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质基础
【哥哥，你不是神。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的。】小七大约是感到了姬无垢的沮丧，直接在脑中响起了她的声音。
”但我不知道该往哪走……“姬无垢并没有因为小七的一句安慰而走出沮丧。
【嗯，该往食堂走，去吃饭啊。】小七看似回答了一个问题，但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那调皮的小语调是什么意思？
”对，吃饭，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少还是被小七影响了，姬无垢决定还是先吃饭。
【哥哥不用不开心呢。其实你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个问题，已经很厉害了。】小七的安慰再次来袭，这让姬无垢觉得心里暖暖的。
”是吗？这个问题很难吗？“姬无垢听小七说自己厉害，其实也很开心，但还是想更开心一点。
【是呢。这个观点是双刃剑呢。类似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用得好，国富民强，用不好呢？大家都认为自己能用好，但天心难测哦。所以哥哥能这么快发现问题的关键，很厉害的。】小七自然明白姬无垢求夸的想法，所以夸的很是卖力。但小七也有一句话没有说，【毕竟你来自未来，已经看到过一些真实的后果了。】毕竟这话有点扫兴，系统都是善良的，要想办法推动前进呢。
“好吧。我接受了你的夸奖和安慰，我去吃饭了。”姬无垢倒是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不再继续求夸。
“哥，你怎么才来？”
一声招呼从前方传来，姬无垢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弟弟姬无咎正举着一个饭盒看着他。
“班里有点事，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姬无垢边向弟弟跑过去边问道。
“今天食堂吃包子，我看你一直没来，怕你来晚了没有，就先打上给你留着了。”姬无咎边说着，边将装着包子的饭盒向姬无垢的方向送了送。这个小动作，让姬无垢心里暖暖的，感到很幸福。家人，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接过弟弟递过来的包子，姬无垢也不进食堂了，一手抓了一个包子送向嘴里，另一只手也没接饭盒，反而拉起了弟弟的手，向着操场边的树荫下走去。
“你那边手续都办好了吗？”靠着树坐下的姬无垢边吃包子边问起姬无咎保送的事情。
“都办好了，初中部升高中部而已，教练都是一个，训练场地也一样，队服都不用换呢。”姬无咎并没有靠着树，而是在姬无垢的对面席地坐了下来。
“那挺好的。”姬无垢接了一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真的不那么熟，虽然相关记忆被激活了，但还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倒是姬无咎依然是原主，依然是热络的接了下去，”明天周末，我们出去玩吧。叫上七七。“
姬无垢忽然想起，自从上次小流氓事件后，兄弟俩就决定以后接送栾婷婷上下学的事，早上随机，晚上主要是弟弟去接。所以顺口说道：”行，你晚上接七七的时候问问她。“
“行。”姬无咎答应的很通过，但接着就又扭捏的说道，“不过……”
“怎么了？大老爷们，快说。”姬无垢也不惯毛病，直接开口。
“那个，我想买双篮球鞋……”姬无咎有点怕姬无垢，虽然只差几小时，但就是从小就怕。
买鞋？很正常的需求啊，怎么还这个姿态？姬无垢有点纳闷。于是，又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那个，我想要一双专门的篮球鞋，鞋帮高的那种……“姬无咎说着说着又不说了。姬无垢大概明白了，这种专门的篮球鞋在国内应该还是很少的，而且应该很贵，家里应该是很难同意买的。姬无咎这应该是想着让自己出面跟父母去说。这确实有点难办，家里确实比较难拿出这笔钱。
“需要多少钱？”姬无垢还是问了一句。
“900块。我教练有朋友在国外，可以帮忙买回来。”姬无咎以为哥哥答应帮忙了，语调中充满了兴奋。
“不可能。”姬无垢拒绝的很干脆。在姬无咎满脸都是绝望时，姬无垢又说：“不过，我有别的办法……”但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姬无咎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倒哥哥身边又蹲下，双手抓住姬无垢正在往嘴里送包子的胳膊，急忙忙的说道：“什么办法？只要能买到鞋，我什么都听你的！”
“瞧你点出息。一双鞋就什么都听我的啦？这把自己卖的太廉价了吧。”姬无垢看着弟弟一脸期盼，忍不住调笑起来，同时，也是一种警告，人，不能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让自己陷入被动，虽然姬无咎现在未必能理解。
