知觉的父亲一定竭尽了全力,依然活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