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夫君有何苦衷
顾舜云又笑了一会儿,便强行收住了笑意,把姜朝歌的粉拳握入手中,很是爱惜的亲了亲,煞有介事的说:“为夫是有病,入骨相思的病,都是三娘害的。”
姜朝歌的哭声渐弱,却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哭嗝,她不信顾舜云张口就来的胡话,她觉得他疯了,她自己也快被气疯了,于是便恨恨道:“病死算了!”
顾舜云无奈,好声好气的哄她:“这话可不兴说,为夫若是病死了,三娘可就成小寡妇了。”
姜朝歌不说话了,只将头扭向一边,默默的打着她的哭嗝。
顾舜云叹息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先解下了她的面巾,又拿出巾帕来,开始轻柔的给她擦眼泪,一边正色说:“说真的,莫哭了,为夫看了心疼。”
姜朝歌此刻正处于情绪失控后的四肢发麻状态,她没有抗拒顾舜云的动作,只是腹诽道,你刚才分明笑的很开心!
她忍了忍,终是有些不甘的问:“你刚刚所说之话,可是真心”
顾舜云听她问,也知自己先前所说的话有多伤人,事实上,他在说出那些话时,心里也不好受,可想而知三娘会有多难受。
于是便好声好气的与她解释道:“为夫说出那些话,都是形势所迫,三娘不可放在心上。”
姜朝歌听了他解释,才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似是要通过眼睛确定他有没有在说谎。
“什么意思?”她盯着他的眼睛问。
顾舜云神色坦然的任她审视,一边整理出可以说的话,解释道:“顾尧风觊觎你,见不得你我二人好过,为夫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与你恩爱。”
姜朝歌却被他的解释弄得更加疑惑了,之前去东宫赴宴时,他明明还敢拉着她在太子面前秀恩爱,想到此处,她便直接问了出来:“那次去东宫还能,为何现在又不能了?”
顾舜云想解释清楚,可他也明白,此刻绝不是将一切摊开的最好时机,他并不想让他家三娘与他一同担惊受怕。
于是便道“为夫自有苦衷,待到合适的时机,必会告知三娘。”
昨日他已经收到了藏仙阁豢养的鹰隼传来的信件,里面大体的意思是,夙未名已经联系上了,大概在一月之内便能赶回上京。
顾舜云闭了闭眼,心中自我安慰:一个月罢了,很快的。
姜朝歌仍是审视着他,不知信还是没信,于是顾舜云便又接上了一句:“今后,若为夫还说出了什么伤人之语,三娘都只当为夫是在汪汪乱叫,莫要放在心上,可好?”
姜朝歌被他这句“汪汪乱叫”给逗到了,不觉想起自己时常在心底唤他顾小狗的事,深觉顾小狗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
心中的委屈有所消解,姜朝歌心道:再相信他一次吧,就这一次。
“三娘可带了口脂”顾舜云突然道。
姜朝歌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从袖袋中摸出来个天青色的小瓷盒递给他。
顾舜云先是打开瓷盒看了看那口脂的颜色,又转回头来看了看姜超哥的唇色,评价道:“这口脂的颜色不及三娘的唇色好看。”
姜朝歌“…”
顾舜云揽着她靠到了自己臂弯中,随后便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抹了一点口脂,朝她的脸侧抹去。
姜朝歌下意识的挡了一下,有些不解他这是要做什么?
顾舜云便解释道:“军营中有顾尧风的眼线,一会儿下车还要请三娘与为夫演一出戏。”
姜朝歌看看他手指上的口脂,又想了想他此前所说之言,电光石火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方才他们上了马车之后,是走出去了一截二顺才开始发疯的,按理来说,离得远了太子已经不太可能会听见他们车里的声音。
而二顺恢复正常的时候,是在丫鬟们都被护卫带走之后…
那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身边,也有太子的细作!…这样一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想通的那一刻,姜朝歌顿觉毛骨悚然,脑内开始疯狂的排查起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
顾舜云原是要将口脂直接抹在她的脸上,造出疑似被打了的红痕,可是想了想又觉得直接抹不是很真实,于是便将那一点口脂抹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揉开成浅浅的一层。
随即在姜朝歌发愣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覆在了她的脸侧。
等姜朝歌回过神来时,脸上便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手掌印。
此刻的她已经通过前段时间的种种细节,把疑似太子细作的人选定了出来,有些不确定的问顾舜云:“白樱…是不是有问题”
顾舜云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他知道被信任之人背刺的感觉很不好,且对三娘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姜朝歌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肯定,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顾舜云见她这般,便很是怜惜的亲了亲她的眉心。
车内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姜朝歌才问他:“你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
顾舜云顿了顿,觉得有些绕不过,便含糊道:“为夫近期有一个致命的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必须得顺着他来,不是有意不告诉三娘,而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姜朝歌很是通透:“这是你刚刚说的苦衷吗?”她其实知道顾舜云一直都有自己的谋划,在家时便常见他往书房去,明明那会儿还没被指派到城防营,王府的事情有管家操持,按理来说他根本没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说到城防营,姜朝歌又接着问了一句:“你近日回不了家…莫非也是…”言未尽而意先达,她还记得他们去东宫赴宴时自家二顺给太子要权的事,还有嘉王那日,太子也承诺会让他家二顺去兵部任职…所以这个城防营总兵的位置十有八九也是太子给的。
原是如此,原来一切的迹象早已经放在了她的眼前,顾舜云从来没有掩饰过,只是她一直都未曾深想…
顾舜云上辈子就知道他家三娘很是聪颖,听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便诚实的点点头。
姜朝歌顿时心疼起了自家二顺,想他好歹是个亲王,可大冷天的,还被迫有家不能回,且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同时她对顾尧风的感觉也从“还过得去”,变成了“厌恶”,她唾弃他觊觎亲弟弟妻子的行为,觉得他这样暗中使手段迫使他们夫妻分居的做法很是龌龊,这远比顾宇兴的口头胡说,和顾钊的明目张胆还要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