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桃夭夭
半妖黑市。
同具妖族与人族两种血脉的半妖，躯体上，融合了人族与妖族的特征，或许是血脉的交合，让他们的容貌妖异而美丽。
“你是想造反吗？”
半妖黑市的一处摊位上，一位脸上有三条刀疤的摊主，身上带着煞气，随手一挥，一道灵力气浪从他手指尖迸出。
落在了身后圈舍里一额头长着犄角，满头银发的少年半妖身上。
特制的镣铐不仅锁住了他的双手，还锁住了他的双脚，圈舍里，一共关着五个半妖，另外四个半妖皆同他一般，身戴镣铐。
一时间，血肉绽开，灵力在少年体内乱窜，他顿时痛苦的蜷缩在地，口中不断哀求。
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只因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匕首。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对一个半妖而言，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是不能原谅的罪过。
一时间，余下几个半妖皆缩做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求求你，他知道错了。”
一长着粉红狐狸耳朵的半妖少女跑了过来，跪在摊主吕袁的面前，不断磕头，替犄角少年求情。
“嗯？”吕袁轻咦一声，露出玩味的笑容，目光扫向余下几只半妖，开口命令道，“给我揍她，谁敢不用力，我饿他三天。”
半妖怎么能团结？当然不能！
一时间，四只半妖，包括那只犄角半妖，朝着狐妖少女围了过来。
狐妖少女一时间被吓到，看着围过来的四人，眼睛里满是畏惧，声音带着哭腔，不断摇头道：“不要。”
“还不快揍？”
一时间，拳脚落在狐妖少女身上，她蜷缩成一团，痛苦地求饶。
“妈的，亏本货。”吕袁冷哼一声。
狐妖少女除了皮囊好看些外，没有灵根，种蛊之后，身子骨羸弱，根本经不起折腾。
而大多数金主，买狐妖就是为了折腾着玩。
好看却经不起折腾，玩一次就死了，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当冤大头买。
“老吕，这小骚狐狸你哪抓的？”一旁的摊主问道。
“岭南一带。”
“玩过没？还是雏不？”
“身子骨弱，不敢玩。”吕袁摇头。
“不经玩的狐妖不好卖，这货估计得砸你自己手上，岭南来回跑一趟，加上种蛊的钱，你至少亏五十两。”
“别提了，说着我就来气！ ” 吕袁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狐妖，目中带着几分火气。
“实在不行，卖窑子算了，好歹回点本。”另一人道。
听见窑子一词，狐妖少女面容惊恐，脸色煞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吕袁面前，泪水不断从眼角落下，苦苦哀求吕袁。
她听过窑子，没有一个半妖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求你了，不要把我卖窑子，我会做很多事的，我会洗衣服，会做饭，我很乖的，我会很听话的。”
“谁让你们停下的！”吕袁不为所动，指着另外四只半妖骂道。
犄角半妖心一狠，拉住狐妖少女红棕色的头发，将狐妖的头提了起来，正当两个巴掌要落下。
“等等。”卢雨阳朝着摊主吕袁挥手，随即快步赶了过来。
“你想干嘛，我没空和你闲扯。”吕袁看向卢雨阳，他时常在外，并不认识什么卢家的苦命天才。
他只知道，眼前的卢雨阳，没有修为。
一个十六的少年，衣着简单，没有修为，又怎么可能买得起半妖？
铁定是哪家的倒霉孩子，跑到天一坊来看热闹了。
卢雨阳指着满目绝望的狐妖少女，问吕袁道：“她多少钱？”
“一口价，八十两。”吕袁满不在乎报价，根本不认为眼前的卢雨阳能有这么多钱。
打发走得了。
“她没有灵根，我听见了，你报价高了。”卢雨阳认真道。
他也想做什么一掷千金的财主，随手一挥便能买下一个丫鬟，可实力不允许，他怀里总共才八十两，要是都给了吕袁，他的供奉值怎么办？
吕袁眯着眼看向卢雨阳，其实在半个时辰前，他就看见卢雨阳走进半妖黑市了，只是他太过普通，根本不像是什么买主，自然没有引起吕袁的注意。
毕竟，跑进来单纯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在这一个时辰里，卢雨阳几乎走遍了每一个售卖半妖的摊位，大致了解到了行情，灵根，容貌，身材，血统是影响半妖价格的主要因素。
八十两，看似一笔巨款，在半妖市场，似乎也不算什么大钱。
稍微上乘一点的半妖，售价都不止八十。
比如圈舍里的那个犄角少年，铁定破百了。
