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日出游

    回到家已经22点多，姬凡顺老两口居然还没回家，两兄弟商量了下，决定还是等他们回来再睡，就分别拿出自己的作业先做了起来。

    大约23点，门口传来动静，两兄弟知道是老两口回来了，招呼了一声就收拾了作业去睡觉了。睡前姬无垢还指导姬无咎按照呵字诀做了呼吸。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三人在院门口集合，栾婷婷说带两人去吃个好吃的，也不等回复，就直接骑车在前面带路了。两兄弟只好跟上。

    大约10分钟后，姬无垢看到栾婷婷正在减速，感觉应该是到地方了。转头看向弟弟姬无咎，却发现弟弟脸红红的，好像见到心仪的姑娘的样子。

    栾婷婷停好自行车后，直接走进了边上一家挂着「老铺包子」招牌的店里。姬无垢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之前说的那个王晓华的家。“嘿嘿，七七这是怕小歪一个人寂寞，给他找了个伴儿啊。”姬无垢不禁暗暗想道。

    “哥，我想喝豆腐脑，要不咱俩别吃包子了，去那家喝豆腐脑吧。”姬无咎忸怩的说道，边说还边用手指了指包子铺边上那家主做油条油饼的早点摊。

    姬无垢没应声，直接走进了包子铺。他也想见见这个王晓华，看看弟弟到底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当然，更多的还是想戏弄下弟弟的恶趣味在作祟。

    进到铺子里，正听到栾婷婷对正在柜台后面忙着分餐的女人说，“阿姨，我又来啦。晓华在家吗？”

    姬无垢听着这说话的腔调就知道双方很熟悉。也就明白这早点得自己买，如果是栾婷婷点，大约就成了蹭吃蹭喝了。默默打量了这个铺子，不是很大，也只有六张能坐4人的小桌。大约是周末，早起的人少一些，店里人也不是很多，只有三张桌子前有人。感觉上应该还是周边的熟客多，买了都直接拎回家去吃，而不是留在店里。姬无垢也不再多想，直接先去点了吃的。

    “叔叔，8两包子，3碗馄饨。多少钱？”负责点单的男人应该是王晓华的父亲，听到问话也不见他抬头，直接报出了价格，“包子4块，馄饨3块，一共7块。”之后很流畅的对栾婷婷叫阿姨的人说，“8两包子，3碗馄饨，这位同学的。”说完还指了指姬无垢。

    “晓华，你同学找你，你出来下。带8两包子，3碗馄饨一起。”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正是出自王晓华母亲的口中。听着还是蛮有震撼力的。

    “好嘞。”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柜台后方的房间里响了起来，姬无垢想着应该是那个叫王晓华的姑娘。也不再多做什么，交了钱找了个临近门口的桌子，背对柜台面朝大门方向坐了下来，并顺手把姬无咎往柜台方向推了一把，意思你去取食物。

    栾婷婷看姬无垢找好了座位，很自然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边上。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了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无咎同学，是你找我吗？”

    “晓华，这里。”善良的栾婷婷听到声音的同时，就转身打起了招呼。

    “是婷婷啊。那这早点是你点的吗？”前面是回应栾婷婷的，后面一句则是在问姬无咎。

    “我们一起的。”姬无咎接过装着早点的餐盘，挺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之后快步将早点端到桌上，也顺势坐了下来。

    栾婷婷大约也是怕姬无咎过于尴尬，反而站了起来迎着王晓华走了过去，之后两人一顿叽叽喳喳后，就将王晓华也拉到了桌前，并按在姬无咎身边坐下，而自己则回到姬无垢身边坐下。就好像家嫂在招待第一次登门的准弟妹一样。

    在栾婷婷和王晓华两人叽叽喳喳时，姬无垢并没有着急吃饭，而是半转着身子，很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叫王晓华的姑娘。

    大约165的身高，一张圆脸，眼睛很圆很大，有点婴儿肥，整个人很萌，一头长发刚过肩膀，如果穿上洛丽塔装，那就是个完美的小萝莉造型。如果用一个词来做概括，那就是甜美。如果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甜。就是，感觉这高度有点突破了小萝莉的定义。不过整体不错，看起来很舒服。

    四人座齐后，栾婷婷先做了介绍，“阿正哥，小歪哥的双胞胎哥哥。王晓华，我和小歪哥的同班同学。”

    姬无垢对着王晓华笑了笑，之后说，“早就听小歪说你家包子好吃，今天特意让他带路跑来尝尝的。”接着，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嘴里。

    “好啊。我家包子确实好吃呢。有空就多来吃。”很直爽的回答，让姬无垢对她的评价更是高了一分。

    “阿正哥，是我先说晓华家包子好吃的吧？”栾婷婷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却用撒娇的声音“指责”姬无垢的不诚实。这让姬无垢不知该怎么回复，只好就这吃在嘴里的包子大夸包子好吃。

    见姬无垢无耻的转移话题，栾婷婷也不追击，直接说道主题，“我刚才跟晓华说了，中考前在出去玩一下，她也同意了。那么，问题是，我们今天去哪里呢？”

