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伤的卢中山
“三叶萤花,花瓣微焦泛黄的时候,维持五息时间,待汁水渗出后,祛除药渣,缓慢蒸干水分,直至淡蓝色结晶形成。”
“清楚了吗,夭夭。”
卢雨阳合上书本,将一朵幽蓝色的放入两人中间的一个小巧铜炉之中。
铜炉是这两日买的,不得不说,但凡和炼丹师沾边的东西,就没便宜的,小小一个铜炉,花了卢雨阳二十两黄金。
若不是这段时间,靠着趁火打劫发了一笔小财,卢雨阳估计现在举步维艰。
“泛黄,五息,蓝色结晶。”桃夭夭重复着,俏脸上表情严峻。
她不认得字,只能靠卢雨阳言传身教。
重复两遍后,桃夭夭认真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铜炉中的蓝色花朵,双手缓缓贴在了铜炉上。
随着丹气在体内流转,桃夭夭的双手变得滚烫,热浪通过铜炉上精心设计的小孔,穿透铜炉的外壁,作用在了铜炉中的蓝色花朵上。
花朵开始微微泛黄,下一刻,直接燃烧了起来。
卢雨阳肉疼地抽搐了一下,尽管是最便宜的灵药,也还是值半钱银子的,一眨眼时间,就打水漂了。
炼丹师,是真他妈费钱。
“公子。”桃夭夭心生愧意。
“没关系。”卢雨阳尽管肉痛,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轻轻拍了拍桃夭夭的脑袋后,再度拿起一朵三叶萤花,放入了小巧的铜炉之中。
还是燃了。
直到第六朵三叶萤花,桃夭夭才初步掌握了火候,勉强能够维持五息时间。
第十二朵三叶萤花,桃夭夭终于炼出了第一枚蓝色结晶。
“公子,成了!”尽管因为桃夭夭手法不够娴熟,蓝色结晶中夹杂了很多杂质,可依旧让桃夭夭兴奋得跳了起来。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够成为炼丹师!
一人一妖,正在院子里嬉笑时,院门突然被打开,卢雨阳急忙收好铜炉,桃夭夭能炼丹的事情,还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一个会炼丹的半妖,必然引来各方势力的垂涎,以卢雨阳如今的实力,极有可能护不住。
“柳叔?爹!”
被许小松称作柳河叔的,是一个瘦削黝黑的中年男人,名叫柳河,是卢中山的挚友,这些年一起摸爬滚打做生意,关系很铁。
此刻,柳河身前的衣物染着血迹,脸上多处淤青,左边的臂膀有着一处刀伤,还在不断渗血。
在柳河的背上,趴着已经昏迷的卢中山,卢中山的伤势比柳河更重,全身上下多处刀伤,深可见骨,整个人因失血过多,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病态,气息更是微弱。
“雨阳,你爹他……”柳河摇头叹气。
“进屋再说。”卢雨阳急切道。
回到卧室,帮卢中山包扎处理完伤口,确定卢中山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卢雨阳稍稍松了口气。
可纵使没有性命之忧,卢中山估计一个月之内也下不了床。
“好在我身上有一颗七转强心丹,不然中山这一次……”柳河言语到最后,只剩无奈叹息。
“发生什么了,柳叔?”卢雨阳焦急问道。
“我们今天去天墉城里运货,本来一切顺利,可谁曾想,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马匪。”柳河道。
“马匪?”卢雨阳皱起眉头,“天墉城到东陵镇这条路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马匪,怎么会突然窜出来?而且什么马匪,敢截走卢家的货物?”
柳河摇头,“不知道,原来从来没碰见过这种事,那群马匪应该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卢雨阳皱眉道。
“是,他们不仅知道我们的出发时间,还熟悉我和你爹的功法路数,领头的马匪更是凝气七层,我和你爹敌不过。”柳河叹气。
“敌不过,让他们抢走就行了,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知你爹在那里弄到了一笔钱,这一次的货物有点多,价值不菲,你爹拼死也要护住这批货,就和那马匪头子死拼。”
卢雨阳顿时沉默,心里不由愧疚起来。
卢中山弄到的钱,显然是自己之前给他的,而卢中山之所以不愿意放弃货物,肯定是怕钱丢了,会拖累自己,得罪自己背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高人。
若不是这个原因,卢中山不会死拼,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要编那个谎呢?
“你们在哪遭遇的马匪?”
“葫芦口。”
“葫芦口?”卢雨阳在记忆中搜寻,片刻后目光突然阴冷了下来,“石头湾血刀帮的地界?”