若不是听见吕袁和另外一个摊主的谩骂声，卢雨阳也不敢开口说要买狐妖，尽管狐妖现在身穿破烂，脸上全是灰垢，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
价格铁定不会便宜。
不过没有灵根，就另当别论了。
“你出多少？”吕袁道。
“五十。”卢雨阳语气平淡道。
“小兄弟，你开玩笑？”
卢雨阳没有答话。
销售的心理博弈，他可太会了，谁先退步，谁先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露怯。
“交个朋友，七十。”
卢雨阳摇头。
“得，一口价，六十，你要不买，你就走。”
“好，六十。”卢雨阳点头，亏点就亏点吧，他也不敢再赌了。
主要是眼前的狐妖确实是他的最佳选择。
第一，她好看，呸，她没有灵根，没什么心气，只要对她好点，忠诚度应该上升得很快。
而卢雨阳根本不在乎灵根，只要能够顺利将狐妖发展成信徒，手握天道第九技，灵根什么的，后面都好说。
眼下，提高第九意识适配率才是关键。
第二，便宜，卢雨阳真没钱。
第三，不得不承认，谁不想要一个好看的丫鬟呢？
【桃夭夭 +026】
【供奉值】2104
“原来你叫桃夭夭。”卢雨阳心里嘀咕道。
狐妖少女桃夭夭眼巴巴地看着卢雨阳，陌生而惶恐。
“你有钱吗，小兄弟，我这人脾气躁，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吕袁道。
卢雨阳真不像能拿出六十两黄金的人。
“走吧，去公证处。”卢雨阳道。
天一坊内部区域的每一笔订单，都需要到公证处完成，因为价格高昂，天一坊要抽成，每一笔抽百分之五。
能去公证处，这笔订单自然是成了。
一时间，吕袁狰狞面庞露出笑意，转头朝着犄角少年喝道，“眼睛长狗身上去了吗？还不放开她，她被人买了。”
犄角少年松开了桃夭夭的头发，眼睛里又羡慕又恨，不甘心不服气，全无半点感激，仿若桃夭夭之前根本未曾替他求情。
桃夭夭嘴角带着血迹，踉跄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吕，你狗屎运真好，这都能卖出去。”
“小兄弟，你还买不买，我这里有品质更好的，五品灵根，那狐狸看着漂亮，身子骨可弱，空架子，玩不了什么花样。”有摊主吆喝道。
桃夭夭听后，身子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没钱了。”卢雨阳道，这是实话，同时，他也不想别人总惦记他口袋里的钱。
桃夭夭低头走在卢雨阳身后，向着天一坊的公证处走去，眼里不断有泪水滴落。
天天听着摊主们的恐吓，她真的怕了，她没有灵根，生下来就没有，买主除了馋她身子，还能图什么呢？
但她又不敢不顺从，她被中了蛊，一旦催动，比死还难受。
公证处，支付六十两黄金后，卢雨阳拿到了控制桃夭夭体内蛊虫的铃铛，以及手铐脚铐的钥匙。
“兄弟，爽快人，我也给你交个底，这丫头我没动过，还是雏，你悠着点玩，要死了，倒手卖出去。”
吕袁看着到手的黄金，找到冤大头接盘，止不住笑了起来。
“你要不要现在试试铃铛。”
闻言，桃夭夭立即目露惊恐，脸上煞白，恐惧地看着手中的铃铛，不断摇头。
“不用了。”卢雨阳小心翼翼收起铃铛，他是来赚忠诚度的，不是来满足恶趣味的。
估计铃铛一响，信徒计划直接泡汤。
钱已到手，卢雨阳怎么处理狐妖，吕袁丝毫不关心，简单与卢雨阳交谈了几句，扭头便离开了，他摊子还在那，还得做生意。
“我居然有丫鬟了。”卢雨阳心情有些奇妙，前世的他，丫鬟这种东西，只在电视剧里有。
对于半妖，卢雨阳心里并没有什么排斥，自然不会像其他修士，将半妖看做比狗都不如的玩物。
而且是真的狐妖丫鬟，这种事情，上辈子做梦都怕醒早了。
卢雨阳认真审视着桃夭夭，衣服破烂，到处都是淤青伤痕，受到的毒打自然是不少的。
尽管狼狈不堪，可那粉红色的狐狸耳朵，棕红色的头发，标准的鹅蛋脸，以及楚楚可人的大眼睛，怎么看，都是美人坯子。
若不是没有灵根，估计价格得翻一倍。
“你几岁了？”
“十二。”
“这么小？”
卢雨阳有些诧异，桃夭夭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居然才十二岁。
或许是半妖的缘故。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敢有名字，主人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桃夭夭急忙摇头，像是某种忌讳一样。
她怕了，被打怕了。
半妖不配拥有名字。
“桃夭夭。”
“啊？”桃夭夭仰起头，神情不解、困惑、熟悉，害怕。
已经很久没人叫她桃夭夭了，卢雨阳是怎么知道的？
但她不敢问。
“以后我叫你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