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舍得吗?
第二日,大雪停歇,少有的晴朗,太阳高高挂起,冰消雪释,凝成薄薄的雪雾,将合川市完全笼罩。
副院长组织孩子们一起劳动清理院子积雪。
孩子们都干劲满满,能玩雪的是童年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他们在雪地里追逐着,打闹着,雪球落在人身上,脸上,四处飞散。
小鱼儿几个在谢烟的带领下成功堆起一个圆鼓鼓,可可爱爱的雪人。
小朋友们看着欣喜,纷纷贡献出自己的‘宝贝’装饰雪人。
很快,雪人的五官四肢都装饰的满满当当,身上挂着的几乎是他们的玩具,每个人一小块,或拼图或积木,汇在一起凑成最完美的雪人。
苏禾被小鱼儿拉着去看雪人。
怎么形容呢。
只能说这雪人很丰富,有三顶不同的帽子,报纸帽,水桶帽,还有小鱼儿的小小毛线帽。
“小鱼儿这是你的帽子吗?”
小鱼儿抬着冻的通红的脸蛋傲娇地朝她点头,仿佛在说,我厉害吧。
苏禾揉揉他的脸蛋,冰凉冰凉的。
取下自己帽子戴到他头上“好,我们小鱼儿跟雪人一起戴帽子,一起漂漂亮亮的。”
“不!”小鱼儿嘟着嘴跺脚,不满地看着苏禾。
苏禾愣了两秒,连忙跟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帅气,一起帅气。男孩子要帅帅气气的。”
听到她这么说,小鱼儿重新展开笑颜,跟着其他小孩打雪仗去了,留着苏禾在原地。
仔细看看,这个雪人还挺有意思的,有点赛博朋克那意思。
现实与科技结合,原始的雪人上是现代化科技机械的重叠,多看它一秒它都会复苏过来颠覆整个世界。偏偏还画着笑脸。
苏禾改了一笔,把笑脸改向下,雪人立刻从兴高采烈变得委屈巴巴。
而后满意地找出手机给它来了个清晰写真。
编辑朋友圈发送。看这群小崽子们玩的不亦乐乎,肯定是不会打扫了,还得靠她这个大劳力。
苏禾拖着扫把去到后院,后院不似前院明亮,通风,凉飕飕的,因此雪基本没化,厚厚的一层。
苏禾稍稍叹气,叉着腰看着大片雪地出神。
随后任命般扎起头发,拧起袖子,抄起扫帚,把雪扫到开阔处,等下午铲雪车来的时候把雪一起运走。
一个人哼哧哼哧干了两个小时,雪整齐的码放在一起,大片空地被收拾出来,露出原本焦黄的草坪。苏禾喘着粗气扛着扫帚回去。
依托良好的社会公共设施,合川市遭遇特大暴雪后复工很快,一天之内,水电力恢复,大街上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人们又恢复暴雪前的忙碌,为自己的生计奔波着。
一切如初,只有北山上尚未消融的积雪提醒着这一切切切实实发生过。
星期一,经历了两天的暴雪假和周末假期,同学们都懒懒地,上课的时候毫无例外地趴桌子上,要不然就是无精打采的。
许娇娇看着他们的状态,联系到之前的联考成绩,想想都头疼。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活起来才行。
项宴桁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颗小脑袋发呆。
她真的从早上来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真行。项宴桁也不打算跟她说话,谁先说话谁是狗。
正襟危坐,在位置上看书。
下午是家长会,学校安排自习,让学生们在位置上等自己的家长到来。
没老师的看管,大家都放飞自我,大胆跨服聊天。
齐文光转过身来缩着脑袋跟苏禾说话。
“禾姐,你们院现在真的火了,我看点赞量已经到20万了。实火啊。”
“噢。”
“唉,你昨天发的那个雪人是自己堆的嘛,挺酷的唉。”
“对,小孩他们堆的。”
项宴桁面色如常,假装不在意,心里可紧的很。嗯?什么照片,他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苏禾在跟齐文光说什么,笑的很开心,是真的发自肺腑那种。
纵使脸皮在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也是没勇气再前进了,怕再次被拒绝,把心按在地上。
“对了禾姐,你能跟我讲讲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嘛,怎么都想不出来。”
苏禾接过试卷,看着他订正时写的题注。
“嗯,这里错了,斜率是1/2,不是1/3,后面的步骤都是对的。”
“哦哦哦,我就说我步骤没问题,老是得不出最后的结果,这个1/3怎么来的。”
苏禾拿笔在他试卷上画了一条辅助线,把三角形显现出来。
刚画完,齐文光恍然大悟,拍着脑门“我知道了,这下都说的通。”
“禾姐牛!”齐文光佩服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也是考完试才做出来的,考场上根本没想到。”苏禾拿出自己的答题卡给他看,最后一道大题空着,上面写满了她的批注,无论错的对的。
齐文光眼睛发亮。“我去,禾姐借我借我。”
苏禾把卷子给他,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出神。
这天气真的冷,冻的人懒懒散散的,就想着往暖和的地方钻。
齐文光双手捧过卷子,冷不丁对上项宴桁深渊般的眸子,吓得他直接收了笑容,愣在原地。
齐文光一下子get到他的意思。
“哦哦哦!禾姐,你现在不忙吧。”
“怎么了?”苏禾爬起来,拨弄来挡在眼前的发丝,略带疑惑地望着他。
齐文光扯过项宴桁的卷子,平整地摆在苏禾面前。
“桁少也不会,您指点指点?”谄媚地看着苏禾。
项宴桁也望过来,两道视线交汇在她脸上。
苏禾沉默了。
想好不跟他扯上关系,但教了齐文光不教他会不会显得厚此薄彼些。
“禾姐,您就行行好,您舍得看我们桁少盯着卷子十分钟都动不了笔?您舍得我们桁少这张惊世骇俗的脸被数学题所折磨?”说的声泪俱下,苏禾差点都信了。
项宴桁眼皮跳动,怎么感觉他说的话不像说在夸他。
“您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