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身败名裂
余莲漪对老王爷行了一个礼,紧接着,她转头指向一旁的萧策。
“这人我曾经见过,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世子,他不过是某人的跟班罢了!”
她口中的某人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议论纷纷。
萧策的神情当场变了,他看余莲漪的眼神就像在看他的杀父仇人。
余莲漪的心中暗自得意。
这个萧策之前不是狂妄得很吗?还敢拿剑指着她!
现在就像是被泡过水的炮仗,只敢对她怒目而视,却半句话都不敢说。
余莲漪又是一个转身,她指着年岁岁。
“就是她,我亲眼看见这两人曾经亲密走在一起,他们定是有染!”
老王爷一听此话,他差点背过气去。
身边的小厮慌忙将人扶住,老王爷颤抖着手指向萧策。
“你果然不是我萧家子孙!”
老王爷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缓缓挪到江知鹤身前。
“恳请七皇子为老臣做主!这竖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我北宸王府世子,还请王爷将他连同他那水性杨花的亲娘一并打死!”
“北宸王妃乃是朝廷命妇,她的生死本王可做不了主,王爷还是不要偏信他人一面之词的好。”
江知鹤的眸色深沉,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余莲漪信誓旦旦的样子,使得众人哗然,他们纷纷看向年岁岁。
年岁岁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羞愧难当。
她上前几步走到余莲漪的面前,她直视她的眼睛说道:“余小姐懂得就是要比丫鬟多得多,萧世子那日不过救了奴婢一命,余小姐满脑子想的却是男盗女娼。”
只见年岁岁微微一笑,她的态度从来不曾强硬过,但是她的话却暗藏锋芒。
“这些污蔑之词,余小姐信手拈来,这难道就是余府的家教吗?”
余莲漪怒火攻心,她刚欲发作,但是当着王府宾客,尤其是江知鹤的面。
她极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必激将我,我也不是傻子,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第二次。”
余莲漪说完这话,她指着萧策道:“年岁岁你倒是提醒了我,萧策救你那日,我亲眼目睹他送你一根银钗,此事你能抵赖得了吗?”
“银钗?”
年岁岁想了好久,“余小姐说的莫不是梅花银钗?”
当时她就是带着芙蓉姐姐的银钗前去赴约。
没有想到当日无心之举,却为今日祸事埋下了伏笔。
“当日我离得远并未看清钗子上雕刻的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你和他之间定然不清不楚!”
她一步步靠近年岁岁,语气咄咄逼人。
“萧世子第一次来京城怎么会认识你,还好巧不巧从大火中救下你,那必然是你们早就认识,而那个萧策,是假冒的!”
萧策上前一步,怒喝道:“胡言乱语!”
“我有人证!”
余莲漪当即拍了拍手。
“当日年岁岁和萧策在一起时,陈大人就在他们身边!”
伴随着余莲漪的拍手声,看热闹的人群中出现一道夹缝。
陈颂檀从拥挤的人潮中挤过。
他走到余莲漪的旁边,对周围的大人各鞠了一躬。
江知鹤看着来人,他的脸色更加不悦,周身散发的气场让陈颂檀的双腿控制不住开始打颤。
“本王问你,余小姐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陈颂檀在江知鹤凌厉的气势下,他的额头浮现层层薄汗。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
江知鹤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明显动了杀心。
当时他答应过年岁岁,一切都由她亲自解决,可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脱离了她的掌控。
他不能在坐视不管。
江知鹤的眼睛微微眯起。
今日之后,这世上将会再无陈颂檀这个人。
要一个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溺水,葬身火海还是被关地牢凌虐致死。
全看他此刻的回答。
陈颂檀显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年岁岁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他可是朝廷命官。
陈颂檀低着头不敢与江知鹤对视,“回王爷的话,余小姐所言千真万确,当日下官亲眼看见萧世子将手中的银钗送给那个婢女。”
江知鹤闻言,他看陈颂檀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余莲漪当即说道:“萧世子不是说我血口喷人吗,既然你们才认识不久,为什么要送一个丫鬟银钗!”
老王爷闻言猛烈咳嗽起来,他将手重重拍在下人抬上来的椅子上。
“混账东西!真的是混账东西!居然骗到我北宸王府里来!来人,将这个骗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老王爷一声令下,身后一群手拿棍棒孔武有力的下人齐刷刷朝萧策走去。
萧策双眼瞪圆,眼白似有血丝浮现,他一声大吼:“我是北宸王府世子,我看谁敢!”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将朝他逼近的下人唬住。
他趁着这空档厉声质问余莲漪。
“余莲漪你别给小爷我泼脏水!就凭你和那个陈颂檀的两句话,我就要被质疑身份,那我还说你早就失身陈颂檀!你可有证据自证清白!”
余莲漪的脸色发白,她下唇都要被咬破皮。
“大胆!你一个冒牌货还敢诽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有什么好抵赖的!”
“人证物证俱在?那你口中提到的银钗现在何处!”
余莲漪像是被气笑了。
“好得很,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转身对老王爷请求道:“那银钗肯定还在这个假世子身上,老王爷不妨一搜!”
“好!”
萧策当即张开手臂。
“来啊,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在污蔑谁!”
余莲漪见萧策丝毫不惧,她又道:“那银钗不在你的身上,定然是在你房里!”
萧策又道:“今日余小姐说搜哪里就搜哪里,我萧策奉陪到底!”
余莲漪见状有些急了。
不在萧策身上,莫不是在年岁岁身上。
她又将矛头对准年岁岁。
可是年岁岁微微一笑。
“我是女子,有银钗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这也值得余小姐拿出来说道?”
