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深深的无力感
兰龙儿看见了消息也没有去问欧雅，直接查了她回国的航班，在机场等着。
上飞机前欧雅还一直关注着兰龙儿的聊天页面，把手机关机上了飞机后也觉得就这样了。
当看见站在风口的兰龙儿时鼻子一酸：
“你怎么站在这儿，不是不来吗？”说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
“这儿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还有，我不冷，你带上吧。”重新给欧雅围好围巾后把手牵上。
欧雅没问他怎么来的，兰龙儿也没问她为什么跟辛沂说不跟自己说。
到了医院欧雅妈妈插着氧气管，她的儿子忙着什么事儿根本就不在场。
欧雅站在床边轻轻唤了声妈，站得老远。
床上的病人渐渐睁开眼睛，目光移到兰龙儿身上。
“阿姨，你好。我是欧雅的同学。”
“你爸呢？我要见你爸。”
说话像烟囱里排出的废烟，整个人都干瘦得不行，眼眶凹陷，不辨男女。根本就不理兰龙儿。
在家人的眼中是瞧不起欧雅的，他们觉得这个年纪这么会找靠山手段不是一般的，或许是一个，或许是无数个。
“他来不了。”
“你让你男朋友帮帮忙吧，我死了也安心，就想见他一面，再怎么说他都是你亲生父亲。”兰龙儿听到这话没有反应，盯着床单。
“你糊涂了吗？爸在坐牢，怎么来？他难道还没有把你打疼吗？”
要不是兰龙儿在这儿，欧雅更难听的话都要说出口。
“我要见他，你这个白眼狼。你出去，出去。滚，都滚……”
说着情绪激动差点喘不过气来，浑身都在颤抖。
“好，阿姨。你先别激动，我们先出去给你想想办法。”
兰龙儿把欧雅硬拖出了门外，轻掩上了门。
“阿姨想见就见吧，我找找我爸我看能不能把叔叔……”
“不，不用了。我只想见见我妈，至于他，算了吧。”
欧雅的爸爸不仅家暴还极度的重男轻女，对欧雅和她妈妈没有一点的关心，就算是这样到死之前还是想着他。
“你也想见他，对吗？”兰龙儿等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走到了走廊尽头。
电话依旧是打给兰逸的，兰龙儿也不喜欢他爸，虽是父子这通电话的相当于是在求他。
欧雅也知道，只在原地默默等着，看着兰龙儿故作轻松的走过来。
“等下叔叔来了，我们在进去吧，先找医生问问情况。”
“嗯，好。”
欧雅爸爸有吸毒史，是因为没钱因抢劫入的监狱，刚认识兰龙儿的时候自己就说过爸爸在坐牢可什么原因并没有透露。
同样因为没钱连官司都没怎么打，还好不是杀人犯，要是杀人犯的话还真会有点难办。
医生是不会理两人的，只能逮着护士问，说了半天也不知所云。
孟月影的脸全国知名度最高，周小发的脸可以当提款机刷，反而一直不怎么回国又低调的兰龙儿没人认识。
“医生，你就说107号房的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活吧。”欧雅冲进了问诊室，主治医生医生还在看门诊。
兰龙儿把自己随身带的钢笔放在了桌上，那是万宝路的经典款，价格接近万元。
那人笑笑后又作严肃状：“随时。”
“拖到现在已经不多了，她这个病治不好。你们还是去陪她一会儿吧。”
或许是沾了那只钢笔的光，医生破天荒还说了随时之外的话。
两个警员等在外面，他们是第一次完成任务没有穿警服。
欧雅爸爸站在外面等着，整个人畏畏缩缩，面黄肌瘦，虽然几年未见但看到欧雅第一面就认出来了。
腆着笑容：“闺女，有烟吗？纯的那种。”说着做了一个抽烟的手势。
这是兰龙儿最讨厌的那种人，不讲亲情，纵欲败家。
“医生说妈随时会死，你去看一下她吧，她想见你。”说着推开了门。
看得出来男人对生死离别没什么兴趣，在欧雅妈妈说话的期间反而一直在瞥着一旁的兰龙儿。
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简单，虽然表面上穿着不出众，气质却不像穷人家的孩子。
况且就欧雅一个女丫头片子不傍一个有钱人怎么能支付她妈活到现在的医药费，而且自己现在也轻而易举就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欧雅：“你在听吗？”
“在，在呐。”
兰龙儿对这十分粗鲁无理的大娘感到身不舒服，刚开始就躲避，后面你看我我就看你。欧雅的父亲反而收敛了。
因为病重，声音很小声。其实欧雅不用听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省吃俭用留了点钱给自己的哥哥嘛。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老爸在怎么混账也不会不花钱给儿子娶媳妇，只是在一旁应着。
想当初欧雅妈妈就是为了挣钱去了塑化工厂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带欧雅出了国还是对破烂般对家放不下。
听了这么久一句都没提到自己，欧雅心里气不过气去了。
＂时间到了，我们要把犯人带回去了。”
“好，辛苦了。”
等欧雅爸爸出来时还一把抓住了兰龙儿的手臂，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吓得不得了。
“爸，你干什么？”欧雅赶在保镖之前推开了他，挡在兰龙儿前面。
“我也不知道你叫啥，看着挺有钱的。希望你好好待小雅，她还有一个哥哥肯定你都不知道。那孩子也是……”
“你能不能闭嘴。”
“你这孩子，爸我是在给你争取机会。要不你看你的条件，别人把你卖了还要啥哈哈的帮他数钱。”
兰龙儿：“回去吧。”
就算是带上手铐被拖着走，他的嘴里依然在不停嘟囔着。露出泛黄的牙齿，散发着臭味。
欧雅就知道不该心软，禽兽父亲的表现把她所有的自尊都耗完了，至少是在兰龙儿面前。
就像是污泥中开的玫瑰，花还是一样的花就是芳香不在，变得空有其表。
就在两人吃饭的空档，医院打电话人已经不在了。
欧雅一直重复着“嗯，好”这些字眼，兰龙儿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放下手机。
“我们现在赶回去吧。”
“还是先好好吃个饭吧，你这么忙来了饭都没好好吃过。”
两人随便找了一个面馆吃的是牛肉面，反正味道不是很好，吃剩下了很多。
等再去医院的时候，站在母亲的尸体前欧雅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兰龙儿。
连兰龙儿都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意思。
“帮我妈妈买块墓地吧。”
这是欧雅第一次这种语气和兰龙儿说话，兰龙儿知道欧雅家境不好却没有直接给过她钱，倒是经常送礼物。
那些东西实在喜欢的就留下，一般的就变买。自己上学的学费和妈妈看病的钱来源皆是如此。
人突然没了，脑子也是嗡嗡的状态，现在看着尸体才想起没钱什么都不行。
“好。”兰龙儿回答的有几分慌张，拿出手机发着消息。
“你要去送阿姨吗？”
“不去了，你安排好吧。”
欧雅不愿意让兰龙儿在这浪费时间。
还是一同离开的医院，司机把欧雅送到了机场，两人都格外平静像是民政局刚离婚走出来的夫妻。
比起欧雅的爸爸，兰龙儿最讨厌的是欧雅的哥哥，竟然连母亲去世都不愿意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