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探武学
七月初的云州山里，还比较凉爽，可一出云州，进入蜀州平原后，那潮湿闷热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跟着镖队走，果然还是轻松很多啊，很快就要到江洲了。”黄瑛倒是很开心，这几天跟着新兴镖局，路上的山贼也不敢打扰，虎豹豺狼也没出现，就是山路不太好走，即使是官道，也不是很平整。
林木感觉有些疲累，镖局都是些武林高手，又没有运镖压力，行进速度自然是比较快的。这可就苦了林木了，只靠着尽快逃离追杀，到吕春秋那学武的信念让他咬牙坚持了下来，让一旁一直观察他的王斐也不由得认同，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确实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
“小兄弟，要休息会儿吗？”王斐身旁的阿大悄声问道。
“不用，我还行，谢谢。”林木答道。
“黄兄弟，你有没有考虑学武？”林木诧异的看着回过头，没想到这是王斐问的。
看着林木疑惑的目光，王斐说道：“其实武学没那么神秘，一般人都能学会，有毅力的人也能将某些适合自己的功法修练至大成，然后成为二流高手，只不过成为一流高手甚至顶尖高手，还是需要点天赋和运气的。”
见林木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懂，王斐继续解释：“你别以为二流高手很弱，其实江湖上大部分都是二三流高手，你能成为二流高手就证明你在这个江湖能说几句话了。我是看你这气力好像挺足，也有些毅力，所以才建议你试试学武的。”
“对啊小兄弟，就算学不会，也可以强身健体啊。”阿大也在旁边附和着，但他显然不太会说话，被王斐白了一眼，便缩回去了。
“我会考虑的，谢谢。”林木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他这趟不就是去春秋书院拜师去了嘛。
其实阿大说的也没错，要是平时练练武，就算练不会，体力总是会好点的。
林木突然想到了谢明玉留给他的包裹，这不是有现成的武功吗？要不一会儿到江洲了，先去练练看？
于是他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看黄瑛和王斐阿大他们侃着，不到半天，他们已经来到江洲城门下了。
几人下马，黄瑛上前一步，喊道：“多谢各位镖局兄弟，我姐弟俩害各位跟少镖头送了一趟免费的镖，黄瑛在这里谢谢了！”
新兴镖局的镖师们笑了起来，这一路上他们倒也没感觉到麻烦，而且往常都是几个大男人运镖，这次有个姑娘也不错。
王斐也笑着回应着她的玩笑：“客气了客气了，下次黄姑娘还有需要，尽管找我们新兴镖局！不过下次要收费哦！”
“哈哈哈哈，一定一定！”黄瑛和林木向镖局的众人们挥手告别。
这时王斐走上前来，向两人说道：“黄姑娘，黄兄弟，镖局还有事务需要处理，江州后面的路，在下就不能奉陪了。”
随后又走近黄瑛，轻声说：“请黄姑娘小心，虽然天府不远，路上也许会有野鬼出没哦。”
黄瑛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慎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少镖头提醒，瑛儿会注意的。”
听到黄瑛自称瑛儿，王斐好像很开心，招了招手，便和兄弟们朝几里外的镖局去了。林木也好奇的看了眼黄瑛，见好像没有什么异状，便也无所谓了。
等两人入住客栈，用完午餐后，就各自回房了，因为这几天都很辛苦，所以两人约好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明日再向天府出发。
回到屋内，林木打开了那个塞满秘籍的包裹，自从离开谢府，还从未打开过。
“少林的《伏虎拳》原是道家拳法，由少林先辈改良后，比较适合佛门弟子，现在连刚入门的小沙弥都能学，只不过威力因人而异；天机阁的《擒天掌》是少见的天机阁比较简单的掌法，需要配合天机阁心法才能使用；摘星书院的《摘星剑法》，虽是书院，却是地地道道的剑宗，只不过因为摘心书院的创造者摘星子一直想进文榜，便将宗门改了个名字，之后一直流传下来都是书院。摘星剑法是比较初浅的入门剑法，一般弟子只修个小成，再往上修练会比较困难。只不过一旦修练至大成，威力将急速增长，据说摘星书院的院长，也是武榜高手的许敬天，就是靠着圆满的摘星剑法笑傲武林的。其他如烈火宗的《火焰刀法》、南海恶鲨门的《恶鲨腿法》等等，都是二流宗门的普通功法了。”
林木最后还是拿出了他最好奇的鬼谷《缥缈步》和不知来处的《九玄经》。
翻开九玄经，林木发现这居然还是个残篇，一共九章的功法，只有前两章还在。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看着这晦涩的文字，林木一个头两个大。但要不王斐说林木有毅力呢，他虽然不懂意思，但硬是一字一句的念着。好不容易念完，林木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他惊喜的发现，似乎身体轻盈了许多，感官也变得敏锐了一点。
“难道学这秘籍是靠念的？”林木感到疑惑，没听说过有人念字就能练武的。“再试试。”
“……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
念完第二遍，林木只感觉丹田处开始发热，一丝力量从丹田出发，游移全身，最后回到丹田处消失不见。虽如此，但林木感觉只要他愿意，那股力量随时可以调动出来。
“好像真的能行！”林木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武学的魅力，之前人家说谁谁谁武功高强，功法冠绝九州十三郡，他都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只觉得这些人挺厉害。可如今这九玄经一练，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不久就能达到王斐说的二流高手境界。
整个下午，林木都在房间内念着九玄经的第一章。为什么不念第二章呢？林木也尝试过，但似乎是因为境界未到，第二章念了几遍也没有效果，于是便放弃了。
直到黄瑛来敲门，林木才从那如痴如醉的状态退了出来。
