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乐坊
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箫鼓，绿杨影里秋千。
针不戳，抬脚便想进去逛逛，我刚想踏进去看看 李康的叫喊声便从身后传来。
“哎呦，我滴姑奶奶呀，你怎么到这来了呀，这里可是长乐坊啊，你可千万别进去啊。”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里，问到“哦？这有何不可进的。”
“炎家军纪，不得踏入勾栏瓦肆歌舞青楼。”李康焦急的说着，似乎左右为难着，跟着我进去违反军纪，不跟着我进去，要是我有什么闪失，他又要受罚。
可看样子也只是个唱歌赏乐的地方啊，在华阳镇我可从来没见过，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这耍耍，不得进去看看？
“诶，我可不是你们炎家的人，那你就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就进去转转。”我撇了撇手，还不等他说话就抢先一步跳了进去。
而里面可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门口守着个老女人，体态虽老，但还想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和几个穿着打扮明显是达官贵族的人说话，而她身后站着几个含羞的姑娘。怎么都搁门口杵着呢？
见我进来也没人搭理我，那我就自己转转啦。越往里走，人越多，而且还都一男一女成双成对的？夫妻俩都这么有雅兴的吗？是我太土包子了吧，京城人都玩的花吧。
人人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对饮着美酒，有的有几分戏谑，有的有几分奉承。乱花渐欲迷人眼，灯红酒绿，欢笑几何？但我想看的，是刚刚弹奏琵琶曲的人，寻声暗问弹者谁，可众人皆一身酒醉，放浪形骸之外，虽穿衣得体，却尽失姿态。莫非这里是酒楼？怎么都喝的烂醉如泥的呀？
好不容易找到个正常的人，是个姑娘，是一身丫头打扮的模样，和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刚好可以朝他打听打听。
“不知你寻我家小姐所为何事？”这丫头双目炯炯的望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似的。
“哈，我不知她是你家小姐，只觉其声欢快极乐，韵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余音袅袅，便想来看看是怎样一双灵气之手，才能弹出如此仙乐。”我如实回答道，虽然多了几分夸张赞许之词，却也尽是我的心声。
“原来如此，在这长乐坊可真是罕见呢”丫头指了指顶楼五楼。“我家小姐就在那里，若你没有门令，连二楼都上不去。”
“门令？”我懂了，还不是钱嘛，我掏出一袋钱递给这个小丫头，可她却皱了皱眉头，又还了回来。
“你是第一次来吧？这门令可不是花钱就能换来的，只有达官显贵，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从章台母那儿换来此物。”丫头解释完后，便表示有要事在身，匆匆离开。
嘿哟，居然还有花钱办不了的事？多大的门面啊，还搞特殊待遇。神神秘秘的，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
“小娘子，你在这里做甚？要不陪本公子喝两杯？”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以为又是哪个喝醉酒的酒鬼在调戏这里的姑娘呢。
我好想回头给他一掌，却被他拦住了手，又顺势抱住了我。我大惊失色，这是冲着我来的啊。
“火气可不小噢，本公子是想和你玩玩，要是让我开心了，重重有赏，要是和我不过去，我定把你丢猪圈里跪着朝猪磕头。”这个不知道哪来来的傻鸟搂着我的肩，调戏又带满威胁的说着。
这时我才看清这个家伙，紫袍玉带锦衣青衫，头顶金钗发冠，虽无其他什么名贵首饰，可广从他的穿着以及布料来看，恐怕不是什么小角色，而且身后还有两个凶巴巴的家伙，显然是随从仆人，但是穿的都比我见过的多数人都要繁华精致，更加佐证了我的看法。
其中一个人走上来低语道“少爷，她不像是这里的人，要不”可还不等他说完便被打断了。
“管他是谁呢，我想泡的妞，谁也管不着。”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歪，请你自重哦，小心我的拳头打你脸上。”
男人反笑道:“呵呵，打我？你敢打我？在这儿谁不知道我玥无敌的名号，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说着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身后的家丁也跟着陪笑道。
