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再见小地瓜
次日，穆家大宅。
“沙兄弟，我听阿福说，你有事要寻我商量，究竟是？”穆祥微微笑道，他不怕沙钢凯找他，就怕沙钢凯不找他，我帮你越多，那你就欠我越多。
“穆公子，我想你帮我在教坊司赎一人，一名女童，叫做小地瓜，未来的花魁种子。”
沙钢凯的话让穆祥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什么？花魁种子？沙兄弟莫要开玩笑了。”
看到穆祥的表情，沙钢凯心中一沉，或许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沙兄弟，你可知道教坊司背后的水有多深，但凡与花魁沾边的物品流出市场都能售出天价，你倒好，居然瞧上了人家的小摇钱树。”穆祥伸出手拍了拍沙钢凯的肩膀，“儿女情长只会消磨我们的意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应对这次科举，争取金榜题名。”
穆祥的话让沙钢凯沉默了，三息时间过后，才缓缓开口，“感谢穆公子提醒，小生告辞。”
“你是聪明人，我再多嘴一句，每个人都有欲望，当自身的能力和价值匹配不上欲望时，没有人会把你当回事。”穆祥似笑非笑地看着沙钢凯。
“受教了。”沙钢凯起身拱手，慢慢地走出穆家大宅。
走在大街上沙钢凯心情很沉重，穆祥最后的那句话告诫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弱者连提要求的资格都没有！
他出身尘微，仅仅是在童生试中侥幸考取第一而已，说到底，还是个无名小卒，的确不该产生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沙钢凯已经决定放弃了，小地瓜不是他想拯救就能拯救的人。
他在街边买了三个热乎乎的烤地瓜，还去了一趟钱庄，把一张一百两钱票给兑换成小份额银票，随后向着教坊司的方向迈步，他想见小地瓜最后一面。
在花了几十两银票后，沙钢凯被满脸堆笑的老鸨带进了一栋两层阁楼。
“沙公子稍等片刻，姑娘和佳肴，很快就来。”老鸨丢下一句话后便退出了房间。
果然，不到十息的时间，房门被推开，五名舞姬盈盈走了进来，他面前的餐桌也上满了美酒佳肴，舞姬们在沙钢凯面前翩翩起舞。
一套熟悉的流程走完后，舞姬们又开始脱衣服了，“行了行了，别脱了，把衣服穿上过来陪我吃东西。”沙钢凯看着这些红尘女子，再一次想到了小地瓜，她那么笨，将来万一选不上花魁，也会像她们一样吗？
“是，公子。”舞姬们全都贴了上来，甚至有两名舞姬为了抢夺沙钢凯怀中的位置而互相推搡。
“我说的是你们每个人都坐好，一起吃，而不是喂我吃。”沙钢凯此时被舞姬们团团围住，左边一个拿着酒壶酒杯，右边一个用碗筷夹着菜肴，背后两个在揉肩捏背，怀中还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舞姬，抓着沙钢凯的一只手放进了她单薄的衣服内。
“公子，哪有我们上桌的规矩，您是客人，我们在边上服侍便好。”怀中的舞姬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沙钢凯感受到了手中的柔软，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把手抽了出来，佯装发怒，“我让你们吃，你们乖乖照做便是，不听话就换另一批进来服侍。”
一听这话，舞姬们纷纷离开了沙钢凯身边，围坐在餐桌前，其中一名舞姬还跑出去拿了五副碗筷进来，只不过半天不见她们夹一次菜。
沙钢凯不管她们吃不吃，他只是不想一来就直奔后厨方向，那样的话，太引人注目了。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沙钢凯借着去如厕的由头下了阁楼，轻车熟路的来到那两间大平房。
小心翼翼地躲过后厨内那些伙夫的注意，再一次来到两间教室前。
教书的老者此时并不在教室中，女童们正摇头晃脑地朗诵诗集。
沙钢凯并不敢靠太近，他站在远处向教室内眺望，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小地瓜的身影，最后才发现她坐在最后一排，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流的口水把课本都浸湿了一小半。
沙钢凯很是无语，这个小笨蛋，真的除了吃就是睡了。
突然，小地瓜的鼻子抽了抽，从睡梦中转醒，用小手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站起身直接从教室的后门走了出来。
小地瓜这一神奇的操作并没有引起其他女童太多关注，或许是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却是吓到了沙钢凯，他不想被别人看到，平添麻烦，他连忙跑向大平房旁边的植被中，躲了起来。
而出了教室的小地瓜，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发现目标，挠了挠头，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我明明闻到烤地瓜的香味，怎么不见了。”
小地瓜的鼻子又耸动了两下，然后看向大平房旁边的植被，惊喜地说道，“在那里！”说完，小地瓜朝着沙钢凯的藏匿的方向快速冲了过来。
“这都行？”沙钢凯看到双眼发光的小地瓜靠着小鼻子的导航精准的来到他面前时，他惊呆了，“这小姑娘上辈子是狗吧？”
“哇！大哥哥！你又来找我玩了，快把烤地瓜拿出来，我已经闻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小地瓜摊开双手，邀功似地向沙钢凯索取烤地瓜。
“幸亏自己买了烤地瓜，不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叫出来，但是，真有人的鼻子那么灵吗？”沙钢凯庆幸地想着，他把放在怀中的三个烤地瓜拿了出来，每一个地瓜的个头都很大。
相对于昨天的脏兮兮，小地瓜今天算是干净了很多，只不过嘴角还残留着一些方才睡觉时流出的哈喇子。
三下五除二，小地瓜就解决了一个大地瓜，腮帮子鼓鼓胀胀的，一脸的满足。
他们两人席地而坐，沙钢凯看着小地瓜如风卷残云般一口气吃掉了两个大地瓜，有些目瞪口呆，最后一个实在是吃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大哥哥，你真好，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玩啊。”小地瓜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憨笑道。
“大哥哥下次不来了，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沙钢凯看着小地瓜的俏脸说道，像是要把这张脸永远地记在心里。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小地瓜了吗？”小地瓜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急忙问道。
“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等你再长大些你就知道了。”
“我不要，我想和你玩，我喜欢和你玩。”小地瓜很委屈，手中的最后一个烤地瓜此时也变得没有那么香了。