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妈妈的审判
莫琰紧锣忙慌地准备着给未来丈母娘的见面礼，一件一件全都由他亲自挑选，我也尽量帮他回想着妈妈的喜好，但好像妈妈只喜欢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奶奶提醒莫琰：“礼物要准备，但更要诚心，可要把奶奶的妍妍好好带回莫家”。
我不免担心起莫琰的处境，更不想妈妈再伤害他，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原本的天之骄子又何需受这些灾祸。
谈判日
莫琰把地点定在了他的私宅。
原本的莫琰也是阳光大男孩啊，看着他居住的地方，跟办公室并无一二，唯一的色彩是我当年送他的那幅画，在这个屋内显得极其突兀。
门铃响起，莫琰紧握我的手迎接即将的审判。
妈妈还是一贯地一身黑色衬得她很干练又不易近人。
妈妈看着莫琰牵着我的手，淡淡地说：“妍妍，先跟陈叔回家”。
我紧张地握紧了莫琰的手，担心地看向他，莫琰反握住我的手：“妍妍，放心，先回去，等我好消息”。
陈叔跟了妈妈很多年，是林家的老人了，他告诉我：“林小姐宽心，十年前的事不会再重演，您可以继续在这座城市待下去”。
我看向车窗外的蓝天白云，祈祷着妈妈不要太为难莫琰。
“我喜欢开门见山，我们就不绕弯子了。”妈妈一向这么自信。
莫琰：“好，阿姨您说”。
妈妈往桌上扔了一沓照片：“莫琰，好好看看，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这惊人厚度的照片是妈妈派人盯了十年的成果，莫琰的一举一动，皆在林氏掌门人掌控之下，其中不乏有一些林书妍不知道的事。
莫琰看着十年里的所有，除了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看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的莫名：“阿姨，这…”。
“对，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酩酊大醉，不记得也正常，如果妍妍看到这些，你觉得她会选择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你身边？不瞒你说，不光有照片，还有视频，很是精彩”。
莫琰面无血色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春光，所以，陈佳…
“这次我回来，不会带妍妍走，她也不是十年前的小女孩了，以前我替她做决定，现在孩子大了，总不能绑着走吧，可是莫琰，你和林书妍不可能，你们莫家需要妍妍替你背书，而我们林家也就这一个闺女，她以后是要扛起重任的，这也是我非要把她带去柏林接受系统学习的原因，如今她选择学成回国，我不会让她在你们莫家打一辈子的工，试问，如果没有妍妍，你莫琰，能顶起莫老太太打下的莫家集团吗？我想，你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妈妈看着一言不发的莫琰，继续说：“阿姨知道十年里你为妍妍付出的所有，你是个深情的孩子，可你们各有背负的命运，我想你们是不合适的，希望你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放弃妍妍，我看陈佳这孩子就很错，虽然莫老太太可能看不上眼，可她也算是你莫琰的人了”。
说完，妈妈正要走，莫琰站起来开口问：“所以，阿姨你会把这些给妍妍看吗？”
妈妈淡淡地笑着说：“妍妍以前不知道我想现在以后她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你觉得呢？”。
没能送出的礼物，没能开口的背稿，果然林氏集团掌门人一出手就直击要害。
我守着电话期待着莫琰的电话、消息，可直到妈妈回来也没见任何信息：“妈，你们谈的怎么样？”
妈妈疲累的看了我一眼：“我很累，需要休息，明天下午的飞机我就回柏林”。
这么快就回去了？可妈妈话语间丝毫没提起跟莫琰谈话结果啊，我慌忙给莫琰打去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连打了好几个，还是关机，我跑去妈妈的房间想问个明白，可妈妈已经睡下了，莫家，接电话的是阿姨，“喂，阿姨，我是林书妍，莫琰他有回来吗？”，“林小姐，没有啊…”。
这一刻，内心是无比的崩溃，莫琰，你还好吗？病急乱投医，我向晓雯要到了程稞的电话。
“喂，程稞，是我，林书妍，那个，莫琰有联系你吗？”
睡意朦胧的程稞：“莫琰？你找不到他？他没找过我啊”。
意识到不对的程稞立马严肃地问：“林书妍！你又把莫琰怎么了！”
