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发酒疯
他们不是没背过对方，上小学的时候，两个人都会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背谁回家。
可能是觉得一直赢没意思，路上行偶尔会耍赖主动背余坠。
现在这种不是因为输赢而背的，是头一次，以前路上行也不少喝酒，都没有这次一样不省人事。
今天少不了又要被梁越唠叨了，其实有时候余坠听都听烦了，因为梁越每次疼骂的内容都是一个样的，每次他都很想说一句：梁姨！这句说过一百遍了！
往常梁越看不到他们回来，都会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可今天余坠把路上行背回房间都不见梁越。
这时候不是最好痛骂他的吗？居然不在。
路上行人到床上，却不老实。
伸手就抱住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余坠，路上行将脑袋放在余坠的腰上蹭了蹭道：“妈妈！行儿很乖的！你不要走好吗？”说完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妈妈哭了。
路上行记忆里的妈妈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妈妈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来，他没提过自己以前的事，并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是不愿意去想。
那时候四岁的样子，路家所有人围着他说：你妈就是不要脸，做什么不好给人当小三，还生出来你这样一个孽种，现在还想回来，把我们路家当成什么了，寄养所吗？
还教唆了好几个小孩打他，他有反抗，但是对面人多，也就是那回他被赶出来的，后来遇到了来阳城的梁越，被她带回家了。
来的时候他可能对不熟悉的地方有一点排斥吧！不想说话，后来是看到余坠被同在心诚福利院的小孩欺负了，而余坠也不反抗，他看不下去帮了余坠，也就是在这次之后，他从心里把余坠当做自己的弟弟了。
后来知道余坠竟然比自己大，有过一段时间的自闭，连带着都不理余坠了。
可能是余坠潜意识里也发现了这件事，并且也从容的叫了一声：行哥！
路上行醍醐灌顶，按什么年纪分哥哥弟弟啊！余坠比他矮一个头，看上去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屁孩，而他就不一样了，他比余坠有经验，还有很多事都是他罩着余坠的，当余坠哥哥是余坠赚到了吧！
这么想过之后，虽然很少听到余坠叫：行哥！反而他叫余坠哥的次数更多，却没有之前那么倔强。
可能已经习惯了叫：坠哥！
路上行不知道抽什么风了，上一秒还抱着余坠叫妈妈，下一秒突然推开余坠，一脸严肃的看着余坠道：“坠哥！你怎么在我家啊！我妈看到会批评我的！”
他嘴里慢慢的吐着字，虽然站不稳，但已经起身将余坠推出房间了，抬起手颇有小孩子模样的趾高气扬的指着余坠的鼻子：“下次别来我家了！被看到被我妈揍，可别怪我！”
余坠抱着手看路上行发酒疯：“我——”
“彭～”
路上行将门关了，还反锁了。
得！早知道路上行喝醉了是这个样子，他肯定拦着不让路上行替他喝酒的。
余坠刚转身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梁越。
月亮很亮，梁越是站在桂花树的光斑下的，乍一看真的像一个鬼站在那里，而且梁越穿的一身又是黑色，更加有些骇人了。
余坠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叫人，梁越就阔步走过去，满脸写着不高兴，走近后闻到余坠身上的酒味，更加不耐烦了。
黑着脸，语气如同冰窖一般，更加衬托了刚才站在树荫下的那一幕，“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里鬼混了，身上一股子酒味的！”
梁越瞪了余坠一眼，就去敲门。
“咚咚～”
“靠！都说了，别来我家，别来我家！别来……”路上行在里面骂骂咧咧的。
梁越也是第一次见路上行醉酒。
“这小兔崽子，都说了别喝酒别喝酒，就是不听。”梁越揉着额头叹着气转头看向余坠，表情立马变的陌生起来，她严肃的看着余坠：“你是做哥哥的，怎么不劝劝他呢？长这么大了，就不知道怎么照顾弟弟吗？啊！”
“下次不会了！”余坠低头道，他握着拳头，真的很想大逆不道，可是每次想到被梁越收养，他就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埋藏在心里。
“下次？最好是这样！”梁越转头回自己房间，见余坠站着不动，有些头疼的道：“怎么？你还想站这儿一个晚上，去客厅将就一晚吧！”
真是不会变通，起码也是和路上行一起长大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啊！
余坠兜里的手机响了。
余坠伸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陌生号码，但他依稀记得这个电话号码路上行手机里有存过，还是按了接听。
“坠哥！行哥没事吧！我打电话给他，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有的没的，还说什么‘打电话也不让’，行哥是不让什么啊！”苏律担心路上行真的喝醉了，打电话问问，结果听了一堆有的没的，就转而打给了余坠。
余坠没有存过任何一个人的号码，整个手机里只有路上行的和梁越的号码，但是苏律他们这一帮都有余坠的号码，只是平常都不怎么敢打电话给余坠。
余坠低着头闷笑了一声，这路上行还真是喝醉了，不过还挺好玩的。
“没事！喝醉了胡言乱语，别当真！”
“怎么可能当真啊！我听完这一句就挂了，不过行哥还是第一次喝醉，啧啧啧，看他平时还吹不吹自己酒量好了。”苏律有些得意的道，这样就可以嘲笑路上行了。
“没事挂了！”
“哎！等等啊！坠哥！怎么样啊！大家一起过生日比行哥一个人帮你过热闹吧！我们老早就……”苏律只要一说话就是一个话痨子，停不下来。
余坠带着手机，没挂断，但是将手机静音了。
这个路上行！明天有他好看的。
余坠坐着看了一会儿的电视，低头见苏律挂了，就将电视关掉睡了。
这天晚上，余坠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他生下来就被丢弃的，但他没看清楚生他人的脸，只知道这个母亲生他时，一脸的厌恶和怒火，完全没有其他母亲生孩子时的痛苦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