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斌的决断
食堂大门被那些吃人的家伙们撞得咣咣响，不似人类的嘶吼声从被撞开的门缝里传来，一张张布满紫色青筋布满红斑的面孔在门缝中反复闪现。范伟手里拿着一根拖把咽了咽唾沫，看了看身边的方斌：斌哥，这他妈还是人吗？
方斌：万一冲进来了。。。想想二楼那些孩子，想想你儿子。
孔云递给方斌一把消防斧，自己拎起一根拖把，又在腰间插上一把西式菜刀：范哥，那些人真冲进来了，手底下别留情，我们。。。我们这也算是紧急避险了吧。
方斌点了点头：算。
外面的食人者被门里的活人气味刺激道到发疯，他们不断的拉扯冲撞着食堂大门。众人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和眼前被撞得摇晃的桌椅板凳，方斌把几条毛巾撕成小条，把手部和消防斧的斧柄都牢牢缠住。那位物理老师皱着眉看着整个工事，时不时的搬几把椅子塞进去来增加稳定性。方斌把剩余的布条塞给范伟和孔云，叮嘱道：大家拿碎布条把手心手指都绑上，别影响活动就行，这样可以增加摩擦力武器不会脱手。
轰！大门的合页在反复拉扯下不堪重负终于脱落，半扇大门倒地，十几个食人者涌入冲上了工事。方斌大喝一声：顶！几名老师用肩膀顶住桌椅，双方开始了角力。方斌跳上桌子，开声吐气，一斧把当面的食人者脑袋削掉了一半！方斌的神勇提升了众人的士气，也成功吸引了食人者的注意。几个食人者纷纷爬上桌子隔着中间的桌椅板凳抓向方斌。方斌抓住离着最近的食人者的头发，从腰间摸出西式菜刀捅进了对方的眼眶。一股紫黑色的血液溅到了方斌胸口的衣服上。
方斌回头喊道：大家去找些口罩或者用衣服挡住口鼻！不要被血液溅到嘴里或者碰到伤口，这些血颜色紫黑紫黑的，看着就不对劲！
几名老师互相替换着顶住桌椅，那位物理老师还真从厨师的衣柜里翻出几包医用口罩。孔云拿过来给自己套上两层，喊道：斌哥，你先下来戴口罩，我上去替你。两人交换位置，方斌从桌上跳下把自己那件染满污血的衬衫脱下扔到一边。物理老师递过来一件围裙和一件厨师服：我就找着这些，你凑合一下。。。
方斌上半身纵横交错的伤痕让物理老师把接下来想说的话扔到了九霄云外。方斌对这种眼神早已习惯，利索的把衣服穿好口罩戴好又跃上桌子。方斌的消防斧和孔云削尖的拖布把上下翻飞，几分钟过后十几个食人者都被放倒。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孔云压低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急迫：校门口那边又来了，这回更多！
范伟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又急忙把头缩了回来：黑压压的一片，得上百了吧？这。。。这咋办啊斌哥？
方斌靠在墙角，看着食堂大厅，又看向后厨：大家去找找气味大的东西，陈醋，干辣椒，什么都行，动作快！
众人不知道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过刚才方斌的神勇还是建立起了一点威信。很多，几桶陈醋一袋子大蒜瓣一小包干辣椒就被送了过来。方斌打开桶盖闻了闻，龇了龇牙，然后往自己的头顶倒了差不多八分之一桶的醋。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拍了拍孔云的肩膀递过去一桶陈醋：尽量把陈醋泼在尸体上，别泼太远了，让醋集中在门口。说完又递给范伟一桶醋：你把这桶醋淋在大厅，我在这帮孔老师。大家都往自己身上倒点醋，都离开门口躲起来，离醋近点，趴低点，千万别出声！二楼楼梯口也得淋点醋，上去个人告诉他们一声，一定要安静！
范伟学着方斌打开桶盖闻了闻，龇牙咧嘴的问：这能行吗？
方斌：你还有别的办法？别磨蹭了。
众人散开各自躲藏，方斌帮着孔云把几桶陈醋倒在了趴伏在工事上的尸体身上，找了几卷卫生纸扯开把大蒜干辣椒包好用打火机点燃，把点燃的手纸包扔到了没被拉倒的那半扇门板的墙角，这才和孔云各自找地方藏下。
食人者们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它们扬起鼻子用力的吸着，想重新锁定食物的味道，可惜这注定是无用功。大量的卫生纸把干辣椒彻底点燃，呛人的浓烟淤积在不大的门廊中久久无法散开，再加上浓烈的陈醋味道，把活人的气息彻底掩盖。失去了食物的踪迹让食人者们茫然无措，突然，外面街道上一连串巨大的撞击声传来，远处警灯的红蓝闪烁在一点点的靠近，几声呼喊惨叫一连串儿的枪响让死寂的街道又变得喧嚣起来。这给了食人者们重新定义了目标，这里没有食物，那边有食物，出去，出去就有食物了！
“吃饭了！”方斌和一名老师一人抱着一大盆的过水面条从一楼上来，后面的范伟带着女老师们抬着大盆装着餐具。食堂的大冰柜里有冻肉，但是方斌不敢动大火，只能下了面条放些蔬菜对付一顿。
范伟盯着碗里的面条和几条青菜，叹了口气。下午的鲜血飞溅让他半点胃口都欠缺。方斌拍了拍范伟的肩膀：吃不下去啊？
