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有四层
“师姐，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不是浪费时间吗？”
“既然有两处，那我们何不一人去一处。”
许涵的声音有些不满，在他看来，顾青衣这样两人一起行动，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此时两人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腰上挂着一串木制的马匹或者拿着刀剑穿着甲胄的小人等物。
顾青衣冷声说道，“你不过是炼气初期，一个人我不放心。”
许涵嘀嘀咕咕，“你炼气中期也不过炼气四层，我炼气初期也是炼气三层，有什么不一样的嘛……相差一层而已。”
顾青衣冷冷的看了许涵一眼，“你炼气三层，是你只能修炼到炼气三层，而我炼气四层，是现在天地灵气只够支撑炼气四层的修士出现。”
不等许涵说话，顾青衣接着说道。
“够了，你自小在宗门的呵护下长大，一直为灵气复苏做准备。”
“说好听点，心性跟个孩子一样，说难听点，你就是又蠢话又多。”
“你当我想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吗，只是师父让我带着你，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历练一番。”
许涵低下头，不敢和顾青衣对视。
往日因为所修炼的功法，时刻都是冷冰冰的师姐。
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让许涵明白，自己这位师姐，是真的生气了。
顾青衣见许涵不敢再说话，也就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等到顾青衣和许涵走远后，这无人的街道上，赶着牲畜的中年人，跟鬼一样出现。
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中年男人突然呵呵一笑，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一只羊的羊头。
羊身上的羊毛一阵蠕动，身上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包。
好似有活物被包裹在这羊皮中，此刻挣扎着想要出来。
柔软的下腹处，一只人手破开羊皮，从中伸了出来。
羊皮从四周向着中间收缩，原本那只羊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四肢触地，光溜溜的男人身影。
那羊皮正是往这光溜溜男人背上，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处回缩。
刚刚褪下羊皮的人，身上还满是黏糊糊的液体，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中年男人嘴角呵呵一笑，“给你做十二个时辰的人，挡住那个小女娃，让你儿子杀了那男的。”
背上留着一块羊皮的男人，张嘴似想要说话，但发出的却是一声咩的羊叫。
中年男人面容一皱，“这造畜之术，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缺陷……”
“去吧，不用说话了。”
等到背上长满羊毛的光溜溜男人离去后，中年男人才伸出手，让雨点在他手掌当中炸开。
“那小子好像是太上道门，某位结丹真修准备的躯壳，若是殒命于你手中，这般巨大的因果，你承受得住吗？”
“唔……你本就想要杀他，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中年男人收回手掌，闭上眼睛。
“既然你毁掉了我准备取走真修之墓的肉身，那这份机缘就给你好了，不过能不能接得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灵气复苏，一世之初，上一世留下的机缘，就跟这天地中的雨点一样，取之不尽，但这机缘，不是每一份都那么好拿的，烫手啊。”
“多少真修，真人，乃至是真君，不甘心随着大世凋零而化作灰烬，妄想在这一世复活……”
“谁是谁的机缘，说不好……”
中年男人收回手，迈步离开。
随着他的脚步走动，所行过的地方，这连绵这么多日的雨点，居然停了。
雨点悬于半空之中，不再落下。
中年男人步伐迈向的地方，正是县衙之处。
“五圣教准备了这么多年，整个青山城上上下下，尽是你们的人，就连县令都是你们五圣教之人。”
“于我而言，这份机缘是你们五圣教拿，还是我造下的那副躯壳替顾青衣这小女娃拿，都无所谓，只要这一世有人能千年之内化神成功就好。”
“不过既然这青山城冒出一个我意料之外，又这么有趣的小子。”
“属于你们五圣教的机会，没了。”
随着中年人的步伐迈动，他驱赶一路的牲畜，在此刻接连直起身来。
……
坐在黑夜之中的余厌，猛然睁开眼。
先体后法的修炼路子，让他五感比寻常修士敏锐许多。
他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打斗以及女子的怒喝。
余厌呼吸一顿，飘荡在体外的血雾暴涨，气势提到极致，但动作十分轻微，没有露出半点声响来。
他悄声走出之前特意没有完全关上的院门。
打斗的声音，是在这巷子之外。
余厌之所以选择来罗忧这里，而非王伟那边。
除了赌运气的成分外，还有就是，罗忧居住的这条巷子，四通八达。
只要偷袭得手，余厌不用想着面对顾青衣，可以直接转身就跑。
而自己家那条巷子，是一条死巷子，没有退路。
在顾青衣的眼皮底下，偷袭那个许涵，本就是作死。
要是在找个没有退路的地方，就真是自杀了。
余厌一边贴着墙向院子外走去，一边仔细听传来的动静。
好像今晚自己有了那么一次运气，顾青衣和许涵，遇见别的麻烦？
是五圣教的人吗？
余厌杀这些人时就想到过，这口黑锅，很可能会被扣在五圣教的头上。
五圣教前来查看，刚好和顾青衣他们撞上了吗？
余厌贴在巷子一户人家的院墙上。
天降大雨，阴沉得可怕，别说借着月光看东西，月亮渣渣都看不见一个。
在这漆黑的雨夜中，余厌只能大致看到一个轮廓。
顾青衣和许涵两人，体外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漫天雨水挡在外面。
在两人身边，还矗立着好几道身影，挡在他们身前，手中持着各种兵刃。
余厌眼神灰暗，顾青衣他们不是只有两人么，此时站在他们旁边的这些又是……
余厌凝神看去，除去顾青衣和许涵的信息汇入脑海当中，站在他们周围那些物件的信息，也进入到脑海中。
‘道兵（不入流法器），太上道门外门之技艺，以各种精铁炼做灵液，灌入活着的凡俗武夫体内，随血液涌动遍布全身，而后失去甚至，身比精铁，烙上印记可驱使。’
余厌抽了一口凉气，本以为自己是个魔道，没想到太上道门这种听名字就是煌煌正派的修士宗门。
手段比自己更加残忍。
铁水灌体，活人炼兵。
对于修行界，余厌是个不折不扣的丈育。
仅仅接触过跟修行有关的东西，不管是自己修行的万食炼气法，还是曾浩和自己那便宜老爹的肉身傀儡。
都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跟他所设想的修行界有很大的出入。
本以为像顾青衣和许涵这种有根脚的修士，手段应该比自己堂皇。
现在看来大家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还有一事让余厌想不通，明明顾青衣和许涵都修有法术，怎么没见他们用过。
余厌按下心中诸多想法，又将目光移到与顾青衣二人对峙的身影上。
信息涌入脑海中，余厌头一次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