    “晓华想去哪里？”姬无垢先问王晓华意见。

    “我想去的地方动物园、故宫、北海、自然博物馆、颐和园，还想爬个香山……”听着这个回复，姬无垢想着，“这是真的不客气啊，也是真的有点可爱啊，难怪姬无咎同学会动了春心啊。”

    反正a市大部分著名景点都被王晓华同学点了名，那就变成了去哪里都可以。于是四人经过短暂的讨论，达成了共识：植物园。毕竟正是4月，草长莺飞的好时节，适合看看花花草草，放个纸鸢什么的。

    王晓华跟爸妈说了下，回房收拾了个小背包就跟三人出了门。由于路程有点远，四人也不骑车了，坐公交去植物园。

    在路上，王晓华问栾婷婷中考准备怎么办，是考高中还是去中专什么的。当听说栾婷婷准备考高中时，王晓华还是有些震惊的。栾婷婷也没隐瞒什么，就把姬无垢兄弟答应帮他补课的事情告诉了王晓华。等到了植物园车站时，王晓华已经在问什么是思维导图了。

    买票进到植物园里，四个人并排的走在主路上，男的虽然有些青涩，也当的上俊俏的评价。两个女生则各有千秋，一个明艳，一个萌甜，虽然在1994年没什么颜值即正义的说法，但赏心悦目的事物总是人们所喜欢的。所以，偶尔也会有些端着相机的人，走过来邀请四人充当临时的模特，拍一些照片。对姬无垢来说，这算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对于其他三人则很是陌生，还有点小刺激。这一路走的倒是也不寂寞

    一路上走走停停，四人走到了桃花区，看着不同品种的桃树，看出不同颜色，不同大小，不同层次的桃花，顿觉明白什么叫五光十色，什么叫花团锦簇，什么叫春色满园。两个小姑娘如果两只雀儿，不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蹦蹦跳跳的四处乱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姬无垢又想起了那个三无洛青霜那心底的忧伤，也感到自己有些干涸的感情正在被滋润着。

    笑闹一阵后，四个人找了个长椅挤着做了下来。看了两个小姑娘因为刚才的运动而红扑扑的脸颊，和姬无咎因为羞涩而红透的耳根，姬无垢忽然觉得，好开心，没有理由的那种。

    “阿正哥，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复习吗？我也想上高中。”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姬无垢的感慨，是王晓华。

    姬无垢先看了姬无咎一眼，明白这个弟弟是开心的，便说道，“可以的，不过你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好，你问。”听到姬无垢痛快的说可以让王晓华一愣，但回答的也同样干脆。

    “你为什么想上大学？”这是姬无垢的第一个问题。

    “有几个原因吧。”王晓华稍微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我很喜欢读书，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我觉得看书的时候我很开心。虽然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我都学的不好，但是语文和英语我都特别喜欢，我想可以有更多计划读到更多的书。之后就是，你也看到了，我家开了个包子铺，赚不赚钱我不是很知道，但每天来买的人很多，可邻居们总是在背后说我家的坏话，我想如果我能上大学，就可能让那些人不再说我家不好……”说到这里，王晓华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了起来。

    “餐饮是苦行，赚的都是辛苦钱。但自己辛苦换来的钱，都是正大光明的钱，心里踏实。不用理会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怎么说。”姬无垢感受到了那份委屈，出言安慰道。

    “嗯”王晓华点点头，嗯了一声后，接着说，“最主要的是，我爸妈天天做包子真的很辛苦，我不知道除了帮他们刷刷锅，端端盘子，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我想，也许我上了大学，就能找到这样的办法，让他们不再那么辛苦。”

    栾婷婷应该也是第一次听王晓华说这些，两眼带着雾气，用双手抱住了她。姬无垢看到王晓华的眼中已经饱含了泪水，而姬无咎也在用带着祈求味道的眼睛看着自己。感受着王晓华所说的，姬无垢心中也是一声叹息，大约这才是人生的常态吧。

    “小歪挺喜欢你的，能做他女朋友吗？”姬无垢的第二个问题，把王晓华和姬无咎都从长椅上炸了起来。

    “不是，没有，我……”姬无咎慌忙着摆动着双手，语无伦次的想为自己辩解下。

    “什么不是，没有的，你不喜欢她吗？”姬无垢对这个弟弟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哥哥我都助攻成这样了，你还撇清，奶奶的，是要将单身狗的事业进行到底么！

    “这算是交换条件吗？”倒是王晓华的回复很是有点意思。这也是个聪明人呢，姬无垢心里想。

    “不是。指望那笨蛋自己说出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等不及。”姬无垢不想绕圈子，成不成的，他也算尽力了。其实，能跟着出来玩，又怎么可能讨厌呢，何况还多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不是笨蛋！”姬无咎试图反抗一下。