范伟苦笑一下：斌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方斌把最后一口面条塞进嘴里仰头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你多少得吃点东西。万一在打起来你可是主力。
范伟咬了咬牙把头埋到碗里开始和食物较劲。
方斌点了颗烟，看向坐在旁边的一位女老师：冯老师，110还是打不通？
冯老师放下饭碗，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听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方斌站起来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学校操场。校门口隐约还能看到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不用想也是那些食人者。从这里还能看到警灯在闪烁，因为围墙的阻挡方斌看不到外面街道的情况，那些增援过来的警察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是跑散了。现在外面很安静，市政府方向还有隐约的枪声和惨叫声传来。
孔云拿着饭碗走了过来，一边扒拉着面条一边小声问道：斌哥，下一步怎么办？
方斌没有转过头来还盯着外面：你有什么打算？
范伟转过身来：要我说啊，我们把大门口加固一下，然后就在这守着，过俩天警察就能过来。
孔云看向范伟：警察要是。。。不来呢？
范伟：这有吃有喝的，怕什么？你要向往外跑，能跑哪去？斌哥，你说呢？
方斌转过身走向对面的窗户，指着窗外的那栋老破小：我家就在那，一单元三楼。小区只有一条小路能进去，里面的院子也不大。政府的老破小改造刚完成，一楼换的楼宇门是向外开的很结实，楼道很窄，真的让食人者冲开楼宇门我们也好防守。。。
从食堂到围墙的直线距离不到20米，中间还堆着好几垛码得整整齐齐的长方形红色地砖，看来校方是准备把这一小块空地填补上。
范伟不自觉的打断了方斌：斌哥你家就在这啊？我家小龙上学时候我还想买这儿的房子呢，就是有点小贵。
孔云没搭理范伟：斌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踩着这些地砖就能过去？
方斌也没搭理范伟，摇了摇头：没必要踩在砖垛上，那些地砖是掩体。学校那一侧的围墙很矮，也就两米高。高年级的孩子们推一把就能上去，那边在有俩老师接着就行。低年级的孩子们实在上不去墙头也没事儿，小区的公共储藏室里有一架梯子，架起来足够孩子们过来了。
孔云点了点头：听着不错，就是。。。我们这儿的孩子加上老师得有小二百号人，斌哥家里装不下啊。再有，吃的喝的怎么办？
范伟这时终于能插上嘴了：把邻居家们撬开就行了吧，我们几个住一楼二楼，女老师和孩子们住高点。
方斌：没错，我那栋楼里的邻居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还有好几家压根不在这儿住的空房，大家挤挤应该没问题。这食堂守不住，十几个食人者就差点冲进来，在多点我们现在都是死人了。吃喝也好解决，这里不是有很多嘛，来回多搬几次就行了。
范伟想了想那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
方斌指向旁边直通顶楼的梯子：那儿应该能上去顶楼吧？
孔云看了看：能。
方斌拍了拍范伟：小伟，你上去一趟看看操场里还有没有食人者，记得也看看我家那院里。小心点，保持安静。
范伟咧了咧嘴：得，我就可这身行头造了，早知道换套运动服了。
方斌乐了：等到我家给你找套工作服换上。孔老师，咱俩去和老师们说说这事儿？
黑暗如墨般笼罩着小学操场，范伟从楼顶爬下，心疼的看着自己满身的污渍。
孔云不耐烦的问道：外面怎么样了？操场上还有几个？
范伟皱着眉头：一号教学楼门口有两个，二楼楼梯口能看到一两个。二号楼那边没发现，操场上一个都没有。斌哥，你家那边院子里看不出什么动静。
孔云转头看向方斌：斌哥，现在怎么办？我们从哪走？
方斌想了想：还是按我们先前说好的，把大门的障碍物拆开，从大门走。沿着食堂外墙转过墙角就有那些砖垛可以做掩护。就那几个食人者，真打起来保持安静应该没事。
孔云拍了拍范伟递过来一双胶皮手套：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还得把那些尸体往里搬搬别让孩子们看着了。
事情发展的比范斌想象中更顺利，孩子们的纪律性很好，在老师们的带领下悄然无声的集结在围墙下。
方斌：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看。孔老师，范伟，你们多盯着点一号楼那边。
众人点头应是，方斌看了看墙头，也不见他运势用力，只是原地一跳，双手就搭上了墙头。腰臂同时发力，人已翻过了过去。
孔云看着范伟，咽了咽唾沫：小伟，斌哥是练家子啊？
范伟一脸的嘚瑟：那是，你是不知道，斌哥他当年啊。。。。
十分钟后，方斌压低的嗓音在墙那头响起：都干净了！大家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