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大地震中结下的善缘

    曹一民早出晚归的在老场部造纸厂辛辛苦苦的干了一年后，新场部办公大院要成立一个招待所，刘东川负责筹备招人，因为和曹景森一家在大地震中结缘，刘东川夫妇对曹景森一家人的印象甚好。他特意在晚饭后到曹景森家串门，曹景森夫妇和孩子们看到老邻居来家里都非常热情，曹景森热情的让出炕头：刘大哥来啦！快坐炕头，热乎的很。孩子们也都亲热的喊：刘大大！刘东川也不客气，在炕头坐下笑着说：大曹儿！我今天来有个事儿跟你和弟妹说，你俩和一民商量好，没意见的话给我个回话。曹景森说：刘大哥，有啥事儿你就说，我们都相信你。刘东川说：新场部办公大院里要设立招待所，我负责筹备，需要招一个年轻，机灵，有眼力劲儿，会来事的男招待员，职责就是负责会议室的卫生和接待餐饮的预订，我就想到了咱家一民。招待所在新场部办公大院里，经常接触领导们，一民这个孩子挺踏实。过来之后不用再每天骑车跑家了。工资随着办公室走，每月比在造纸厂要高，福利待遇也是很高的。有接待任务时也能跟着一起免费用餐。干上几年，岁数再大些就能选一个好些的单位并且能挑一个好点儿的工种。曹景森和李珍珍对视一眼，笑着说：刘大哥，这好事，如果不是你想着我家，哪能轮到一民？您就费费心把曹一民调过来吧，我们全家都感谢刘大哥。

    几人说话间院子里传来声响，李珍珍说：正好一民回来了。曹一民放好自行车后，走进外屋就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刘大大来啦！跨进里屋看到坐在炕沿的刘东川亲切的喊人。刘东川说：一民又长高啦。李珍珍对着大儿子说：一民，你大大为你的工作来的，你大大想给你调到新场部办公室招待所做招待员。曹一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兴奋的说：谢谢刘大大，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大大为难。刘东川说：好！一民！大大看好你。我也在那个院里办公，你以后在工作中有啥拿不准的事情随时来找我问。各种手续办好还要等几天，你先好好在造纸厂干，等接到通知后再到办公室报到。行！我回去了。

    将刘东川送走后，曹景森夫妇和曹一民都很兴奋。李珍珍说：刘大哥两口子真不错，咱们和人家做邻居也没给过人家什么。咱们对于人家也没啥用，人家有这样的好事还想着咱们。一民你到办公室之后一定好好干，那里边可都是干部。曹景森也说：没想到在大地震中结识了刘东川大哥一家，竟然会给一民带来这么好的机遇。大地震中好多人家都家破人亡。上天却赐给咱家这么大的善缘。一民要好好珍惜这个好机会。曹一民说：爸爸妈妈放心吧！我肯定要好好干。

    一个礼拜之后，正在车间干活的曹一民听到有人喊他：曹一民出来，厂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曹一民心中电光一闪，放下手中的活计和工友说了一声就出了车间去了厂长办公室。厂长老孙笑眯眯的说：曹一民可以呀！你小子真沉的住气呀。这么好的事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早知道我给你批几天假你就能少跑几天了。曹一民笑着说：孙厂长您还没说是啥好事呢？老孙递给曹一民一张盖着九农场办公室红章的纸说：曹一民，明天你拿着这个到新场部办公室报到，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场部办公室招待所当招待员了。恭喜你啊。你现在就回家吧。曹一民谢过了孙厂长取了自行车，心情飞扬的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

    李珍珍看到儿子这么早回来，急忙问：一民，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曹一民将自行车放好，开心的从上衣口袋掏出盖着红章的介绍信笑着说：妈！我明天就可以去场部办公室报到了。李珍珍也很开心，笑呵呵的说：你刘大大这么快就帮你办好了。你去了之后可要好好干。正好，妈妈给你做了一身新衣服，一会儿妈妈帮你烧一锅热水，你洗个澡，明天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去报到。曹一民说：妈！我自己去烧水洗澡。