    “嗯，现在还讨论这个问题的确实不是笨蛋，是蠢蛋。”姬无垢才不给面子，直接将打压升级。

    “你是阿正哥的女朋友吗？”王晓华突然问了栾婷婷一个问题。

    “我……”栾婷婷有点慌。

    “她终将是的。”姬无垢抢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阿正哥……”栾婷婷已经不是有点慌，而是真的慌了，慌的连手该放在哪里，脸上该有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哈，那让姬无咎追我啊，他敢追，我就敢当。”王晓华这回答该怎么算呢？是算戏谑，还是狡诈，是表态，还是回避？毕竟姬无咎那个笨蛋，很可能真的不敢追啊。姬无垢忽然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傻弟弟了。

    “晓华，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开始喜欢你了。”姬无咎这笨蛋仿佛突然被情圣附身了一般，直接跑到王晓华面前，抓住她的手说道。

    fmylife！这特么什么神操作。姬无垢、栾婷婷和王晓华三个大活人就像木偶一样僵立在那里。一瞬间，姬无垢甚至怀疑姬无咎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就等着王晓华那句话说出来。但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微弱的”好“字从王晓华嘴里发了出来。姬无咎随即大吼一声，原地蹦了起来，接着练着来个了360度空翻，之后一把将王晓华懒腰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720度，再之后就是站在那里挫着手傻笑，活脱脱一副白痴像。

    姬无垢觉得真是太丢人了。但莫名的心里还有些小高兴。因为，栾婷婷走到他身边，而他抓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姬无垢牵着栾婷婷，姬无咎牵着王晓华，栾婷婷牵着王晓华，四个人排成一排，继续向植物园的深处走去。

    转眼到了中午，几人找了块草坪，把随身带的吃的拿了出来。姬无垢兄弟是两个馒头，一小罐豆腐乳，和两个白水煮蛋；栾婷婷的是两个维生素面包和一块火腿肠；王晓华则带了一包威化饼干。虽然食物等级有差别，但也没谁嫌弃谁，一顿饭都是吃的开心。

    ”你们看过《红楼梦》吗？“姬无垢突然提问。

    “看过啊。”三人纷纷表示着。

    “那你们知道《红楼梦》其实就是在这个植物园里写出来的吗？”姬无垢继续问着。

    “哥，给我们讲讲呗。”姬无咎代表其他人发言了。

    “1971年，有人在香山正白旗39号的一栋老屋里，发现了一些题壁诗，其中有一句’远富近贫以礼相交天下少；疏亲慢友因财而散世间多’与传说中鄂比赠曹雪芹的对联近似。之后有通过对周边环境的，布局和房屋结构的考证，证明这里就是当年曹雪芹的住所，《红楼梦》也是在这个老屋里写作的。而这个老屋就在植物园内，现在叫《曹雪芹纪念馆》，1984年建立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姬无垢简约说明后，提出了进一步的建议。

    提议立即被全员通过。简单收拾了餐余垃圾，姬无垢就带着几人向《曹雪芹纪念馆》方向走了过去。路上顺便做起了讲解和科普。当然，资讯来源于小七。

    “曹雪芹这个故居被红学家找了上百年。之前根据曹雪芹的朋友敦诚、敦敏等人的诗文认定曹雪芹晚年是住在卧佛寺、樱桃沟、北沟村这一带被称为 “黄叶村”的地方。比如，’遥山千叠白云径，消磬一声黄叶村’， ‘劝君莫弹食客铗，劝君莫扣富儿门，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都有提到这个地方。直到在这里发现了题壁诗，才最终定位。”

    “当然，也是有人不认可这个结论的。因为只是内容相似而不是完全一样，以及到底是不是曹雪芹书写，也没有充分的证据。但周边的环境，又确实可以对应到书中描述的一些场景，所又无法确切的证明不是。……”

    巴拉巴拉念了好多资讯的姬无垢，发现其他几个人其实没怎么听他说什么，姬无咎和王晓华牵着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栾婷婷则拉着他的衣服，一直看着他。这对牛弹琴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咳。”姬无垢用一声咳嗽唤起众人的注意后，说道，“刚才我说的那些，你们回去画个思维导图出来，将曹雪芹纪念馆的相关信息归纳出来下。”之后，不顾三人一片哀嚎，姬无垢继续向纪念馆走去。

    大约因为有了作业，逛《曹雪芹纪念馆》时，三人倒是格外的认真。

    转眼到了下午15点左右，几人走的也有点累了，在准备回程时，姬无垢突然说，“七七，把你的中考计划思维导图给晓华一份，之后明天开始，我们先开始做知识点归纳工作。就去你家。”

    “好。晓华，明天8点来我家，我给你准备早饭。”栾婷婷直接跟王晓华约好了第二天的时间。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王晓华也问了一句。

    “数学作业纸、笔。今晚早点睡，养好精神。”姬无垢答道，并对栾婷婷说，“七七，把你从初一开始的所有课本准备下，如果有小学的语文和数学书，也找出来，明天要用。”

    “小学语文和数学咱家有，明天我搬过去。”姬无咎主动站出来解决一部分。

    回到王晓华家已是17点，姬无垢兄弟和栾婷婷取了自行车赶紧回家。而王晓华则按照之前姬无咎所讲的思维导图的应用方法，试着将《曹雪芹纪念馆》的展览内容做成一张思维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