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妖黑市
听见屋内传出的动静，卢中山与郭琼二人对视一眼后，急忙推门进屋。
“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郭琼眼眶泛红，眼角在流泪，嘴角却在笑，她快步走到床旁，拉起了卢雨阳的手，紧紧握住，好似一放手，卢雨阳就会跑了一般。
卢雨阳心里淌过暖意，当他看清郭琼的脸时，目光不由沉了下来，郭琼的脸上，有着一个鲜红的掌印。
下手之人极狠，将郭琼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娘，你的脸……”
“不碍事，不碍事。”
郭琼似怕儿子担心，随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将头侧扭着，不愿让卢雨阳看见。
“是王凤香打的吗？”卢雨阳问道。
在前任卢雨阳的记忆里，王凤香是卢齐盛的母亲，一个泼妇，平时没少刁难卢雨阳一家，前些年，卢雨阳也挨过她的巴掌。
原因是啥来着？
对了，说卢齐盛的坏话，传到王凤香耳朵里了。
“真不碍事，雨阳，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卢雨阳一时间沉默，看着郭琼与卢中山眼里的辛酸，他自然明白，他们这个家庭，已经再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只求日子能够安稳度过，公平公理自然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也讲不了什么公理。
弱者的申辩，对上位者而言，无非是饭后的谈资与笑话罢了。
当卢雨阳沉默时，脑海中，火红的珠子突然一颤，甜美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郭琼，忠诚度95，是否发展为信徒？】
“蠢货系统。”
卢雨阳嘴角一抽，毫不犹疑选择了否，火红珠子归于平静。
前一世，卢雨阳就有一个准则，祸不及家人及亲朋。
发展信徒，就像是搞传销，哪有搞传销的，去拉自己父母下水的？至少，他卢雨阳不会。
“我知道了，娘。”
“雨阳，我找你二爷要了固本培元丹。”说道，卢中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你答应爹一件事，爹就给你。”
即便卢中山不说，卢雨阳也能大概猜到七七八八，“爹，你放心，我已经对王玲死心了，不会再去找她，我也不会去找卢齐盛报仇。”
卢雨阳自然没说心里话，等他东山再起，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要惯着你？
这些年，卢齐盛一家对自己一家所做的每一件事，卢雨阳心里都有谱，怎么可能就算了。
但现在不是吐露心迹的时候，因为卢雨阳知道，卢中山与郭琼二人，是真的怕了。
若是自己现在说什么睚眦必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铁定会把卢中山二人吓到，指不定都不敢把固本培元丹给他了。
毕竟，按照前一任卢雨阳的性格，真的有可能前脚刚好，后脚就跑去找卢齐盛讨公道，或者去王府，哭闹着再见王玲一面，要一个解释。
到时候，只会搞出一个比现在还大的烂摊子。
卢中山微微一愣，与郭琼对视相望。
卢雨阳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他们印象中的卢雨阳，可不是这个样子。
难不成这场大风大浪之后，卢雨阳真的懂事了？
一时间，卢中山不知如何往下接话，沉默半晌后，似还有些不相信，“雨阳，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保证，我今后绝不干傻事！”卢雨阳道。
得到保证，卢中山神色稍稍缓和，紧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和你娘商量好了，等你伤好，族会大比结束，我们打算带你离开了卢家了，找个小山村，过普通日子。”卢中山道。
”爹，你舍得吗？”
卢中山没有答话，眼神里全是挣扎。
郭琼低声哭了起来。
卢雨阳知道，在这个传统修仙世界里，家族观念其实很重。
尤其是对卢中山这种老实人。
一旦离开卢家，就再也不是卢家人，而且会沦为整个卢家的笑话，死后不能进祖坟，灵位不能进庙堂，成为孤魂野鬼。
“舍得，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话语落下，卢中山眼里的挣扎变成了释然。
“好，只要到时候你们愿意，我都可以。”
卢雨阳答应道，他一个现代人，自然没什么家族观念，在他看来，卢家大院里，无非是一群各怀心思的同姓人罢了。
日子，还是开心最重要。
待不待在卢家，卢雨阳无所谓，但是在走之前，卢家欠自己和欠卢雨阳父母的，必须得算清。
“雨阳，你可不要再骗你爹和你娘了。”卢中山道，语气里，满是一个男人的辛酸和无奈。
卢雨阳今天太懂事了，让卢中山觉得不真实。
“爹，我保证。”卢雨阳认真道。
前任卢雨阳，真是没做几件人事。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是爹的好儿子。”
卢中山温和道，但其实话里没什么底气，因为他真的怕了，但眼下卢雨阳都这般保证了，他又还能奢求什么？