我有些崩溃地说：“我妈今天回国见了莫琰，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闭上眼，眼泪再一次肆虐：“你能帮我找找他吗？”
嘟嘟嘟…程稞挂断了电话。
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车去了莫琰家，空无一人，正好碰见着急赶来的程稞，被一顿数落：“你们林家算什么东西，还嫌莫琰不够惨吗！”。
承受着程稞的怒火，不管程稞怎么挤兑我，我只能跟在他后面，他应该是此刻最了解莫琰会去哪里的人了。
我们一起找了好几家莫琰之前常去的酒吧可还是一无所获，已经半夜了，莫琰会去哪里呢。
就在我们一无所获一筹莫展的时候，奶奶打来了电话：“妍妍，莫琰，回来了”。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我好怕莫琰会再出什么意外，程稞虽然讨厌我，还是把我送去了莫家，他知道莫琰此刻需要我。
程稞认真地说：“陈书妍，如果你真心是想和莫琰在一起，我希望你别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
我答应了程稞，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弃他。
莫家
看着在花园还在继续喝着的莫琰，我上前夺下了他的酒瓶：“莫琰！别喝了”。
他浑身酒气，应该已经醉了，眯着眼看我，莫琰摇摇晃晃得起身：“你是妍妍还是陈佳啊？让我仔细看看”，莫琰不停地扒拉着我的脸，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莫琰拿过我手中的酒瓶摇摇摆摆地说：“陈佳，你怎么假扮妍妍啊，你走开”。
陈佳？怎么会提到她…
程稞扶着莫琰往里屋走，安置好莫琰，走之前对我说：“林书妍，如果以后你知道了什么，不要怪他，莫琰他心里只有你一个”。
莫琰的态度再加上程稞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所以是还有我不知道的意思？
看着莫琰的样子，满是心疼，妈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
十年里，你就是这样度过的吗？
照顾了莫琰整整一夜，就这样趴在莫琰身上睡着了。
次日早上，手机铃声吵醒了我，是妈妈的电话：“妍妍，妈妈要走了，你都不来送送？”
我着急地问妈妈：“妈，你到底跟莫琰说了什么啊？”
“都说女大不中留，张口闭口莫琰莫琰，你心里还有爸妈还有林氏吗？”
“妈妈，林氏的未来我会扛起，可莫琰也需要我”。
“妍妍，你觉得以你的精力可以扛起两家集团？爸妈有多忙你是从小看在眼里的，把林氏交到你一个人手里我都不放心，更别提你找了个对林氏毫无作用的莫琰”。
强强联合的道理我不是不懂，确实我需要一个强有力能让林氏有更好未来的婆家，虽然莫家家大业大，可比起林氏，还是逊色一些。
“妈妈，我不知道你对莫琰说了什么，但我想说的是，这辈子，我非莫琰不嫁”。
电话那边只有机场的广播声和路人的交谈声，妈妈沉默了很久，“喂？妈，你还在听吗？”
“妍妍，生在林家，很多事不是你自己就可以做主的，特别是你的婚姻”。
嘟嘟嘟…现在的人都喜欢自作主张就挂电话吗…
闷闷地转过身，莫琰坐在床上眼神深邃地看着我，见他醒来，我半跑来到床边：“你醒啦，还觉得难受吗？”
莫琰冰冷的说：“你怎么在这”。
就这一句话和莫琰看我的眼神，隐隐感觉，莫琰对我的态度变了。
我小心地说：“莫琰，你不用管我妈说了什么，我…”。
莫琰对我大声吼道：“你走，从此莫家不再欢迎你”。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莫琰，奶奶听到莫琰的话急得赶来：“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睡醒了么你，这是妍妍啊”。
硬生生咽下泪水，上前拉着莫琰的手：“你怎么啦，我替我妈妈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这样，莫琰”。带着哭腔，生硬地求着莫琰。
莫琰冷笑一声：“林家大小姐，我们莫家供不起您这座大佛，还请您另觅良人”。
这还是我认识的莫琰吗？眼前的他，怎么会对他的妍妍如此冷漠。
奶奶气急地打着莫琰：“你这混小子，说什么呢！还不快跟妍妍道歉”。
伤心地跑出了莫家，却不知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眼前这座物非人非的城市，还有我的落脚之地吗？
这时，天空下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在雨中正好掩盖了我伤心的泪水，不知走了多久，湿答答的衣服裹在身上，寒冷刺骨，回到家，精疲力尽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