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结婚、生子
“起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一鼻子,像什么话,咳……”
杜晚棠听他哭得心烦,挣扎了一下,奈何阿秋像个牛皮糖,黏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杜晚棠窝火,捶了他两拳,拧着他耳朵,抓住他头发想把他揪起来。
奈何他手腕旧伤严重,感冒把他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所有攻击无效,除了把自己累得直喘,再没别的效
果。
杜晚棠拿他没办法,长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背,无奈道:“你到底要干嘛?赵普没对我做什么……咳咳…… 蔓蔓也只是喂我暍点药而已。他们再怎么恨我,齐医生和小波在,他们也不可能当面杀人吧?咳…”
阿秋抽噎着,摇了摇头,“那也不行…你看见他们肯定会不痛快。”
杜晚棠翻了个白眼,真想告诉他,看见他这狗崽子,他心里才最不痛快呢!
“行了,你威风也耍了,哭也哭过了,赶紧去给我弄药…咳……一天到晚嘴上孝顺,也不见你有实际行 动。”
阿秋这才坐起身,抹了抹脸,去给杜晚棠准备水和药。
或许是因为生病,杜晚棠今天没力气骂他,阿秋伺候他吃了药,赖在他身边没走,杜晚棠也没赶他。
一阵儿,阿秋送给他的大猫不知从哪钻出来,跳到他怀里,在他肚子上一卧,打着呼嚕休息。
抱着团暖和东西,再加上感冒药的药力,他就开始犯困。
杜晚棠想着一会儿要吃中饭,睡一觉起来再吃又不知几点了,三餐不定对养生不利,硬扛着不肯睡。
“说会儿话吧。”杜晚棠支着脑袋,和房里唯一能搭话的活物说。
阿秋扣着手指,舔了舔嘴,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说什么呢? ”
杜晚棠很无语,突然发现,他和阿秋之间,除了训话和报告,并没有正常平等的聊过天。
“想说什么说什么吧…”杜晚棠想了想,问他:“为什么不想去留学?以后的路还长着,现在就什么都不想学 了,这还能行? ”
阿秋垂下头,一阵儿,喃喃道:“那……我在国内也能学啊。”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咳…你出去见世面,和自己在家窝着闷头拉磨,这能一样吗? ”
杜晚棠顶烦他犟嘴。
阿秋闷声不说话,憋了阵儿,没憋住,嘟哝:“见世面的驴和拉磨的驴到底都是驴,问题我又不是驴……” 杜晚棠一下醒了,抬头瞪着他,“你嘴皮子很利索么! ”
阿秋又闭上嘴,垂着头,一副老实乖巧、死不认错的态度。
杜晚棠冷笑了一声,“装什么死呢?我看你俏皮话不少,还有什么,再来两句? ”
阿秋抿着嘴,眼珠子转动着,看了他一眼,转下去。
杜晚棠一直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的孩子,但阿秋到底有多不老实,他还真没深思过。
四十六、结婚、生子
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阿秋,试图拋开阿秋从小给他留下的印象,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狗崽子。
阿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有点木讷的孩子,闷嘴儿葫芦,不爱说话,不算很聪明,胜在很努力。
杜晚棠试着回想了一下,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根源,好像是从阿秋很小的时候,看他练武,徒手抓他的刀开
始。
小孩子受伤很正常,因为不知道刀锋是会伤人的。
可是阿秋那样抓着刀锋,手都割破流血了,还傻乎乎不肯松开的孩子,他从来没见过。
他当时只觉得阿秋是个脑子不聪明的傻孩子,然而如今再忆,杜晚棠有种后知后觉的凉意。
阿秋不是傻,他是狠,是专注,是能忍。
阿秋用“木讷”这个外皮骗了他很多年,麻痹了他的神经,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因为“木讷”这个特点,他时 不时会对阿秋有些轻视,认为阿秋再怎么算计,总算计不过他。
但其实,他已经在阿秋身上栽了好些跟头。
杜晚棠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
或许从这一刻起,他得把阿秋当回事儿,认真对待了。
杜晚棠笑了一下,阿秋警觉问:“棠爷,您……笑什么? ”
“没什么……阿秋,你过来,躺在这儿,今天你我推心置腹聊聊。”
阿秋看杜晚棠拍了拍身边的床位,一时间戒备大过欣喜。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来? ”杜晚棠挑眉。
这张清艳的面容做些平日绝对不会做的表情时,对阿秋的杀伤力指数倍增加!
俗话又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阿秋脱了外套,只穿着件纯白的细羊绒高领毛衣,靠坐在杜晚棠身边。
“裤子脱了。”杜晚棠说。
阿秋噌地坐起身,脸红了。
杜晚棠瞥他一眼,“坐进来,给我暖暖腿,别胡思乱想! ”
“ii……
阿秋悻悻脱了裤子,坐进被子里。
杜晚棠看他就穿了一条单裤,忍不住数落:“大冬天,就穿一条单裤?怎么不冻死你呢? ”
嘴上说冻死他,腿却在被子下贴着年轻人温热的肌肤,享受年轻火热的身体带来的温暖。
阿秋低头一笑,深邃的大眼睛弯弯的,两条小月牙似得。
“棠爷,你老了,小年轻都是一条单裤过冬。”
杜晚棠剜了他一眼,“等你得风湿再神气。”
阿秋被骂了也觉得高兴,和杜晚棠躺着,有一搭没一搭说闲话。
世上人有千千万万的“幸福”,阿秋的“幸福”,就是能在杜晚棠身边,安安稳稳,过好每一分每一秒。
“留学去吧,你要多开开眼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才能应对了各种麻烦。”
话题最终又落到“留学”上。
阿秋叹了口气,“棠爷,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看见我了? ”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我是让你去读书。”
阿秋手抓着被子,鼓起勇气问:“棠爷……出事之前,你和我……我们……”
温泉酒店那一夜,他们之间的关系曾发生过改变。
杜晚棠似乎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抢先道:“你也说我老了,以后杜家终究是你的,我如今这样,也难东山再 起,趁我还勉强能帮你看着点儿生意,你把该见的世面都见见。再以后结婚、生子,自己有了家庭,想出去玩也 没机会了…”
阿秋睁大双眼,迷茫地望着身边的人。
“棠爷…你想我结婚?想我和别人生孩子? ”
杜晚棠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回问:“你到年纪了,不该结婚?不该生孩子? ”
阿秋的五脏六腑,被他这一句话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