道完，卢中山拔开了药瓶的塞子，瞬间，一股浓郁的草木香从药瓶中飘散出来。
一颗圆润的青色药丸从里面滚了出来，约莫小拇指头大小，落在了卢中山掌心之中。
郭琼急忙倒来一杯温水，随后小心翼翼拿起药丸，送入了卢雨阳口中。
随着固本培元丹吞入腹中，卢雨阳只觉一股温和的暖意在腹中荡开，不断游向四肢百骸，他的伤势开始迅速复原。
灵根被抽走带来的虚弱感，也在渐渐消失。
“按照这趋势，明天应该就能下床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卢雨阳盘算道。
原本按照常理，固本培元丹对修为有一定促进作用，可因为系统的关系，他根本不能靠丹药修行，面板上，修为的进度条稳若泰山。
【修为】凡体，63/100，下一阶段，凝气一层。
不过正因此，他的伤势似乎恢复得比预想中更快一些。
见卢雨阳在吸收药力，卢中山与郭琼怕打扰卢雨阳，便退出了房间。
……
这一躺，便是深夜。
卢雨阳忍着全身的酥麻与痛感，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来到了窗台边，打开了窗户。
院落里，栽着几棵翠竹，有一口水井。
天上，漫天星辰。
没有月亮。
卢雨阳想辨认一下地球的位置，最后暗骂了自己一声蠢货。
找什么地球，赚供奉才是主旋律。
一念及此，卢雨阳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眼前他的供奉值，只来自于郭琼和卢中山，少得可怜，一天过去，根本加不了几个点。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想从凡体升到凝气一层，完全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供奉值】523
【修为】凡体，63/100，下一阶段，凝气一层。
族会大比还有多久来着？
卢雨阳翻看着前任卢雨阳的记忆。
族会大比是卢家的成人礼，两年举办一次。
卢家是东陵镇的大家族，能够保持家族在东陵镇的地位，以及日常的运转，经久不衰，保持活力不断发展，自然不是靠什么亲情纽带。
而是靠一套成熟的规矩，靠灵根好修为高的年轻血液。
所谓的成人礼，贴切的讲，是一场比试，一场卢家年轻一辈天赋和修为的比试，比试的结果，也会决定每个卢家年轻人的命运。
排名越靠前，得到的资源自然更多，进入家族核心层的可能性自然越大，排名靠后，自然会被家族边缘化，比如到一处仓库做主管，甚至当普通的监工，或者杂役。
这样的盛事，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受邀前来。
既是卢家结交笼络他人的机会，也是展示实力的机会，让那些有贼心的宵小，望而生畏！
“三十天，还有三十天。”
卢雨阳陷入沉思，三十天，换做以往，纵使前任卢雨阳没有生过那场大病，撑破天，能从凡品到凝气二层。
而想要在族比上大放异彩，至少得凝气六层。
想要教训卢齐盛那个贱人，修为得更高才行。
这不是一件容易事。
“去哪赚供奉呢？”
卢雨阳嘀咕，不断翻看着记忆，寻找着有用的线索和价值。
“有了，六方巷子。”
六方巷子是东陵镇的贫民窟，位置在东陵镇的西南角上，东陵镇的贫民窟其实不止一处，镇东南的石头湾，郊外的水田乡，都是贫民窟，全是住的难民，有些还是流民。
之所以选六方巷子，卢雨阳是出于几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是人数，六方巷子不大，总共住着两百来号人，人数比较适宜，而像石头湾这些地方，动辄就是上千人，人太多，变数就大，到时候不好控制，很可能引起轰乱。
他现在凡体修为，拿什么震慑那群难民？
难民可不见得就是好人，也不见得会感恩戴德，农夫与蛇的故事，上一世，卢雨阳屡见不鲜。
此外，六方巷子的贫民，几乎全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老弱妇幼，人员组成比较单纯，会少很多隐患。
“最好再有一个信徒，提升一下适配率，1的收益比，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卢雨阳嘀咕，毕竟80的忠诚度，不是一件容易事。
“去哪找呢？半妖黑市？”卢雨阳顿时眼前一亮。
妖族与人族结合的产物，被称作半妖，无论是在人族还是妖族的地界上，半妖都被视作不祥之物，一旦被发现，要么被打杀，要么便当做商品进行买卖。
主要是商品价格还不低。
有修士专门干这个生意，四处搜罗半妖，发现后直接掳走。
甚至传闻，有宗门直接豢养女性妖物，源源不断向外界出售半妖。
半妖在拉倒黑市售卖时，不仅会被种蛊，还会经历一段时间酷刑毒打，毕竟，不听话的半妖，没几个金主想买，买回去万一驯服不了，不是白白亏钱吗？
除非是一次性的玩物。
被驯服过的东西，驯服起来，自然会快一些。
计划有了，就缺钱了。
“妈的，怎么到哪都缺钱。”
卢雨阳骂道，目光不由看向了父母居住的房屋，他今天听见了郭琼的话，她那里还有一对簪子。
那对簪子卢雨阳见过，是他娘嫁到卢家的嫁妆，价值不菲，是七星荒兽洪玉象的象牙雕刻成的。
七星荒兽，换算成修士境界，可是凝气七层。
“卢雨阳，你可真不是东西。”
卢雨阳骂了一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母亲郭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