余莲漪见去萧策房间搜索的小厮空手而归,她的脸色变得也不好看。
萧策将解开的衣服合上,他狭长的眼睛直直盯着余莲漪。
“余小姐,既然你没有搜到,那现在到我了。”
余莲漪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萧策当着众人的面厉声质问她。
“余小姐和陈大人私相授受之事你又当怎么解释!”
余莲漪气得恨不得上去撕烂萧策的嘴。
“你怎么如此恶毒!女儿家的清白也是你可以张嘴乱说的吗!”
陈颂檀当即挡在余莲漪的面前,他高高扬起头,平视萧策的眼睛。
只是这样一来,他和余莲漪的关系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萧策发出一声冷哼,“余小姐的清白是清白,旁人的清白就不是了吗?”
他指着年岁岁质问陈颂檀:“当时的真相是什么,陈大人你不是清清楚楚吗!”
余莲漪的脸色涨红,“大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些什么!”
萧策嘴角发出冷笑,“当日我亲眼看见余小姐将贴身手帕交给陈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又在狡辩什么!”
余莲漪还想再辩驳些什么。
江知鹤面若冰霜,拦在了陈颂檀的身前。
“既然如此,还请陈大人配合一下。”
江知鹤一声令下。
“搜身!”
余莲漪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怕,她冷笑着看萧策和年岁岁今日能翻起什么浪来。
萧策也没有料到江知鹤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帮他一把。
江知鹤并非为了萧策,而是为了年岁岁。
他不能允许年岁岁就这样被余莲漪任意泼脏水。
就算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萧策和年岁岁。
但是他就是愿意选择相信她。
自从那日余莲漪欺骗他和岁岁后。
他就知道那个女人的嘴里满是谎言。
哪怕他不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他也会坚定站在年岁岁身边。
可是在场众人,除了萧策和年岁岁。
谁都没有料到,江知鹤居然真的在陈颂檀的怀中搜出了一张白色手帕。
那个手帕上还绣着余莲漪的名字。
余莲漪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发疯似地想要伸手抢夺那个手帕,却被江知鹤制止。
“这才是真的人赃并获!”
萧策适时讥讽道:“我说余小姐怎么懂得多呢,原来是因为玩得花啊!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能入你的眼!”
余莲漪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陈颂檀的衣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颂檀也解释不清楚。
“这手帕是年岁岁塞进我手里的!”
“你胡说!”年岁岁站出来说道,“我又怎么会有余小姐的手帕?”
余莲漪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她也有些手足无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知鹤哥哥,这定然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和其他男人私相授受!”
年岁岁接过手帕,将手帕展开给众人看。
“我记得余小姐贴身带着一张手帕,拿出来比对一下即可证明清白。”
余莲漪后退一步,牙关紧咬。
年岁岁叹了一口气,“既然余小姐不愿意比对,那众人应该知道余小姐的绣工是京城一绝,上来看看这是不是余小姐的手法,这也可以证明余小姐清白。”
余莲漪见有人蠢蠢欲动想上前来,她大喝一声:“够了!”
她眼睛一闭,心一横,指着一旁的陈颂檀说道:“陈大人爱慕我,这手帕一定是他偷的!”
余莲漪说完才想起,之前她的荷包弄丢了,其中就有条手帕。
那时候她没有放在心上,今日想来,肯定是这个假世子那日在店里趁着她挑选首饰,将她荷包偷走。
可是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江知鹤自从知道陈颂檀那日在来宾馆想对年岁岁干的事情后,他一直想除掉他。
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将他干的事情昭告天下。
文人最忌讳那些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他就是要让陈颂檀尝尝被人百般厌弃,如丧家之犬的模样。
“本王得知,陈大人在科举之前一直得到翠红楼的头牌芙蓉资助,可有此事?”
陈颂檀知道,江知鹤既然有此一问,那他肯定掌握了实质性证据。
他最隐秘的往事被江知鹤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揭开。
他别无他法,只能点头。
“你曾经承诺过,若你高中定会娶她为妻,可有此事?”
这件事情翠红楼人人知晓,他抵赖不得,也只能点头。
“可是你高中后一直不肯履行承诺,可有此事?”
陈颂檀当即抬头跪倒在地,他的头磕得“砰砰”直响。
“冤枉啊!当时我已经做好准备迎娶芙蓉为妻,可是她不幸去世了,这我也没有办法啊!”
江知鹤点头,“好一个没有办法!”
他居高临下看着头嗑得通红的陈颂檀。
“芙蓉去世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心中应当有数。”
就在陈颂檀打算嘴硬到底的时候。
宋子文被十二押着走到众人面前。
江知鹤冷眼看着陈颂檀跌坐在地上。
“你可还有话可说!”
没有想到宋子文率先开口。
“我当时也没有想过要逼死芙蓉,是陈颂檀他让我去的,他说芙蓉的活儿好,我当时我当时被迷了心窍。”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王爷你就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宋子文的这番话惊得众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这陈大人看起来忠厚老实,没有想到竟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别说了,以前我还想将侄女嫁给他,在官场上多多提携他,老夫真的是瞎了眼。”
“就是就是,这哪里干的是人事!”
“”
众人议论纷纷。
陈颂檀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神色有些癫狂。
“我没错!那个女人挡我仕途就是该死!”
年岁岁闻言,立刻红了眼眶。
芙蓉姐姐痴心的等待,换来的就是一句该死。
她的拳头狠狠握紧。
陈颂檀还在一旁叫嚣着。
“我是对不起芙蓉,可我也没有杀她!既然我没有杀她,你们任何人都没有理由随意处置我!”
年岁岁擦了擦眼泪,她很快平复好情绪。
“陈大人,又不是只有杀人才能入刑。”
“你什么意思?”
陈颂檀的身体一寸寸开始僵硬起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