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借调到办公室
六个新人经过了首钢矿山公司，修建公司，机运队的三级安全教育培训后，已经做好了下班组跟师傅学徒的准备。可是在他们穿着新发的蓝色劳动布工作服，脚蹬防砸劳保鞋，头戴白色安全帽准备上岗时，机运队的劳资员薛慧慧大姐通知他们：咱们修建公司教育科在制定承包制，工作量有些大，公司决定借调你们几个新人去帮忙，帮忙期间不用穿防砸鞋，也不用带安全帽。你们几个去找教育科的郭师傅报到，这几天你们的考勤由郭师傅为你们划，希望你们在那里严格服从郭师傅的管理，认真完成郭师傅交待的任务。
几人又回到修建公司的办公大院，在教育科的办公室找到郭师傅，郭师傅是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比较柔弱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有一种文人身上特有的书生气。说话也比较温和。郭师傅将六人带到了教育科旁边的一个大教室里，这个里面整齐摆放着课桌和椅子。他指着教室前面桌子上的一摞摞纸开门见山的说：这次借调你们过来，是为咱们公司抄写承包制，这一摞是承包制的范本，这一摞是白纸，这个盒子里是复写纸。你们这几天的工作就是在白纸上按着范本抄写承包制，抄写的时候力求字迹工整，不出现错别字。可以用复写纸，但是要保证字迹要清晰。这几天就辛苦各位小同志了。这几天你们在这里抄写承包制可以穿便服，但是女同志不能穿裙子，大家不要穿凉鞋上班。要多喝水，自己带个水杯，打字室旁边的小锅炉房有热水。咱们公司食堂以面食为主，你们农场种植的是水稻。如果喜欢吃米饭的话，早上上班可以自己带一些米加好水后放到锅炉房里的蒸箱。公司有专人负责锅炉房的工作，十一点一刻开箱，上午下班前去取蒸好的饭就行。各单位都有锅炉房。
几个人在教育科抄写了半个月后，郭师傅笑着说：大家抄的都很认真，咱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明天，大家休息一天，后天回机运队去上班，谢谢大家这些日子的辛苦。几人再次身穿工作服，脚蹬劳保鞋，头戴安全帽来到机运队时。劳资员薛慧慧大姐笑着说：郭师傅一个劲夸你们几个工作认真。郭师傅那个人是非常严格的，能得到他的表扬证明你们确实做得很好。今天王利民，曹志国，张柏川，张秀秀你们四人去修理二班找丁发财丁师傅报到。小白，你带着他们几人过去。事务员小白姑娘领着四人走出去之后。薛慧慧笑眯眯的对刘春素和曹新荣说：你们两个的字写的很好，从你们的档案里了解到你们入厂前都在学校当代课老师，现在咱们修建公司档案室正在整理档案，这项工作很重要，公司决定借调你们俩到公司的档案室帮忙整理档案，希望你们对工作中看到的内容严格保密。你们去公司档案室找蔡素珍蔡师傅。接下来的时间你们俩就服从蔡师傅的管理，认真完成蔡师傅交待你们的任务。你们自己能找到吧？曹新荣和刘春素齐声回答：薛大姐您放心，我们能找到。薛慧慧笑着说：那行，你们现在就去吧。
曹新荣和刘春素两人再次来到了修建公司的办公大院，在劳资科旁边找到了档案室，见到了档案室的负责人蔡素珍，她是一个花白卷发的老太太，曹新荣和刘春素笑着对蔡素珍老太太说：您好！薛阿姨，我们是来档案室帮忙整理档案的。蔡老太太说：哎呀！可把人给盼来啦。我早就跟上边请示要人了，可是要了好长时间上边都不给人，今天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听说你俩在家时都当过老师，肯定能做好这个工作，小曹，小刘是吧？曹新荣笑着说：蔡阿姨，我是曹新荣。刘春素也笑着说：蔡阿姨，我叫刘春素。蔡阿姨笑了：刘春素，你这嗓门够大的。刘春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大家都这么说，习惯了。蔡阿姨说：没关系。现在也不是旧社会。没事，说话大声不是毛病。你俩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档案里的资料检查一遍，将破损的或者残缺的补充完整。将不太清楚或受潮的用这样的纸张重新抄写，整理好后再装进档案袋密封。这个工作很重要，档案里的内容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你们对看到的内容一定要严格保密，现在你们就开始工作吧，如果累了就歇一会儿。别到外面去绕，让领导看到不好。暖壶里有热水，是今天刚打的，渴了的话你们自己倒着喝。整理档案的时候一定要认真，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问我。我也和你们一起整理。