“玥公子说的是呀，何人不知玥公子的威风，霸气侧漏。”一个老态妇人快步走了过来，一脸谄媚的望着我旁边的人，我都快恶心出花来了，她就是刚刚在门口迎客的蔫花啊，身后的姑娘随便哪一个不比她好看？就像不识地儿一般站人中间，这一对比下，显得更显丑态。
“玥公子，您看看我身后的姑娘，各个都能歌善舞，都是我长乐坊的勾栏美人，便让她陪您一同作乐吧。”想必这就是章台母吧。
章台母，不出我所想便是掌管这长乐坊的人了吧。
章台母说着，几个姑娘也都纷纷低下了头，羞花似玉含苞待放的样子，姿色各个比我正点。可这个玥无敌却十分不耐烦，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极其不耐烦的打发着。“小爷我爱点谁点谁，你管不着，今天我就点她。”
这人有病吧，缠上我了，霎时间，周围人的目光也都纷纷投来，可看到玥无敌的时候都像看到老虎一般，纷纷避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那就依公子的。”这个章台母行礼示意。“还杵着干嘛呀，玥公子赏识你，你还不赶紧配合点？”章台母着急的看着我，但眼神里有有些无奈。不知是我的错觉？
凭感觉，这个人权势很大，我得罪不起，心里十分抗拒，却又不得不跟着他走。
“明明她们都比我好看，怎么偏偏就点我。”我问道。
男人搂着我的香肩，凑在我耳畔说着“半点红唇万人尝，你觉得我会稀罕那点美色吗。我只是觉得，你啊，和她们不一样。”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男人贴那么近，莫名有点紧张。“怎么个不一样法？”
“哈哈，这我说不上来，全凭感觉，公子我阅女无数，还未见过你这样的。”
我顿时无语凝噎傻鸟吧。
要是在这里发作，目标太大了，恐怕逃不出去，还得另寻时机。
这个傻鸟带着我一路往高楼走，二楼，三楼，直直到了四楼，虽然楼口都有人把守，可都无人敢拦。
愈往上走装潢愈加奢移，琉璃灯花，白玉石栏，金镀门框，汉白石地竟不染半点污垢。琵琶声乐也在此时响起，还是那动人熟悉的音律，打动着我的心弦，如此明明近在眼前，却又犹如空临仙境，触不可及，楼下的喧嚣吵闹也都听闻不见。
在这顶楼的中央有一大块场地，两旁都坐了不少人，各个都是锦衣青玉，身旁都有个说得上美若天仙的姑娘，在一旁端茶倒水，捏腿揉脚。容颜哪一个不比下面的美丽，我不禁赞叹，这他娘的就是个人间仙境吧。
可目光全都聚集在场中央。就连这个傻鸟都远远的看去，我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一个女子一身红裙，絮金点缀在长裙上，发饰繁赘却又与缕缕青丝相互交映，每一点妆容，都与她的容貌遥相呼应，犹如浑然天成一般，与之无比契合，再看她的容貌，也使我望而兴叹。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什么能赞美的词我都全部想不起来了，即使是用美若天仙，也觉得太抬举这个词了，它不配。只能哇咔巴卡漂亮姐姐嘿嘿嘿。这里的一切美艳都在她面前显得黯然失色。真要我是个男的，我必把她娶回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嘿。
而她跪坐在地，弹着琵琶，原来是她。而且不是简单的弹奏着琵琶，而是把琵琶琴置于后肩，挺身闭目，玉指持反手弹琵琶！
其声犹如骏马奔腾，又犹如大河奔流，嘈嘈切切错杂弹，音弦起落游跌宕，让人脱离于世，现实又让人落入沉沦。前奏落幕，戏腔又起，歌声清脆，好似山间黄鹂长吟，宛转悠扬，有时又如潺潺流水细濡柔声，有时如露滴竹叶玲玲作响的凄美，有时又犹如鹰击长空，展翅长鸣，令人百般寻味。
人又好看，弹琴又好听，唱歌还动人。我简直爱死了啊，仅仅是一眼就难以忘却。
这个傻鸟带着我来到了一处空位，悠然自得的听着琵琶语。又瞟了我一眼，该不会想让我给你揉腿吧？去他丫的。虽然长得还可以，但也不妨碍我骂他一句长得丑玩的花。
只听到他说了一句:“真不懂事。”
片刻后，一曲终了，四弦一声如裂帛，她也顺势起身，而余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片刻后才有人回过神来，想起了如何鼓掌。
朝众人行完礼后便开始一一朝在座的诸多看客一一敬酒，我的天啊，这么多人，一人一杯，这得多好的酒量。
“原来是玥公子啊，可真是稀客啊。”这个神仙般的姐姐也来到了我们身前，旁边的两个佣人也在托盘中倒了两杯酒。
“别来无恙啊花娘，我这可是忙里偷闲的来看你呢。”我才从这个傻鸟口中知道，这人是花中魁首，人称花娘，能歌善舞，一曲琵琶断寸肠。
“既然玥公子如此抬举小女，那小女先敬公子一杯。”两人也都纷纷将樽中清酒一饮而尽。简单寒暄几句，花娘便继续招待起别的客人。
花娘临走时，和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睛水灵灵的，格外动人，眼角的桃花妆更是精致的无可挑剔，如此近距离下，也竟无可挑剔，真不愧是花中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