“好吧，你是哥哥，你说的都对。”姬无咎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点。
“七七今早跟我说，想去读个职高。”姬无垢忽然语气有些沉重的说了一句。
“啊，怎么能这样。她不上大学那爹妈不是更不会同意……”姬无咎被这消息震惊了，有点口不择言。
“去去去，小屁孩，想什么呢！”姬无垢被气笑了，这孩子，都想什么呢！
“不是……”姬无咎还想争辩，就被姬无垢打断了。“我告诉七七，不要放弃，我会给他补课。但我一个人不行，你得帮我。”
“需要我做什么？”姬无咎大约也明白，哥哥可能是需要自己也一起帮着栾婷婷补课。其实，虽然姬无咎是体育特长生，但是学习也很好，甚至比姬无垢更好一些，年级前20稳稳的那种。
“我会帮七七招来很多试题，你负责帮助教会她。如果有题解决不了，就来问我。”姬无垢说出需要姬无咎做的事情。
“行。”姬无咎答应的很痛快。
“你的篮球鞋我来想办法，争取让你下个学期能穿着新鞋来上学。”姬无垢也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不用，七七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帮她是应该的。就算不是妹妹，也是嫂子啊。”姬无咎这话说的在理，就是欠揍，听的姬无垢哭笑不得，一记饭盒拍就打向了姬无咎的脑袋。
两兄弟又玩闹的几句，就各自回去了教室午休。姬无垢坐在座位上，默默想着自己所处的新环境和面对的主要问题。
首先，家里确实有点穷，主要收入是父亲的工资和课时费，而母亲的收入大部分都用在了调理身体上，兄弟两人又正是花钱的时候，虽然不需要补课，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光吃饭就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了。
其次，9527世界跟主星整体差别并不大，适应起来并没太多问题，也所以很多主星能做的事情现在也是能做的，并不存在太多的障碍，甚至因为小七的存在，很多事情会更简单。
最后，现在自己只有17岁，还很年轻，但也因为年轻，所以很多事情会存在小问题。而且，所有的积累都只能依赖自己慢慢来，所以时间的紧迫性也是需要考虑的，不然按照历史发展该有的都有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
想到这里，姬无垢又开始了与小七的沟通。
“小七，如果我把图书馆里未来出版的书抄录出来，会怎样？”这是姬无垢第一个问题，这也是他能想到的赚第一桶金的方法。
【会对原作者产生影响，可能使其损失，也可能促进其成长，但系统对此没有限制。只要不违反现实规则，哥哥可以自己看着办。】小七的回复有点鼓励的味道。
“我现在只有17岁，有些事情是办不了的，系统能帮我创造新的身份吗？”姬无垢把困扰自己的几个问题问了出来。“以及，做事情是需要一些启动资金的，系统有办法解决吗？还有，这些内容的版权什么的，系统能帮我直接注册么？好像手续很复杂。”
【哥哥，你可能想多了。小七就是个工具哦，你说的那些小七现在都做不到呢。】小七这满满嘲讽味道的回复，让姬无垢不禁有点脸红。但还是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关键词，”现在做不到？那就是未来有可能了？“
【嗯，毕竟小七和图书馆都算是个系统，如果，可以接入到互联网之中，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小七回答的很是肯定。
”那现在能接入互联网吗？“姬无垢看到了希望之光。
【能接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哥哥现在还是干点现在能干的事情吧。】小七的回复很生硬，就好像一个生气的小女孩，这也让姬无垢有些尴尬。
之后的整个下午，姬无垢都在寻找适合自己抄的书。先是找题材，再是看作者，还要分析发行量。之后选择了两套未来很流行的科幻题材的图书《绿洲》和《海伯利安》，前者是类似黑客帝国的故事，但人可以在真实和虚拟世界相互切换；后者是末世之后人类探索宇宙的故事。但小七告诉姬无垢，要分析下市场的接受能力。读者是不是喜欢看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太过超前的作品，反而可能带不来好的市场反馈。
与此同时，姬无垢又意识到那个“先了解”的问题。这类科幻题材虽然可以科普一些内容，但也可能因为一些多元化的解读，这多少有些不是姬无垢想要的。
基于此，姬无垢又做了一轮筛选，最终选择了《harry potter》7部、《twilight》4部和《inception》5部，三个系列的书作为第一批次的搬运对象。
但接下来的问题就变得复杂了。这些书会出现在作者脑袋中，但是别人看不到 ，想在现实中出现的唯一方法就是手抄。也就是说，想完成搬运，姬无垢需要写大约超过200万汉字，和超过300万单词，这让姬无垢感到一阵阵绝望来袭。
而更复杂的是，如果想真的将这些书出版发行，还需要先确认著作权，并且找到肯发行的出版社，这对于40岁的洛青霜只是工作量，而对17岁的姬无垢就变成了王屋山。