“怎么才过了一下午感觉你不太一样了？”黄瑛看着林木疑惑道。
“有吗？错觉吧。”林木心里很得意，毕竟还是个少年。但是表面上还是冷冷的样子。
“不对！”黄瑛突然抓起林木的手说道，“你练武了？”
这会儿轮到林木吃惊了，黄瑛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她也会武功？
看着林木的眼神，黄瑛以为他是惊讶自己练武被看破了，低着头辩解着说：“我……我是看你气质变了，又听说练武的人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所以猜的。”
林木倒是早猜到黄瑛身份不简单，所以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一直没往武林方向考虑，还以为是哪个官家子弟。
黄瑛看林木的样子，只好岔开话题，示意他往楼下去，“小木，快去吃晚饭吧，这家店的麻油手撕鸡不错。”
两人在饭桌上罕见的一言不发，林木是一如既往，黄瑛却是在想如何和林木解释，万一暴露了她的身份，这南楚可就危机重重了。
吃完饭，两人也没有多说话，各自回房了。黄瑛的事，林木也没多想，毕竟自认识以后，她也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林木回到床上又试了试《九玄经》第二章，依旧没有动静。想来应该是积累不够，他也知道，武学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于是又翻开了那鬼谷的《缥缈步》，练练轻功，将来逃跑的时候方便一点。
缥缈步，顾名思义，是形容运此功法，与人战斗时，显得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分不清真假。看介绍，这应该是鬼谷入门轻功，不算厉害，但足够实用。
不过，这轻功在房间里肯定是练不了的，林木来到了客栈后院的竹林内，刚想着练习一下步法，突然听到竹林内有人在说话，他便轻声靠了过去。
“圣女，你回心转意了？”是一个苍老的，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沉默片刻，另一个声音说道：“嗯。”
“这不是瑛姐吗？”林木诧异的想到，“圣女？哪个门派的圣女？”
不等林木多想，苍老的声音说道：“恭喜圣女，终于想开了，门主会高兴的。”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保他一条命。”
“他一个小毛孩子，与老身何干，老身的任务是保护圣女周全。”
“你不答应，我便不会回去。”黄瑛坚决的说道，“父亲的遗愿，我一定要完成。”
“为了那个破老头……”看着黄瑛不善的眼神，那声音妥协了，“为了你父亲，在那破地方呆了十年，现在还要我堂堂一个暗门护法保护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黄瑛丝毫不让步的看着那人。
那自称暗门护法的人好像与黄瑛僵持了一阵，见黄瑛不肯放弃，只好说道：“行吧，就这一次，我护他小命，完事后圣女必须和我回暗门复命！”随即一闪身，就不见了，但远方幽幽的飘来一句话，“至于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那好弟弟解释吧！”
那人走后，黄瑛本来还在暗自愁苦，闻此言，突然惊醒，一转头只见林木不复之前冷冷的样子，只剩下满脸不解。
“小木……”黄瑛不知从何说起。
林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江洲城内的夏日晚风一点也不清凉，只感觉更闷热了。
“小木，今日之事，我不能讲太多。”黄瑛整理了下心情，说道，“但我绝没有害你之心，只是身份不便。如有一日，时机到了，我必全部告知于你。”
林木点了点头，刚才的对话他也不是没听到，黄瑛明显为了是为了保护他，既然有难言之隐，那便算了。
黄瑛倒是没想到林木这么通情达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想解释的言语都咽了回去。但是想想林木一直以来好像就是这种性格，便索性放开了，问道：“你今夜来这竹林是干什么”
林木回过神来，也不避讳，将谢明玉留给他秘籍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掏出了《缥缈步》，递给黄瑛。
黄瑛接过去一看，对林木说：“鬼谷？这门派还存在吗？《缥缈步》我倒是听说过，是鬼谷正统轻功，鬼谷消失后几百年，偶尔也有人在江湖上使用，但是效果一般，据说是少了与之搭配的内功心法。”说完，照着这步法使了一遍，林木只觉黄瑛在竹林间辗转腾挪，忽明忽暗，好像真有一点缥缈的意味，只不过总觉得哪里显得别扭。
黄瑛停下来，说道：“果然如此，这步法应该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心法配合，只能算是个三流轻功功法，遇到真正厉害的高手，马上就会被看破。”
看林木有些失望，黄瑛只好安慰他道：“也别灰心，你毕竟刚开始学，其实此步法用作武学入门还挺不错的，能让你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打好武学基础。至少以后赶路时不会那么累啦！”
经历了下午初入武学的惊喜后，本以为谢明玉淘到的都是厉害的秘籍，自己也可以成为武道大师，没成想今日还没过完，就被黄瑛当头棒喝，学武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就像学心法时，练好第一章才能练下一章。
稍显灰心的林木也没了心情继续，就和黄瑛一同回屋了，临进屋前，黄瑛看了一眼林木，说：“小木，明天可能会有危险，你小心些，今夜好好休息。”
林木也没有在意，一是这一路平平安安，并没有危险，二是刚受了打击，只想回去躺着，于是敷衍的点着头，然后进屋休息了。看着林木这样，黄瑛也无奈，只好也回屋了。
……
云岭，距江州约二百里不到，离天府也只有三百多里，是江州至天府的必经之路。
“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此次只有那女娃二人，再无人保护，必须一击必杀。首领已经不耐烦了。”
“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