曹新荣和刘春素在整理档案时发现都是本单位的职工的档案，刘春素翻看着手里的一份档案压低着声音说：妈呀，，咋还有这样的人啊？曹新荣说：怎么了？刘春素递过来几张纸小声说：你自己看吧！曹新荣心中满怀好奇的接过几张泛黄的纸，上边是潦草的钢笔字，内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工因为偷了村民的鸡被送到保卫科的交待材料。因此还被拘留了几天。还有一张是她自己交待的主动坐到某领导的腿上勾引某领导想达到争取一级浮动工资的目的。剩下的几张曹新荣没有看，又将几张纸递还给刘春素，小声说，就当没看到吧，以后咱们到班组里如果遇见这个人小心一些就好。蔡素珍老太太听到两人的话就开口问两人：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刘春素将几张纸递给蔡老太太说：蔡阿姨，没啥事儿，我们就是奇怪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入厂当工人呢。蔡素珍接过几张纸浏览了一遍后撇撇嘴说：她呀！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个修建公司是后组建的，矿山公司下属的各个单位精减，淘汰下来的人员，设备都被修建公司接收了了，你们想想哪个单位舍得把好的职工和好的设备舍出来？至于你们看到的这个人，那是在矿山公司在迁安建立的初期，条件十分艰苦，设备也不齐全。好多工作都是靠人力，所以招工时的标准并不高，主要是能吃苦，肯吃苦就好，那时也有好多人来了之后吃不了苦就跑了的。像她这种情况，如果是现在的职工犯了这样的错误肯定是要被开除的，但是那个特殊的年代。你们只管整理就好，不要太多关注里边的内容。
刘春素和曹新荣在档案室帮着蔡老太太忙活了两个多月，才将整个公司的档案整理完毕，从档案室出来后两人又被借调到教育科帮着抄写文件。无论人家给布置什么工作，两人都踏踏实实的完成，每天都认真的抄写。
这一天是个周末，张秀秀来曹新荣的宿舍玩儿。说起了下班组的学习情况。张秀秀说：咱们几个被分配的工种是汽车修理，说起来好听是技术工种，可是学徒期要两年呢，前半年每月才拿三十二块五，半年之后也不多，一直要拿两年的低工资，两年之后通过考试才能出徒拿修理工的工资。人家有几个从东矿招来的分配的是熟练工种，只拿三个月的低工资就能拿八十块零五毛了。哎呀！咱们得怎么熬这两年啊？你说刘春素你俩在九场当老师多好啊？干嘛要来这里，一个月拿的工资还不如在家里的一半儿？图啥呀？曹新荣笑着说：我们已经都来这里啦，就要向前看，你下班组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有收获吗？学到了些技术没有？张秀秀苦着脸说：学啥呀？我现在连那一大堆扳手都记不全，递工具都做不好，愁死了。这样下去我这辈子也出不了徒啊。曹新荣说：那怎么办？张秀秀说：修理二班就有一个女工黄姐，她说咱们女工只要有眼力劲儿，能递个搬子，拿个钎子之类的工具就行。不会指望咱们女同志趴在车底下去拧螺丝。
张秀秀走后，曹新荣心里无法平静，她从小对一些事都会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预感。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觉的一切都可以改变。想到此，曹新荣走出自己的宿舍，敲开了二零六的门，正好刘春素自己在宿舍看到曹新荣进来很高兴，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纸包笑着说：曹新荣，快来！我从家里带了把虾干儿，这虾干儿就这么嚼着吃，味可鲜呢。来，自己抓着吃。曹新荣拽了一个凳子挨着桌子坐在刘春素的床头抓了个虾干儿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春素，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想法。刘春素说：你快说说看，有啥事咱们一起想办法。曹新荣说：刚才，张秀秀去我宿舍说了她跟师傅学习的事儿。她说她到现在连工具都没认全呢。咱俩这一直在办公室帮他们抄东西也不是个事啊。刘春素说：新荣啊，你不说，我也要和你说呢，这两天我都憋着气呢，你说，咱们在那里低着头不停的抄来写去的，办公室那些人们在那里坐着喝着茶水闲聊。他们每月拿的工资是咱们的四五倍。既然分配咱们学汽车修理，又有学徒期，不让咱去接触汽车咱啥时候出徒，不能总拿那么点儿学徒工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