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替代,无可比拟
下午五点,天色已晚,雪下的小了,线路修复,学校又变得明亮起来。
鹅毛大雪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雪粒。
顶楼的人也渐渐散去,苏禾跟项宴桁在最后跟江律一起收拾残局。
其实也没有多乱,最多就是一些垃圾,栗子壳和包装袋。
江律边整边抱怨“明天就请个阿姨,这也太多了。”
郁正清在修整投影“江少动动口,我们跑断腿。”
江律傲娇地扭头“哼。”
“有这个打扫时间,我早赚几千块了。”
郁正清无奈地看着这个显眼包,有时候真想看看他脑袋里装的些什么,什么场面说什么话都想不明白嘛?
“看看人家苏禾妹妹这么努力,再看看你,好意思吗,别抱怨了。”
苏禾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离着他们好远的地方收拾垃圾。
此话一出,她收拾垃圾的身子一顿。
怎么话绕来绕去又到她身上了,还叫她苏禾·妹妹?。他们似乎还没熟稔到这种程度。
项宴桁及时解围“行了,赶紧收拾,打算几点回家。”
项宴桁把苏禾收好的垃圾拎到门口,一刻都没停。
江律来了兴趣,手挽上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用嘲弄的语气问“项老三,你这头发啥时候搞的,很符合你嘛。”
视线在项宴桁身上上下扫视。
项宴桁停下,冷冷的扫视挂在身上的猴子。
“下去。”
江律娇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漠,你跟苏禾妹妹说话也这样吗?”
苏禾一愣,怎么又说到她了。
“滚。”
项宴桁越过他,接下苏禾摆放书本的工作。
趁着江律郁正清一起扔垃圾的间隙,项宴桁一点点靠近苏禾。
“你等下怎么走?”
雪下的很大,地面积雪很深,学校人走的也差不多,一个人走不太安全。
“脚走。”
项宴桁脸冷,比在冰天雪地里更冷。
“说正经的。”今天公共交通早停运了,项宴桁想送她回去,但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很正经啊。”
苏禾汗颜,这大哥不会不知道福利院在哪吧。
“你是不是不知道福利院在哪?”
“嗯。”
苏禾点头,这下就说的通了。
“你走到窗户那,然后往北看。”
项宴桁照做。走到窗边,向外望去,白雪一片,没有一点间隙,合川完整地换上了冬装。要说有,就是北面那座山了,皑皑白雪间还有着星星点点的黑枝。
他知道了,苏禾完全可以用脚走回去,福利院就在学校北面一点,直线距离不超过500米。
“哦。”小心思落空,项宴桁心里闷闷的。
“我这好了,还有哪里需要整理的。”
项宴桁环顾四周,整齐如新,一切如初。
“我们先走,我跟他们说。”
“好。”
苏禾拍拍手,从榻榻米后绕到他面前,等他发完信息一起走。
间隙她又确认了一遍,许澈还是没回她。
她有点慌张,给他拨了过去。
“嘟,嘟,嘟”三声嘟后对面的人接起,电话低沉的嗓音通过听筒传来。“喂。”
“赞哥,你到了没?”
“嗯。”
许澈把手机夹在腋下,一手拎行李一手过安检。
他刚下飞机就看到了合川大雪,电路瘫痪的事情。
第一时间想问问苏禾,没想到她先打过来了了。
“小禾,我先出机场,到了基地给你回电话。”
“好,你注意安全。”
“嗯。”
电话被掐断,苏禾才发现项宴桁在看她。
对上那双火焰般的眼睛,苏禾忽然有点哽咽。
“干嘛。”
“你跟许澈到底什么关系,这么关心对方。”
项宴桁边问边跟苏禾出去,检查好所有的水电都关了后,项宴桁从书架上拿出钥匙锁门。
但他没忘记正经事。
“嗯?这是什么秘密嘛。”
长手一伸,将钥匙在门梁上藏好。
苏禾问了一嘴“他们不回来了?”
“嗯,跑了。”说这话的时候项宴桁语气轻快,像是丝毫不在意他们走不走。
“你还么回答我的问题,苏老师。”
苏禾想了一会儿该从哪说起。
其实他们的关系没那么不可见人,一开始想隐瞒是因为宁江实验的风气,苏禾的身份毕竟跟许澈不同,歧视链的连坐原则让苏禾害怕跟许澈走近。项宴桁只是跟他当同桌就被人议论了许久品味差,跟她这个寒酸鬼在一起。所以苏禾一直在躲着许澈,怕他也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后来暴露是因为许澈知道了昌昌手术费点事情,把自己练得好几个账号卖了筹钱,给院长她肯定不收,他跟苏禾最像,钱会要的。
“嗯,他是我朋友,十年的老朋友,我跟他一起长大。”
“在福利院。”
怕项宴桁不理解,她还补充了一句。
他看着身旁的女孩巧笑倩兮,目光中蕴藏着与平日里不同的光亮,增添几分灵动。
好像每次她说起许澈的时候都是这副神色。
“他教会我很多东西,算是我枯燥乏味童年里唯一的乐趣吧。”
“是嘛?”项宴桁挑眉,许澈那个样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
“在福利院的时候我们俩形影不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双胞胎。最离谱的一次,有对夫妻来领养小孩,看我们一直粘在一起,极其吃惊。说哪家人家抛弃这么好的双胞胎,我跟他躲在墙角偷笑。”
想起小时候的事,苏禾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眉眼弯弯,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还有这种事情。”
“嗯,我们很像,行为动作,日常习惯,甚至是思维方式,都很像。院长总是开玩笑说我跟他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项宴桁突然意识到,许澈真的是她的不可替代,无可比拟。联想之前自己在她面前说许澈的坏话,真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