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催产
术后恢复，雪球有些感染，好在有惊无险，最后平安度过最危险的几天。
之后，苏篱安又在兔子、狗子身上动了刀子，均无意外发生，都尉陈牧川也放心了不少。
期间，赵大夫等人想要跟在苏篱安身边学习这破腹之法，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被都尉陈牧川给拒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陈夫人的身子已经有了起色，但胎息越来越不稳定，为陈夫人催生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要是再拖上几日，胎儿将有可能胎死腹中。
今日苏篱换了女装和两个有着丰富接生经验的产婆以及秋月换了蒸熏后的衣服才走进陈夫人的屋子。
屋内已用烈酒消毒了一遍，还燃上了苍术，“除恶气，弭灾沴”。
这时，离床榻一步远的地方多了一张方桌，这个距离刚好方便他们取用桌上的器具，桌上整齐的排列着经高温蒸煮的产钳、缝合针、桑皮线等一应手术器具。
这两个产婆有被提前交待过，待看到桌上一整排器具的时候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下，她们多年接生使用的都是老三样：安心汤、热水和剪刀。
“陈夫人，准备好了吗？”篱安开口问道。
为了方便施针和接生苏篱安未戴纱帽仅用纱布遮住眼下的半边脸庞，陈夫人看着有些熟悉的眉眼，愣了一下，随后道：“有事的话一定要先保孩子。”
多日相处，苏篱安对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女子十分敬佩，轻声说道：“夫人一定会母子平安。”
她指了指第一碗药对秋月说道：“服侍夫人喝下。”
用药后陈夫人便在侍女的服侍下平躺了下来。
苏篱安取出银针后对陈夫人道：“我要开始施针了。”
之前已经知晓步骤的一个产婆将陈夫人的衣服向上掀起露出腰腹，苏篱安将金针沾取了第二碗里的汤药后，依次缓缓扎入腰腹处的几处穴位。
一炷香之后，她便将银针取出。然后对秋月指了指第三碗汤药。
第一碗，催产之用；第二碗，挥发药性；第三碗，用于提神。
半盏茶后，陈夫人就感到腹中一阵疼痛，且疼痛愈演愈烈。有过生产经验的她知道自己将要临盆了。
陈夫人开始规律开始规律宫缩，过了五个时辰后，羊水破了。
苏篱安以为这次生产应该会很顺利，可事与愿违。
半个时辰后。
“产道开了多少？”
“才开了两指。”
一个时辰后。
“按住夫人，不要让她乱动。开了多少？”
“四指了，但还没有看到婴儿。”
两个时辰后。
陈夫人呻吟声依旧。
“胎儿头部已经出来了。”
“快了没？陈夫人的脉象变弱了。”
“产道开得太小，孩子卡住了。”一直帮陈夫人开口产道的产婆慌了神。
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会有危险，苏篱安最担心的事出现了，看来只能换她亲自接生了。
接下来的场面会有些血腥，按之前约定将两个产婆送出，让秋月给陈夫人喂了麻沸散。
待陈夫人昏睡后，用小刀将会阴切开，将钳叶小心置于胎儿耳边左右两侧，将左右叶钳扣合，再细细检查钳叶与胎头之间有无宫颈组织嵌入。
一切准备就绪，苏篱安拉一点一点的将产钳向外牵引，苏篱安的动作很慢。终于看到胎头枕部，苏篱安松开产钳，将产钳取出，用手护着胎儿娩出。
“哇~~”
一听到婴儿的啼哭，在房外来回踱步早已按捺不住的都尉陈牧川推门而入，爱妻心切的他直接奔到陈夫人的床边。
“你……你……”看到苏篱安像缝衣服一样缝合陈夫人的撕裂处，都尉陈牧川被惊得连一句完全的话都说不完全。
之前苏篱安跟他说过的催产之法中并没有包括这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他看到如此惊悚的场面差点把持不住。
怕都尉陈牧川阻止她手下的动作，苏篱安一边缝合伤口一边对他说道：“陈都尉，此法比破腹之法稳妥。陈都尉请离夫人远点，我这边还在缝合伤口。”
所谓关心则乱，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的都陈牧川很快就镇静下来，听从苏篱安的指示，退到屏风之后。
“婉儿感觉怎样了？”都尉陈牧川双眼直直的透过屏风，盯着床上的陈夫人。
喝了麻沸散的陈夫人已陷入昏迷中，并不能回答他的询问。
知道此刻只有这个名为苏篱安的人能救他妻子的性命，尽管心里着急，他依旧安静的等着。
秋月将婴儿送到都尉陈牧川身侧，轻声说道：“恭喜老爷喜得麟儿。”
陈牧川看了一眼便让秋月将孩子抱去隔壁，给奶娘喂奶，待孩子吃饱后再抱过来。
当缝好最后一针，苏篱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纳凉的开水给陈夫人清洗伤口，涂上消炎的药物。
为陈夫人把脉后，有苏篱安有些疲惫的说道：“陈夫人，暂无大碍。但此次生产耗费了她太多心力，需细心调理三五年才能完全恢复。”
都尉陈牧川并没有回复苏篱安的话，只是握着陈夫人的手静静的看着她憔悴的不再年轻的容颜。
苏篱安到隔壁检查了刚出生的男婴，除了营养不良外没有其他症状，便退出去。
那个男婴瘦瘦小小的和刚出生的宝宝很像，一想起宝宝苏篱安就想到“十年离魂”，去郦山找草古心老人得加快提上日程。
苏篱安不禁加快脚步，可是没走几步，一阵眩晕感就朝她袭来。
在陈夫人接生中，苏篱安嘴上虽什么也没说但却顶着巨大的压力。她能否顺利接生直接关系着一堆人的性命，在几个时辰的高压之下后，一旦获得解放，所有强压的疲惫之感便全部涌了上来。
眼下苏篱安还不能回樨香院，就算是现代，也有产妇产后出了事故的。陈夫人开的口子再小，也属于手术范畴，就有术后并发症的可能。
陈夫人下午转醒，吃了些东西后又昏睡过去，到了晚上发起了烧。好在孩子有乳母喂养，陈夫人用药禁忌较少，喝了退热药后，第二日便热度便退了。伤口护理，根据苏篱安的要求，秋月仔细照顾着，倒也未出现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