“是。”柳河看向卢雨阳,“你怀疑是血刀帮干的?他们没这么大胆子,敢截卢家的货,而且他们不可能知道我和你爹的路程安排以及功法路数,应该不是他们。”
“我知道了,柳叔。”卢雨阳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牛志才的修为,就是凝气七层!
“这件事,我已经找人给卢家刑法堂的人说了,他们说会调查,你就别操心了。”
“刑法堂?”卢雨阳冷哼了一声。
他们会调查?他们看笑话还来不及吧。
“你好好照顾你爹,他这些年,怪不容易的。”柳河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卢雨阳一眼。
卢雨阳自然知道柳河的言外之意,这些年,卢中山的不容易,九成九都是为了他卢雨阳。
“我知道了,柳叔,今天的事情,麻烦您了,七转强心丹,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还给您。”卢雨阳抱拳,朝着柳河深鞠一躬。
今日若不是柳河,卢中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以后再说吧。”柳河摆摆手,并没有往心里去,卢雨阳是什么人,这些年同卢中山打交道下来,柳河心里大概还是有谱的。
但凡卢雨阳成器,卢中山就不可能这么拼命。
卢雨阳整个人有些沉闷,守在卢中山的床旁,一言不发。
桃夭夭懂事的陪在左右,没有说话。
约莫半个时辰后,得到消息的郭琼从仓库赶了回来,看见卢中山的模样,人差点晕了过去,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卢雨阳面沉如水。
傍晚,刑法堂的一名执事来到了卢雨阳的院子里,带来了两株品质低劣的止血灵药,如同施舍乞丐一般,丢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冯执事,调查有结果了吗?”郭琼眼眶红肿。
郭琼口中的冯执事,名叫冯希,是三长老的亲信。
“没有,那群马匪很有可能是流窜作案,不好追踪。”冯希语气生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们是追踪不到,还是没调查?”卢雨阳冷哼道,“马匪共有十来号人,还拖着这么多货物,就直接凭空消失了?石头湾那附近,这么多难民,一个人都没见过马匪?”
“卢雨阳,你什么意思!”冯希目光冷漠地看着卢雨阳。
“我什么意思,冯执事应该比我清楚。”卢雨阳目若冰霜。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冯希道,“你嘲讽我不要紧,刑法堂的后面,可是三长老,三长老岂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
二人争执之际,屋内传来了咳嗽声。
卢中山醒了。
郭琼急忙跑进屋。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卢雨阳与冯希二人。
“这件事,我会查,一定会有一个真相。”卢雨阳毫无怯意。
卢怀远做的事情,已经越过了卢雨阳的底线。
冯希突然笑了起来,不屑地看向卢雨阳,“就凭你?卢雨阳,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八品灵根的天才吗?我告诉你,现在卢家,齐盛少爷才是天才!”
“你们笑不了多久了。”
“是吗?”冯希勾起嘴角,“我等着你查出真相的那一天。”
道完,冯希径直离开了院子。
冯希走后,卢雨阳赶紧进屋,跪在了卢中山的床旁。
“爹,我对不住你。”
“是爹对不住你。”卢中山气短无力。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卢雨阳道。
“你别做傻事。”卢中山语气焦急,凝气五层,可打不过凝气七层的马匪。
“放心,爹,我知道分寸的,你好好养伤。”
……
卢家,刑法堂。
“三长老,卢雨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冯希回到刑法堂,向卢怀远汇报情况。
卢怀远坐在“公正廉明”牌匾下方的木椅上,悠闲地品着手中的香茗,对于冯希的话,并未作出任何反应,直到半晌后,三长老卢怀远才缓缓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下方的卢齐盛,问道:“齐盛,你怎么看?”
“一条臭虫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卢齐盛一脸不屑。
卢怀远笑了起来。
“可族长才发过话,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冯希忧虑道。
“不会,毕竟老夫可送了族长一份大礼。”
“属下不明白。”
“上官光治已经答应老夫,只要齐盛能够取得族比第一,就送给齐盛一个太天宗选拔考试的名额。”
“上官光治?”冯希先是愣了半晌,待反应过来,眼神不由写满了震惊,“天一坊坊主?二品炼丹师。”
“恭喜齐盛少爷。”冯希奉承道。
“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卢齐盛嘴角扬起得意与享受的笑容,可却还是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
“卢家同辈中,可没人是您的对手。”冯希笑道。
卢齐盛没有反驳,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你说,这种时候,族长还会为了卢雨阳出头吗?”三长老慢悠悠喝着茶,漫不经心道。“而且,是卢雨阳先废了血刀帮的三当家,血刀帮寻仇,关我们什么事?”
言罢,三人相视一笑。
“齐盛,这次大比,你可要好生准备,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知道的,三公。”卢齐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