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伤心更难过的事
目送着一大一小牵着手离开,许澈气压瞬间降了下来,眸子中寒光乍现,但只是一会儿又变回那股吊儿郎当劲。
他瞥了眼项宴桁。
“哥们,帽子借一下。”
项宴桁犹豫了一下。
下一秒他又说“想让我带你去就借我。”
帽子立马到了许澈头上。
“走吧,项大少爷。”
跨着腰往前面走去。
项宴桁顶着一头粉毛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表情算不上多良善,所以在外人眼中,他们像极了街头无所事事的混混。
多看两眼后就远离,生怕惹上他们。
许澈轻车熟路地绕道住院部,上了8楼心外科。
项宴桁跟着他倒是安静,没说什么,以防万一许澈还是叮嘱了两句“你等会儿别提我头发。”
“还有,别提学校的事情。”
“好。”
项宴桁有些狐疑,许澈看起来飞扬跋扈,跟福利院搭不上一点关系的,怎么会对他们这么熟悉。还有刚才谢烟叫他什么?
赞哥。
都挺奇怪的。
走出电梯,项宴桁才后知后觉,扯住许澈的手“等一下,我们来看病人是不是该带点礼物?”
比如花和水果什么的。
许澈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跟苏禾一模一样。
“不用,来了他就很开心了。”
随后一手拎着盒子朝护士站走去。
一路上项宴桁的粉色头发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病人和家属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
项宴桁表现淡漠,冷冷扫一记眼神过去,他们就老实很多,只敢偷偷瞄他。
虽说这头发真的娘了点,但也没那么不堪吧。项宴桁抓了抓头发。
余光看到他的样子,许澈弯了嘴角。
他这样子进去不被孟院长批出来才怪。
等着看好戏吧。
想着把毛线帽往下拉了点,确保挑染的头发都没掩盖着。
808门口,苏禾拎着刚打的热水坐在休息椅子上,特别是憔悴。看到他们时表情有点恍惚。
他们怎么来了。
许澈先一步开口“昌昌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苏禾的视线却落在他身后的项宴桁身上。
“他怎么来了。”
许澈回头看了他一眼“死几白赖非要跟着,没办法。”边说边准备推门。
苏禾握住他开门的手,略显沉重地朝许澈摇了摇头。
三人才听到里面抽泣声,由小及大,像是压抑许久的沉闷。
许澈一下沉默了。
那股吊儿郎当劲一下没了,变得和苏禾一样憔悴。
靠着墙壁坐下来,低头捂着脸。
苏禾接过盒子,跟热水瓶放在一起。
看着项宴桁说“我送你下楼吧。”
“怎么了?”项宴桁晴明的嗓音响起,与这压抑沉沦格格不入。
“走吧。”
项宴桁听出她声音里的难耐和哭腔。
又看了眼垂着头的许澈,他好像哭了。
还想看到更多,被苏禾拉走。
护士站的警报突然响了,医生和护士纷纷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再愚笨的人都应该发生了什么。
进电梯的时候苏禾的眼睛止不住地淌眼泪,她只能一次一次地用手背抹,但怎么都抹不干净。
项宴桁左找右找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苏禾却连拿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跌了力,不是项宴桁扶了一把就要整个摔在地上。
“小心。”
扶了一把后苏禾蜷缩在电梯角落,眼泪哗哗地流。
除了项宴桁周围的人像没看见一样,一如往常做着自己的事情,在医院崩溃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叮,1楼到了。”
电梯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苏禾又像满血复活一样,擦了擦脸,跟项宴桁说“走吧。”
这次换项宴桁拉住她。
“你没事吧。”
男生的力气很大,拽着手腕动都动不了。
苏禾泪眼婆娑地,脸上还是未擦净的泪痕,偏偏这样还要笑盈盈地跟他说没事。
项宴桁瞬间感觉跟地震了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非常不好非要装出过得很好,自欺欺人。
某种意义上她跟林溪未挺像的,都善于隐藏,完全将自己好的那面公之于众。
项宴桁拉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眼神无比坚毅。
来到医院转角才松开,这边人少,比较安静。
苏禾撩了撩被泪水浸湿的头发,眼神无助又无奈。
项宴桁眉头紧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种场景下,是不是该让她把情绪都宣泄出来?
此刻的苏禾就像开了开关的水龙头,除了流泪什么都不做。
项宴桁看的着急,从她手里抢过纸巾,按在她脸上一点点吸着泪水。
“别哭了。”
修长的手指在脸上滑动,替她将眼泪擦去。
旧的刚擦完,新的又出现了。
项宴桁拿她没办法,急得团团转,心里慌的要命。
想安慰她又怕她哭的更厉害。
纠结地快要跳起来了。
一阵冷风吹过,寒气逼人。苏禾摸了摸手臂,缓缓蹲下来抱住腿,将自己缩成小小地一团,泣不成声。
项宴桁脸色越来越深,压下心里的苦涩,看着她叹气。
蹲下来与她平视。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迎来的是更激烈的哭泣。
膝盖处的裤子全然浸湿。
项宴桁只好捏起她的脸蛋,四十五度对着天空,而他睁大眼睛盯着她的脸,来了个全方位无死角的观察。
“不准哭,皇冠会掉。”
因为他的话苏禾稍微一愣,反应过来苏禾气鼓鼓地骂他“项宴桁,你有病吗?”
倒是哭也忘了。
对上她微嗔的眼神,项宴桁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不是想让你别哭了嘛。”
又被苏禾狠狠瞪了一眼才老实。
被他这么一搞,苏禾紧接着就开始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