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另一面的太子
而与此同时,东宫书房。
林氏跪趴在地上,她发丝披散,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上面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知罪吗?”一个冰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氏哆嗦了一下,紧紧咬着牙关不肯说话。
又一道铁鞭落下,这一鞭顺着林氏的脸侧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林氏痛叫着滚倒在地,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很怕脸会被鞭子刷到。
下巴忽然被一个很重的力道捏起,林氏不得不怯怯的抬眼看去,只见那张平日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此刻却露出了一个极其邪佞的笑:“你在孤眼中之所以还有三分颜面便是依仗了这张脸,可你却敢恩将仇报,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你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林雨梦的嘴角因为刚才被掌固而溢出了鲜血,披散的发丝下是红肿不堪的两颊,形貌颇为狼狈,无论是之前的伪装还是本性的娇柔都碎的一干二净,她哽咽着说:“臣妾没有做,臣妾真的没有做!”
“没有?哼~”顾尧风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连带着铁鞭也甩到了她的身边。
林雨梦被她的哼笑声吓得瑟瑟发抖,继续语无伦次道:“臣妾真的没有!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顾尧风扯了扯领口,大马金刀的坐到椅子上,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最后一次机会,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让孤亲自去查。”
林雨梦入东宫也将近有一年了,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顾尧风露出这一面,已经被吓懵了,可仅剩的理智还是告诉她,不能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尧风见她迟迟不肯说话,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面上反而恢复了往日的和煦:“林雨梦,你入府也将近一年了,本殿待你如何?”
见识过他真面目的林雨梦对此时的他更为惧怕,只忍着哭声道:“殿下,殿下待臣妾很好。”
顾尧风闻言,重新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来,很是温和的说:“那你是怎么回报孤的?”
林雨梦又哆嗦起来:“臣妾,臣妾会用后半生好好回报殿下的。”
顾尧风笑的更加温柔了:“孤不喜欢这个回答,你看这样好不好,本殿送你去天牢里陪陪顾钊。”
林雨梦猛地抬头,神色十分惊惶:“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我,臣妾是您的人啊。”
顾尧风若有所思:“那不如,就让林府流放好了,你觉得定个什么罪比较好?”
林雨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还在流,可人已经有些呆滞了,她睁着空洞的眼睛,机械的说:“殿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真的什么也没做”
顾尧风站起来,很是悠闲的围着林雨梦转了一圈,正待说话间,书房门被敲响了。
顾尧风让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林氏立刻缩在地上挡住了脸,今日的经历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显然还没有结束。
因为她听见顾尧风的贴身侍卫啸狼说:“回禀殿下,白霜招了。”
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林雨梦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显然也是这时才想起来,就算她自己不说,也有别人能说。
本以为顾尧风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只是坐回到了椅子上,很是索然无味的说了一句:“她喜欢私通,便将她送去做营妓,让她私通个够。”
林雨梦瞪大眼睛看向顾尧风,神情激动起来,她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可都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身后忽然伸出来的一双手给捂住了嘴,并很快的拖了出去。
顾尧风一手撑住头,一手看着桌上的奏章,像极了慵懒的雄狮,随口吩咐道:“半月后让人把林贤海贪污受贿的证据送去朝会,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顿了顿,又很是厌烦的说:“至于林氏,送去做营妓前把脸划了,之后别让她寻死,对外就说她突发恶疾,需要静养,做的隐蔽些,别让人察觉”
“是。”啸狼领命,却没有急着走,太子见他一次,经常会安排不下五件事才会让他退下,在此之前,他必须原地待命。
果然,顾尧风又发话了:“派人去通知白樱,一切行动停止,无故不准主动联系东宫,随时待命。”
“是。”
顾尧风想了想,继续道:“杀了白霜,坐实她身为顾钊眼线的身份。”
“是。”
“你们近日可有发现上京城有何不妥?顾尧风忽然发话。
啸狼反应迅速:“淮西商会在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动静很大。”随后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份调查资料送到顾尧风手边。
顾尧风接过后,只草草看了几眼,便道:“派人盯着,不要放过任何异动。”
“是”
“还是无法接近二皇子府吗?”顾尧风若有所思的问。
啸狼愧疚低头,回了句:“二殿下身边有几位厉害的江湖人物,吾等暂时无法靠近。”
顾尧风似乎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反而问道:“你说他为何会突然求娶姜三娘?”
啸狼跟随顾尧风多年,非常明白姜朝歌就是他的雷区,轻易不能触碰,于是便立马跪下身:“属下不敢妄议。”
“他与父皇说是一见钟情,当真是一见钟情?”他的声音带上了疑惑。
啸狼斟酌一二,说道:“二殿下偏重情义。”
顾尧风闻言,颇为认同的点头,而后便惋惜道:“舜云确实偏重情义,也爱重孤,孤本欲对他委以重任,可惜他却动了孤的东西,实难饶恕。”
啸狼听得心惊胆战,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您打算如何处置二殿下?”
顾尧风思虑片刻,才叹息道:“毕竟是孤的弟弟,眼下又正是用人之际,若他只是守着孤的东西不动,那倒是可以先饶过他。”
啸狼经常为顾尧风的算无遗漏而感到惊叹,也经常为他的薄情残酷而感到心惊,这位尊贵的殿下眼中好像只有两种人,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棋子。
非要说对谁有所不同的话,那个人就是姜家的三小姐姜朝歌,为了娶到姜小姐,他家主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连正妃之位都一留再留,就等着将来登基直接封姜小姐做后,偏偏造化弄人,姜小姐被二皇子直接给娶过了门这实在是,很难评。
“进不去二皇子府也正常,孤那二弟可不好惹,这几年在外头笼络了几个江湖人物也属正常,你们若是能随随便便就进去了才是奇怪,只要他忠心于孤,也未曾发现‘那件事’的话,便无甚关系,你们派人在周围盯着便是。”顾尧风随口道。
然后他说出了最后一项指令:“跟兵部的人知会一声,安排他去城防大营统管,越忙越好。”
啸狼:“是。”好狠,这是打算让二皇子直接回不了府了?还得是他们太子。
啸狼暗地里数了数顾尧风吩咐的任务,已经超过了五个,再看顾尧风已经开始整理奏折了,便主动说道:“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顾尧风冲他挥了挥手,手上翻阅奏章的速度不停,又恢复到了往日那个威严端方的太子,丝毫不见方才的冰冷邪佞。
而刚刚那一套指令的决议与下发,甚至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用去,仿佛只是太子处理诸多大事时需要应对的一点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