几个深呼吸后，姬无垢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并开始列出了后续的计划。
首先，按照《harry potter》7部、《twilight》4部和《inception》5部的顺序进行搬运，先搬运中文版，再搬运英文版。写一部发行一部。
其次，搞清楚国内著作权和出版发行的流程和规则，主要是费用问题。同步搞清楚英文世界的版权注册问题。
再次，搞到完成著作权需要的钱，不能从家里要。同时，暂时不能让家人发现这个事，所以还需要个笔名。可以拉小歪和七七帮忙，但最早也是在中考之后。
再次，笔名和真名之间到底如何确立捆绑关系这个问题要搞清楚。如果无法将笔名和真名对等，那么未来会有很多问题。尤其是著作权到底是用真名还是笔名的问题。
最后，筛选出版社，要提早做接触，选出可以合作的备选。以及办理一张银行卡。
一条条的列下来，姬无垢忽然发现自己这笔字，也是不太怎么样，又在最后之下补充了一条：练字，抄书用钢笔，用正楷写。
看着自己写的列表，姬无垢有点心塞，也有点满足。整个下午的课没怎么听，但总算是在放学前有了一些收获。好歹有了方向，算是个开始吧。还需要个时间来控制进度，暂时还不能乱定，需要在熟悉下新的环境，也要测试下自己的抄写速度。
伴着下课铃的响起，姬无垢第一个冲出了教室，直奔校门口的文具店杀了过去。用母亲每天给的2块加餐钱，买了一本作文纸，一本数学作业纸，一支豪杰钢笔，一瓶蓝黑墨水，之后赶紧往家走。开始抄书前，需要先看看栾婷婷的水平，这样才好安排试题。
回家路上，看到路边书报摊上各种报纸和杂志，其中有熟悉的《读者》和《故事会》，还是从来没听说过的《故事新编》、《荷花小说》等等。这触动了姬无垢在主星的投稿经历，也让他想明白怎么拿到著作权需要的费用了：投稿给报社杂志社换取稿费。
心动不如行动，姬无垢立刻听说在报摊买了一份晚报，一本读者，之后央求开报摊的大爷，让他能抄下报社和杂志社的投保方式。鉴于时间还早，没有到上下班的高峰，加上又刚照顾了生意，大爷同意了姬无垢的要求，但要求不要弄脏弄坏。
拿出笔记本的姬无垢一次抄了个痛快，并在回家沿途的书报摊停留下来，查看是否有可以增补的，一发现就央求摊主同意抄一下。等到了家门口时，已经收集了10多本杂志，20多个报社的投稿联络方式，这让姬无垢很是有点开心，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和超强行动力狠狠的点了10086个赞。
但进到家门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1994年的天朝，稿费还主要是通过电汇解决的，到时候邮递员叔叔在院门一嗓子，“姬无垢的电汇，带图章来取。”那就不是家人知道不知道的问题，而是整条街多久全知道的问题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七，这个世界有邮箱吗？”姬无垢有点抓瞎。
【有的。但根据规则，电汇地址不能留邮箱，因为需要当面签字签收哦。】小七给出了姬无垢最不想要的结果。
“那就是笔名也不可以了？”姬无垢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可以的，投稿的时候说明即可。银行转账也就不要想了，现在转账主要还是公对公，你想办银行卡现在也只有少数银行有。】小七透出的炸弹再次封死了姬无垢的出路。
“那还能怎么办？”姬无垢忽然觉得自己40年白活了，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办法。一是告诉父母，二是换个人收钱。】小七很负责的给出了解决方案。
“换人！对啊，换个人就好了。”姬无垢很开心的想，但转眼又不开心了，“换谁呢，都是钱啊，谁收到了都是要问的啊……”
【你媳妇。】
“栾婷婷？这个好像可以有。”姬无垢一副豁然开朗的感觉，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听到媳妇就直接等于栾婷婷了？这什么鬼？虽然有点小开心，但，小七这太过分了！顺便嘴硬的传了回复，“别胡说，哪有的事。”
【哥哥，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说的啊。】小七回复了一个事实，也点中了事情的死穴。你姬无垢听到你媳妇就反应成栾婷婷，还要说出来，神仙也甩不开这个锅啊。
“那我跟七七商量下，她父亲做生意，以前就有一些电汇是放到她名下的，应该是可以的。”姬无垢被小七戳中要害，赶紧转移话题。
回到家里，发现姬无咎已经在房间里写作业了。因为早上走的匆忙，姬无垢并没有仔细看看家里的环境，此时家中只有兄弟两人，刚好好好看看。
姬无垢两兄弟的房间大约10平米，一张学校常用的上下铺，弟弟姬无咎睡上边，姬无垢在下边。房间里还有一个双开门的衣柜，两张对头放的书桌，三张带靠背的座椅，一个四层的书架。书架最上层放着一台单卡的播放机，边上是一些英语磁带。其他三层都是兄弟俩的教材，字典，和几本练习册。其他的就没了。
放下书包，姬无垢也没坐，就拉起姬无咎去找栾婷婷，准备给她制定学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