    曹一民很快用厢房的灶烧好一大锅热水，在塑料大盆里将自己搓洗的干干净净，又换了干净水冲洗一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将脏水倒掉。到正屋，看到李珍珍正在做饭，上前说：妈！我帮你烧火！

    第二天早上，曹一民穿上妈妈亲手做的一身军绿色隐条的确良套装，上衣胸前缝了两个带盖儿的兜，下边也缝了两个大些的带着盖的兜，黑布条绒松紧口的新布鞋。曹一民皮肤白净，长相清秀。再穿上这一身得体的新衣服，格外的精神。曹景森和李珍珍看到这样的大儿子相视一眼甚是欣慰。

    曹一民顺利在新场部办公室招待所上班了。场部办公室从上到下都对这个勤快机灵的小伙子非常喜欢。没过多久，办公室主任就把办公用品仓库的钥匙交给曹一民说：小曹，以后办公用品这一块也归你管，发放的时候做好登记就行。库房办公桌上有各科室办公物资的发放标准。你好好看看，只要不超标就行。曹一民在场部办公大院里如鱼得水，干劲儿十足。

    曹二民在高中学习最关键的时期，却喜欢上了打篮球，仗着脑子聪明除英语外各科成绩还都不错。偏科严重，在高考时英语成绩是个位数。最有把握的数学，在答卷时没看反面，结果考完和同学对卷子时才发现有一半题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和大学无缘，正好首都钢铁公司迁安矿山技校面向全国招生，曹一民以远超技校招生录取分数线好多的分数考上了首都钢铁公司矿山技校的电动轮班。曹一民顺利上了技校。

    曹新荣在中考报志愿时只报了技校，她想早点工作，不想让父母那么累。但是在中考分数下来时却没有收到技校的通知，收到的是唐海县一中的高中录取通知书。现在的农垦区总场已经更名为唐海县。曹新荣拿着通知书找到自己的初三班主任马老师。马老师语重心长的说：你的成绩上技校太可惜，你应该上高中考大学，我把你的志愿改了，怕你考前分心，没有提前和你说，好好去上高中。考上大学后你会懂老师的心。就这样曹新荣服从命运的安排去唐海一中上学。

    又是一年，曹景森家的小闺女曹新贵终于结束了痛苦的学生年代，九年的学生经历总是不及格，每天看着老师失望和同学鄙视的眼神，虽然几年下来修炼的脸皮厚针扎都不透的外包装但是内心终究是不舒服的。幸亏那个年代只要在年级跟着坚持下来，都能给发一个毕业证。拿着小本本在家待业一年后，曹新贵进了场部新办的服装厂。做了一名流水作业的缝纫工。

    曹景森和李珍珍两口子对这个最小的闺女是最包容的，曹景森骨子里就重男轻女，当曹一民弃学时他是很生气的，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当小女儿弃学时，他是很高兴的，他认为女孩子会认字，能上完初中就很好了。大女儿上高中他心中是不太高兴的，奈何老师们都说曹新荣不上高中太可惜了。他实在说不出不让大女儿上高中的话。只是在给生活费时，他说：二民是男孩饭量大，他上高中时一个月生活费是十二元，包括买学习用具的在内。新荣是女孩，饭量小的多，每月就给她拿八元的生活费吧，跟她说清楚里面包括买学习用具的。李珍珍犹豫的说：物价每年都涨，八元是不是少了些？曹景森说：物价涨了，家里的日子也要过，一民眼看着到说亲的年龄了，定亲结婚都要用钱的，新荣很懂事不会有意见的。

    现在，小女儿不上学了，家里的负担又轻松了不少。虽然小女儿从来不帮忙做家务，可是李珍珍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因为她认为曹新贵是家里的老小，就应该不干活儿。现在到饭点儿不用再满大街的喊人回来吃饭就很满足了。何况每月曹新贵还能拿回来十几块钱的工资。每当曹新贵将工资拿回来时，李珍珍都会用手绢小心包好，放到柜子里对着老闺女说：你挣的钱，妈妈一分都不动，全给你攒着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